林美妹看了看龙医生,又看了看爸妈,最后又看向龙医生身后的护士,没有说。
有些话,她无法向外人说,特别是爷爷与薛宝珍的爷爷之间的那些事。都什么对什么啊?说出来那不是丢老祖宗的脸。
还有!要是说出奶奶还是薛宝珍的爷爷的初恋情人,爸爸还不抽她?
“你说啊?美妹?”见林美妹不说,林美妹的妈妈急了,催促道。
龙医生见林美妹不说,摇了摇头。
心想:你让她说什么啊?一个被毁容了的青春少女,此刻的心里有多难受,胡思乱想很正常。
请不要把胡思乱想当成巫仙附身好不好?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巫仙?那是迷信!实在要用科学来解释的话,妖魔鬼怪、宗教等等地都是心理产物,都是心理想象出来的。
“妈!爸!”
正在龙医生准备换房间的时间,林美妹小声地说道:“有些话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的!”
“龙医生不是外人!他是你的救命恩人!”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见到爷爷奶奶他们了,还见到了四爷爷和许多陌生人。爷爷奶奶与我说了许多话,就在我们说着四爷爷的事的时候,你们把我叫醒了。
四爷爷好可怜,他在下面连房子都没有。
那年烧给他的房子,被大风吹倒了,被雨水淋倒了。四爷爷他现在住在别人的家里。还经常跑到村子里,躲在别人家的屋檐下,还把人家的小孩给吓了……”
“对了!对了!”
还没有等到林美妹把话说完,林美妹的妈妈就兴奋地叫了起来。
“是有那么回事!我当时就说嘛!刮风下雨天你给下面的人烧什么纸钱和房屋。她爸!是有那么回事。原来!小五子家的孩子吓出病来了,是四爷爷他老人家吓的?难怪后来烧香还愿了就好了!
龙医生!你不要不相信!是真的!小五子家的孩子受了惊吓后,到处求医都没有医好,后来还是搞迷信烧香还愿才好的!”
龙医生皱了皱眉,想反驳:你们那么相信迷信,那还到医院里来做什么呢?
相信迷信就好了,还要医院干什么?
“你们说的那个‘四爷爷’是谁?是你们村子里的?”
“是啊!是啊!”林美妹的妈妈不知道,龙医生问这话的意思,想也没有想,说道。
“林美妹!我问你?”龙医生转而问林美妹道:“你对你四爷爷的印象深不?”
林美妹想也没有想,说道:“印象深!他救过我的命,我小时候掉到水沟里,是他老人家把我救起来的。”
“你见过烧纸房屋还是听说过?”
“我亲眼见过!”
“这不就得了!”
龙医生笑了起来,说道:“不要相信是什么巫仙附身!这是心理产物!都是你想出来的!你四爷爷救过你的命!你现在又是正在经历苦难,所以!你就想起四爷爷对你的好了!不要相信。”
龙医生一面说着,一面准备走人,去下一个病房查看病人情况。
他是个非常负责的医生,每天早晚两次查看他接诊的病人。所以!非常地忙,他不想在林美妹这里浪费时间。
“我?我还听说了许多我没有见过的事?”
见龙医生不相信自己,林美妹觉得自己被人误解了,心里不服。说道:“还有许多人托我给他上面的人传话,这还有假?”
“哦?”
龙医生停住脚步,调侃道:“你妈说你被巫仙附身了,你还来劲了呢!你还认为真的被巫仙附身了。那你说?谁让你给他们的上面的人传话?你说说?你既然说自己是巫仙,你就不能不负责任啊!”
见龙医生就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林美妹也较上了劲,脖子一硬、头一扬,说道:“是真的嘛!还有我不认识的人,我爷爷都不认识他。他们是下面的邻居,是在下面才认识的,是外地人。我说出来恐怕你又不相信。”
“你说!我相信!”龙医生转身过来,看着林美妹。
心想!你就编吧!是啊!你胡乱地编,说是外地人,谁也查不出来。这小姑娘!还真的把她妈的话当回事了,还真的以为自己被巫仙附身了。
林美妹心想:爷爷的那些破事不能说,那就把别人的事说一说。
“我爷爷奶奶那边有十几个邻居,都让我给他们传话。有两个人是解放前就牺牲的,是侦察兵。后来被当地的叛徒出卖了,牺牲的,后来地下党偷偷地把他们埋在那里。
还有两个是逃荒要饭的,母子二人饿死在这边,后来人们把她们母子埋在了那里。
还有两个是下阳村的亲戚,是来找亲戚的。结果在路上遇上了土匪,被乱枪打死了。被人埋在那里的。还有三个……”
“好了!好了!”龙医生摆了摆手,制止林美妹继续说下去。没好气地说道:“那他们都让你传什么话给他们的后人呢?他们的后人现在在哪里呢?”
见龙医生还是不相信她,林美妹真的急了。
“说就说,本来就是嘛!我为什么要瞎编?瞎编有什么意思呢?那两个侦察兵,他们是第四集团军野战军第四十五军七营四连的,他们的总司令姓林?林?林司令!他们的军队开往西南战场的时候路过这里,后来改了路线,去解放海南岛了。他们牺牲后也就与组织上失去了联系。不信你去翻上阳县县志,看看有没有这个历史记录,两个侦察兵被叛徒杀了?”
“好!好!好!”龙医生听出了一点门道,好像是有那么回事。林司令领导的部队来过上阳县这边,后来调去解放海南岛了。至于有没有两个侦察兵被叛徒杀害的事,他不知道。
“这两人是东北省人!是在锦州加入队伍的!一个叫李保山,一个叫张得胜,他们在锦州都有后代。他们参加队伍走的时候,还没有给孩子起名字。”
也不等别人怎么说,又道:“不管他们后代叫什么名字,他们有名字就可以了。要是去锦州找的话,一定能够找到他们的后人的。
还有那个逃荒饿死在那里的母子,是省城郊区的。她们逃荒出来饿死了,她们的家里还有一个小女儿,寄养在堂伯家里。这母亲是个寡妇,丈夫被拉壮丁去了战场,后来就杳无音信了。她的女儿叫周旺花!要是还健在的话,应该有七十五岁了……”
“停!停!停!周旺花?七十五岁?”
龙医生叫停后,又朝着林美妹摆了摆手,示意继续说下去。
他的丈母娘的名字也叫周旺花,正好今年七十五岁,又是省城那边的人,说的情况好像是那么回事。听老婆说过,丈母娘是在堂伯家长大的,其他情况他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