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面乱乱的，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看着扑面而来的攻击，下意识的护住脑袋闭上眼睛，等待预期中的痛苦——并没有，忐忑的睁开眼睛便看见那道攻击在三分之二的旅途中与未知名的力量相撞，爆炸开来。
“染雪，过来。”
“反应不错，洞察力也不错。难怪可以，闯到这里。”
龙戬带了点急促的话语后，有道冰冷而又漫不经心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是我所熟悉的，而又陌生的，轻而易举点燃了我神经的…声音。
几乎是不假思索，我厉喝一声：“雪魂诀！”转身便是将手中紫色的光波全力攻向负手立在半空中的夜凌云。而那人，却是风轻云淡的抬了头，眼底不再有那些复杂的情愫，回归于初见般的冰冷与嗜血。
他连半分迟疑都没有，避开攻击后闪了过来捏住我的胳膊，抬起膝盖就狠狠送到了我的腹部，那不留情面的力道让我毫不怀疑我的胃是不是被他顶出了个洞。
他松开手，落地前我勉强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那双深色眼眸，依旧冰冷，毫无情绪。
没有与大地亲密接触，在这之前被龙戬稳稳揽入怀中：“染雪？”扶着他的手臂勉强站着，整个人其实也差不多靠在他怀里，夜凌云那一击，抽空了我所有力气。
而这一瞬间，我却觉得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他，会对我动手。
“看到了么，”夜凌云平静开口，以强者的姿态俯视着我们，“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漫不经心的目光从我们身上划过去，他继续道，“我可以给你们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
“我先来。”
夜凌云轻笑：“你？”
“一对一。”
龙戬平静道，将我松开交给身后的天羽后他踏出去三步，整个过程中他没有看我。夜凌云安静的看着龙戬，两人都安静了三秒后，同时动手。
龙戬给出两路攻击，而夜凌云几乎在他动手的瞬间就准确的避开了攻击的道路。两人交手的力量相差不大，出手都干净利落没有半分犹豫，然而夜凌云毕竟经验多于龙戬。
亦或是，他没有用全力。
被踢中胸口的龙戬也不恼，站稳了便冷喝一声：“来！”
“怎么…可能…”我只觉得自己的心逐渐沉了下去，不自觉的抓紧了天羽扶着我的手臂，声音紧张，“师姐你看到了么，他…”
“速度和你不分上下，”天羽缓缓开口，道出了我心里所想，“甚至可能，在你之上，如果他…还有保留的话。而你，完全比不上他的力量。”
没错，如果是这样，我有获胜的机会么？
我想，应该…没有。
从陆地战已经发展到空中战，但这显然是个不理智的决定。夜凌云很明显，空中陆地都游刃有余，而龙戬不可以。冰冷的利爪出现在夜凌云的手腕上，他毫不留情的闪至龙戬身侧挥了过去，承受一击的龙戬闷哼一声，滚落下来又迅速滚了好几次才堪堪避过对方的连续攻击。
“龙戬！”
泰雷与火麟飞异口同声唤道，两人同时踏出半步，又硬生生止住步子，满脸无可奈何。担心之意不言而喻。缓缓站起身的龙戬并未理会两人，只是一字一顿：“寒-影-诀！”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却在寒气逼人的棱柱出现后出神似的停了片刻后低低一笑，自言自语般：“攻敌三分，自留，七分！”
夜凌云微屈双膝，瞬间弹跳至半空。皎洁的弯月出现在他身后，与他暗紫色的身影相融相称——那是对方发动攻击的标志。
“亡-月-劫！”
冰棱被夜凌云的攻击消减的支离破碎，甚至于龙戬也不由自主后退了两三步。在此间隙，夜凌云身速如豹般敏捷，瞄准了龙戬的位置便气势凌人的攻了过来。
啪——
出人意料。在夜凌云近身那一刻，前一秒似乎还不曾定神的龙戬在一瞬间狠狠抓住对方的肩膀向自己带过来，而另一只手，隐隐闪着莹蓝色光芒的手握成拳头全力击中夜凌云小腹。
寒气刹那扩散开来，夜凌云受了这一击向后划出几米后捂住腹部半跪了下去。
“夜凌云，你太小看我的寒影诀了。”
平静的抬起头，夜凌云毫不在意的起身：“是我大意了，你的绝招的确不错，”他微微一顿，视线在龙戬身上停顿了几秒，“第一局，我输了。”
“第二局，我来。”
不等其他人出声，我咬了咬唇角，抢先一步揽下第二局的战局。避开龙戬忽然看过来带着警告的严厉视线，我移开目光，重复一遍：“第二局，我来。”
“染雪儿你……”
“你想打？”扶着我的天羽客气的截断火麟飞的话语，粉色的眸子看不出丝毫情绪。莫名心虚感涌上来，我不由自主的咬咬唇角，刚想开口，天羽又开口：“我不拦你，你站的起来么。”
什么……她突然松开我，退开两三步。我还在疑惑她的意思，随后在失去支撑点腹部清晰并且蔓延开来的疼痛感下明白过来。膝盖一弯就要跌跪下去，龙戬及时扶住我。
天羽静静地看了眼龙戬，神色自若。
我却看懂了：师姐并不希望龙戬扶我，她也不会来扶我，她想让我知道，此时此刻，我到底有多无能为力，在…我依旧鲁莽的基础上，我到底，有多冲动。
“你连站起来都做不到，你想来什么，来送死么。”
我抓着龙戬手臂的手指不由用力。
“好了天羽，第二局…还是我来吧，”泰雷轻声道，为我解了围，他道，“染雪也并不希望我们担心不是么？这样吧，你去恢复一下，等你恢复过来，第三局留给你上怎么样？”
我不做声，泰雷抓抓脑袋，看向龙戬：“龙戬？”
“嗯。”龙戬动作轻柔抱起我，朝飞船的方向走了过去。埋在他臂弯处的头缓缓抬起，我偷偷瞄了一眼已经转过身的天羽，她依旧娉婷的身影。
“龙戬…我是不是真的很任性？”
把眼睛蹭了蹭他冰冷的铠甲，我的声音带了点哽咽。
天羽从来没有凶过我，她从来都是慢条斯理和我讲道理。像刚才那样子，毫不留情的刺痛我的事情，作为师姐…那是第一次。我是不是太过于任性，太过于狂妄…不懂得自己的弱小，才让身边人那么累。
“你在害怕，害怕自己战胜不了夜凌云。”
身子一僵，龙戬的回答……说中了我内心所想。是，我在害怕，我怎么能够不害怕，那个人那么强大，万一真的有谁会被夺走怎么办？
失去的滋味，最可怕。
缩在龙戬怀里，狠狠落了泪。他速度不变，只是若有若无轻叹一声，话语飘散在风中，无影无踪。
“也许，你不任性…就不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