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记得自己当时很是不屑:“那个王子也太傻了吧,将公主由儿女双全的幸福家庭里,一下子置身于空无一人的山谷,公主还不得发疯。”
当时罗清只是笑笑,转了话题:“万物相生相克,花也是一样的道理。波斯菊色彩繁杂,缤纷艳丽,易乱人心志;兰花则相反,寂静幽香,让人安定。”
然后呢,安然努力的想,却想不起来罗清后来说了什么?他干脆躺在草地上,一手搭在额头上,半眯着眼睛。现在想想,这么些年,罗清说的每一个故事每句话,都是有含意的,只是他不懂。许是太阳太暖和了,他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然后,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那么那么小……
还是在这个地方,还是一片波斯菊,小小的他和小小的云霄在玩耍,他伸手要摘花,云霄不让:“不许摘,爹爹说,这是娘最喜欢的花,不许摘。”
云霄奶声奶气的,甚是可爱。可那时他还小,云霄不让他摘花,就是个可恨的人。他一定要摘,每一种颜色都要摘一朵。云霄比他高,伸手去推他,他一下子就摔倒了,哇哇大哭:“哥哥,你快来,云霄他欺负我……”
后面冒出个人,跟云霄一般高,可还是很小很小,要将他扶起来。他赖皮,就是不起来:“哥哥,他欺负我,你打他……”
云霄鼓着腮帮子,活像一条鱼,瞪着他不肯让步。哥哥虽然也很小,可是很讲理:“这花啊,摘下来就会死的,不能随便摘。”
哥哥不肯帮他,他哇的一声又哭了。有个人将他抱起来,很香很香,是很淡的兰花香,正如罗清说的,有安定人心的力量。那人面带笑容,金步摇轻轻晃动,一袭杏白衣衫,很美很美。他双手抱着那人脖子,一下子不哭了。那人的声音也很柔很柔:“然儿哭得真好听,来,再哭一声给娘听听……”
安然想了想,听话的哇了一声。旁边两个高大俊朗的男人哈哈大笑,他转过脸去,看到了年轻时候的云星和安皇。安然觉得自己受骗了,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他尴尬异常,低头看到云霄仰着脸望着他亦或是抱着他的人,一脸羡慕,他仿佛找到了转移尴尬的方法:“我才有娘,你没有娘。”
云霄没哭,可眼睛里慢慢的包了泪水。那人腾出一只手抱起云霄:“然儿不可调皮,每个人都有娘的。云霄的娘去了很远的地方,迷路了,一时回不来。来,娘教你们做游戏。一个犁牛半块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粗茶淡饭饱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布衣得暖胜丝绵,长也可穿,短也可穿……”
那人将他俩放下来,带着他俩玩游戏,旁边有个孩子看着他们玩,是他的哥哥。两个男人朝着人工湖的亭子走去,声音随风飘落:“云星,这孩子没娘可不行啊。母后对你甚是中意,前些日子跟我说,她有两个姨女,大的年方十八,待字闺中,要不,你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