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有很多地方种苹果,像甘肃静宁苹果,甘肃天水的花牛苹果在全国都很有名,所以西北很多村子都有很大的苹果园。这些苹果园一般都在村外。为了照看苹果园子,苹果园里面都会修一个小房子,叫做庵房,供看园子的人晚上住。
有的儿女媳妇不孝顺,家里不容老人,也有老人就长期住在庵房里面,一来营务果树,二来图个清闲。
农历的八月十五,是传统的中秋节。这个时候,果园子里面的果子大部分都已经成熟了,西北很多地方晚上都是在圆圆的大月亮下面放一张供桌,摆上丰盛果品和月饼,祭奠天地,庆祝丰收。
这天晚上,有的小孩在调皮,串门偷各家的月饼尝尝,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图一个开心和喜庆。有的小孩也会盯上果园子里面还没来得及下架的大果子,趁着这个时候去果园子里面偷,一般都会得手。
玉门村村口有个大果园,果园里面苹果和各种梨子都有,每年硕果累累,十里飘香。村里的小孩子都垂涎不已。这个果园里面是一个姓丁的老汉在看。
丁老汉脾气倔强,早年丧妻,和儿子儿媳妇合不来,一个人常年住在果园子里面,自己开火做饭。除了帮忙营务果树和收果子之外,儿子儿媳也很少去丁老汉的果园子里面去。
这一年的八月十五中秋节,玉门村的几个小顽童觉得在庄里偷月饼不过瘾,决定结伴去偷丁老汉果园子里面的大苹果。丁老汉平时很严厉,顽童们有几分害怕,于是喊上了丁老汉的亲孙子,小丁娃一起去。小丁娃怕得罪小伙伴没得一起玩的人,只能带路去偷自己的果园。
几个小顽童溜出村子,一路到了丁老汉的果园边,那天晚上月亮非常大,又亮又圆,月光就像水一样柔和的洒在地上。几个小孩子悄悄爬过果园的矮墙,有的爬上果树,有的在果树底下,挑大的苹果摘了起来。
大家边摘边把衬衫的下摆束进腰带里面,把苹果装进衬衫里面,个个都摘了个满腰灌。正在大家兴高采烈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眼尖的小孩对大家说,你们看啊,对面的树上怎么站了一个人?
大家朝这小孩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对面梨树的飘梢子上面,竟然轻飘飘站了一个人。那梨树很高,树梢字很细,根本支撑不了一个大人。
小孩子们也很惊奇,在月光下再仔细一看,那个站在树梢的人可不就是小丁娃的爷爷,丁老汉吗!小顽童们都悄悄对小丁娃说,丁娃,你爷爷真厉害,会轻功!
小丁娃也很惊奇,但是又很怕爷爷发现他们偷果园子,没敢吱声,于是他带着大家悄悄溜出果园,一路带着果子奔回家了。
小丁娃回家实在忍不住,就对他妈妈说,看见爷爷站在梨树顶的飘梢子上,他妈妈忍不住训他,几岁的娃娃就学会撒谎,死老头一百多斤,梨树的飘梢子怎么担的住!小丁娃委屈的眼里泪花花闪闪,坚持说自己看见了,还举例谁谁也和他一起看见了。
小丁娃的爸爸妈妈正在教训小丁娃,就见邻居进来了,边打招呼说还在祭月呢,边说这几个尕害跑到你家果园子偷果子,我家娃娃回来还撒谎说你家叔叔站在梨树飘梢子顶上,就是没发现他们,笑死我了,现在的小娃娃撒谎也不会撒,尽嚼舌根。
也许是父子心有感应,小丁娃他爸听完邻居的话,突然觉得心里很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去果园子里面看看。
于是他约了邻居,打着手电筒一起来到了村口的苹果园,打开园门,他大声喊了好几声大,都没有人回应。他自己推开果园的庵房门,上前看时,发现丁老汉已经咽气多时,身体都冰凉了。
原来小丁娃这一群小孩子看到的正是丁老汉已经离开躯壳的鬼魂,那个时候还没有远离,还带着不舍在附近徘徊,我想那个时候如果谁能进去说几句话,丁老汉可能还会醒过来片刻。
可叹丁老汉辛辛苦苦拉扯子女一辈子,生前孤孤单单,死后也是一人上路,没有亲人在身边陪伴。唉,世人都为子女,子女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