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济堂”和寻常的医馆颇为不同,首先是它的位置正在原先图木落集的贫民聚集地。只是此时,除了这个大的出奇的医馆院子,周围都是相当繁茂的集市。
“仁济堂”的大门不如说是个孤立出的院门,三条原木,两竖一横,两长一短。那短的横原木上挂了个大匾,上书着“仁济堂”三个大字,旁边是无个小字——碧水流痕士,这正是有着“西北第一笔”之称朴梁墨的自号。
这里的围墙也与众不同,不是石砖,也不是土块,而是三、四行错落成行各式果树。只是这西北之地的果树多是苹果、梨、杏子之类,加上现在天气还寒,这些树上大都光秃秃的,偶见那一两抹的鲜绿像是昭示着春天的脚步是不可抵挡的。
越过这些围墙看去,那院子里倒是有不少的空地,想是炮制药材用的。现在也看到不少的空药架子放在地上。
再向远处看去,便是分成几堆的建筑物。
梦石来到门前,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那匾好是一阵后,嘟囔着:“还是看不出来啊!”
阿梦跟着梦石来到院门前时,便对那飘来的强烈药味很是受不住,一只玉手着一块白巾掩在口鼻处,眉角已是稍稍皱起。一言不发地斜着头看着梦石,直到梦石那不清楚的嘀咕后,方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里的药味还是比想象中大啊!”梦石像是对阿梦说话又像是感慨的说了声后,便举步向前走去。
看着前面那窈窕身形,柳章源的脸不知不觉中没那么黑了,他看着前面人动,他也迈步走进了“仁济堂”。
“抬着人的进,其他人就在外面等。还有告诉后面来的人,不要喧闹!”别里松那张脸转过来的时候又成了个苦瓜,只是再他举步前行的时候,大苦瓜就被他“吃”了。
现在倒是那几个抬人的兵感到好运了,刚刚他们还嫌这几个累赘妨碍他们行动呢!
只是一脸不舍留在门外的兵倒是没什么大动静,虽然他们很有些不爽,可这是“仁济堂”的门外,保持安静早成了不言自知的惯例了。
阿梦看着梦石没有向任何一个人问话,只径自向前行去。倒是在看到几个少年站在那里两手各端一碗水时苦笑了一下。
“他们要去哪?”
别里松问了柳章源一句。
“不知道,可他好像很熟悉这里。可周围那些人的样子都表示第一次见到他。”
柳章源看到那些用着陌生、疑惑眼光看梦石的人,他越来越感到这个少年不简单了。
“请留步,请问你们找谁?”
梦石流畅的行走动作没有给路上那些对他疑惑和对阿梦有各式念头的人提问的机会。可现在他走到了一个大厅前,便停下了脚步,那厅便出来一中年人问到。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进来的?”成叔的疑问让梦石没有了进厅的阻挡。可是明明梦石应该没有来过这里,因为来这个“仁济堂”的路正是成叔给梦石指点的。而刚刚这间内厅的位置是相当偏僻的,可梦石却在极短时间内寻了进来,而且外面的人并不知道他们在这里。
只是这厅也颇大,一众人都能进来。
周刀凤倒是念念不舍阿卡,伸手一指,“它的鼻子肯定一流的好用!”
成叔却没这么想,因为阿梦正疑惑地看着梦石,她没看到梦石对阿卡有什么指示,而且刚刚阿卡是跟着梦石在走。
“这边的药味是最好用的药物。”梦石淡淡的回答让阿梦还是有些不懂,明明这里的药味和外面比小的多了。
“叶老头呢?”梦石问到。
“叶……老头,你怎么这么说叶大夫的?”连柳章源都觉得梦石实在是不恭敬,那叶慵奇坚持别人称他作叶大夫,“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什么神医不敢妄称!”。
但他的所作所为让人们在背后给他一个绰号“六震神手”。
梦石一个“叶老头”喊出,倒是只有那周刀凤颇为赞同,“就是个老头啊!”只是此时那老头正给她老爸治伤,老头徒弟又在,这句话也就在肚子里回荡了几下。
“叶老头,我来了,‘润石’还在么?”梦石大声的喊了一下,在这静静的厅中隐隐有回声作。
“都兄弟,叶大夫在为我父亲疗伤,能否先安坐一阵?”周剑麟的话和脸都向着梦石,只是自他的眼角扫到阿梦后,就没让眼珠子转过。
梦石见里面没反应,回头看了下阿梦,指了指阿卡,便向里走去。
立刻,周家诸人连同那个问话的“叶老头的徒弟”一起挡住了梦石的路。
可梦石直接从那中年人的身边走了过去,引的他一声惊讶。
“李大夫,怎么了?”
“他的动作好眼熟!”李大夫说道,只是他没有去管身后的梦石,反而原地捋捋胡子,思索起来。
众人看到他的动作不由得更是疑惑起来。
“汪汪汪!”
阿卡的咆哮声再次给这大厅中带来了生气。
原来,在梦石向里间钻的时候,阿梦并没有跟着梦石一起向里走。她看着梦石向阿卡一指,便向阿卡的位置走去,右手自然向阿卡身上的金毛抚去,只是此时本来已经趴下的阿卡突然向一边一窜,似是不想受这美人之恩。只是它这番动作倒是颇合周剑麟的心思,方才他的身形动,但那眼中神光的六成却不是在梦石身上,不然以他那急速身法倒是阻得住梦石。只是在阿卡这么一窜,他正寻思着怎么赞赏它时,梦石已过了李大夫的挡阻。看到李大夫的举动,周家之人倒是没有亡羊补牢,那李大夫的功夫甚至比他的医术还出名。
可阿卡这突然的一窜,恰好是周刀凤的方向。她倒是在挡人时只放了两分注意在那金毛之上。看到寻求之物自投罗网,当下出手如电,若是她爹看到那淡到几乎虚无的手影必然感叹这丫头的拔刀速度终于达到了练他那“影刀”所需的程度了。
于是,阿卡便被周刀凤抓了个实在。偏又不敢震脱,两大把“秀发”啊!别说阿卡毛发生长的扎实,脱掉了肯定血肉模糊的,就算是无痛拔毛,对整体美有着异常执着的爱好者绝对不想有斑秃。
只是阿卡的咆哮声从隐隐悲哀,慢慢便作无声了。原来,那想象中的悲惨命运并未如期而到,反而被松掉一把毛。接着一种久未感受的梳毛感夹着一缕淡淡的少女清香抚平了原先的裂缝和敌意。
阿卡软下身子,甚至开始迷上眼了。突然,一种熟悉的感觉让它猛地站了起来,两眼似电,金发如针。周刀凤对阿卡的变来变去感到更有趣了,她迷上了眼帘,大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搓……
大厅的安静再次被阿卡那悲痛莫名的咆哮声彻底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