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秦海念的样子,觉得有些滑稽,明明眼神那么认真,但是那个大眼镜却挂在鼻尖上,眼看着就要落下来了。
我是不相信她说的话的...肯定有夸张。
我在师门那么多年,师父曾经说过,最难对付的几种存在,其中之一就是僵尸...还很厉害的僵尸呢?秦海念是有什么本事,去有很厉害的僵尸的地方找到这种虫子的。
而且从她口中的叙述来看,那个地方不仅有僵尸,还阴气化雾,那不是存在着很多的鬼物吗?另外,虽然我知道僵尸极阴,但是僵尸的魂魄是弱点,阴气化雾发生在僵尸所在的地方,那么那个僵尸除非怨气极重...但也不可能啊?而且,僵尸是怎么可能和鬼物共生?
总之,秦海念的话漏洞百出,看她认真的眼神,我又不想揭穿她...只是很习惯性的伸手又想摘掉她的眼镜,却不想有个人比我还快了一步,一把抓下了秦海念的眼镜。
“我说你样子还是很清秀的,干嘛一天到晚架个大眼镜在脸上?要戴你就好好戴,老是挂在鼻尖上算怎么回事儿?就像天下第一傻妞似的。”抓掉秦海念的眼镜的是老周,他毫不客气的说到,然后把秦海念的眼镜扔到了一边。
什么老挂在鼻尖上啊,什么天下第一傻妞啊...之类的话被秦海念自动忽略了,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羞涩,又欣喜...望着老周害羞的说到:“你刚才是在夸我吗?你说我样子很清秀?你是真的这样认为吗?周正,你是第一次夸我啊,我怎么好意思?”
老周被秦海念说的迷糊了,望着我问到:“老三,我刚才是在夸她?”
我咳嗽了一声,我不好意思说其实刚才老周话的重点是在说她像天下第一傻妞,而不是什么清秀。
那边秦海念已经害羞的捂着脸,说到:“哎呀,我要去配隐形眼镜,我明天就要去配隐形眼镜...哈哈哈哈...我要配隐形眼镜。”
我已经无语了,老周的一句话已经把话题带偏到了不知道哪里了...其实我已经笃定秦海念是在吹牛了,所以对它的虫子没报什么希望,再说这只虫子已经在我手臂上趴了快一分多钟了,也不见有什么动静。
我无奈的伸出手在衣兜里把烟摸了出来,叼在了嘴上,心里打算就算没用,我也不要和秦海念计较了...毕竟一个修者的信心还是很重要的,我记得我才学道术的时候,因为灵觉不行,很多大威力的术法,我学起来总是很慢,因为感应沟通不到...但师父从来都是鼓励我。
而事实证明,我虽然学的很慢,但是一旦学会,术法的威力是别人施展的威力的一倍还多...当然这个别人是我的师兄。
我师兄对我的评价是偏才,这个偏才有一层更深的含义,叫做偏激的天才...我不懂什么蛊术,当我揣测秦海念是不是很当年的我一样,因为没有对比,老会觉得自己很厉害...其实学的很多东西还没有达到它应有的效果,在这种时候不说穿,就是最好的爱护。
按照师父当年对我的态度,如果他说我学的很慢,学的很笨,也就没有师兄口中的偏才了。
我胡思乱想着,发现其实我对师父还有师兄的思念无处不在...却又想逃避这种情绪,所以我开始摸着打火机,准备点烟。
却不想在这时,我身上趴着的虫子开始动了,它匍匐在我的伤口,口器咬住了我伤口的边缘,我在没有防备之下,感觉就像被蜜蜂盯了一下,刚想骂秦海念一句,你这虫子怎么还咬人?你怎么训练的?
却发现,我的伤口开始发凉,接着我感觉到一股阴凉冰冷的气息在不停的朝着伤口涌去,好像涌入了那个虫子的身体里一般...而我心中开始有些震惊了,因为这种拔出阴气的速度太快,比我可以使用的任何方法还快。
我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我手臂上的虫子,感觉它身上覆盖的大量白色条纹,越发的白了。
我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一下子拉着还在‘花痴’中,要配隐形眼镜的秦海念,认真的问到:“海大富,你真的没有吹牛?”
秦海念一脸无辜,眼神迷茫(因为没戴眼镜)的看着我说到:“我哪有吹牛,我是真的要配隐形眼镜。”
我...简直无法形容这个女人了,她绝对有本事把你‘气’的一口老血憋在喉头...我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指着手臂上的虫子,说到:“我是说虫子的事情,你没有吹牛吧?”
“那是当然...这个虫子,就是那个我给你说的地方出来的,我奶奶亲口告诉我的来历,我会骗你?”秦海念一脸的得瑟,但是我懒得计较了,我发现我真的是一个‘井底之蛙’,孤独了五年,绝望的以为世间的修者就只有我师徒三人,根本没有什么江湖啊,那些江湖上留有赫赫大名的英雄存在。
在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就是我眼前的这个女孩子都知道的,接触的比我多。
我现在觉得师父给我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了...那什么老李一脉,肖氏一族,川地蛇门..等等是真的存在!但为什么师父常常在口中说着,那意思我们师门的地位还不低,是很牛逼的存在,却从来没有让我接触过修者的江湖,或者圈子呢?
现在想起来,师父和师兄的态度对我都有些奇怪,感觉他们对我有很深的感情,对我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希望我喜乐平安。
“三哥,三哥...”秦海念看我发呆,忍不住叫了我一声...脸上自然还是那个得意的表情,见我回过神来,她对我说到:“怎么样?三哥,是不是被这虫子的来历震住了?”
“我是很奇怪,什么地方才可能有一个厉害的僵尸,又有化雾的阴气...还有,你凭什么抓到这虫子的?”我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在这个时候,我手臂上的虫子已经‘处理’完了我的一条伤口,眼看着那些乌黑的颜色就已经不在了,它又爬动到了第二条伤口去,真是太神奇了。
就是这个表现,也让我不得不信秦海念口中的话。
“这个事情说起来就是一段隐秘的往事了,要不是我们祖巫十八寨的一个很厉害的人,我们也可能抓不到这种独特的虫子。”秦海念的眼神有些神叨叨的,而我曾经有过一段随着师父行走世间的经历。
师父曾经和我说过,在这世间我们学道的,就和学古玩的一样,最是不能听故事...不管这背后是不是有惊心动魄的故事,我们要看的只有眼前的事实!越是学道的,越是不能误入歧途,开口闭口就给人一种‘神叨叨’的感觉,因为不是在特殊的时刻,我们就和普通人没有区别。
师父告诉我,红尘就是一个大熔炉,皇帝也好,百姓也罢,都是在其中锤炼的...学道的人也是一样,不要摆出一副独立于世的高人模样,未经人事的人,哪里又算得上真正的高人?连世事都看不清的,就算长的高,也只能算是个‘高个白痴’。
这段教诲,我牢牢的记在心中,可是如今秦海念想要讲的故事,我却忍不住就是想听下去,不管是我对江湖渴望的太久,还是觉得那是命运的召唤,总之我很想听,所以我忍不住问到:“你们祖巫十八寨很厉害的人?谁啊?”
秦海念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了一声,说到:“他严格的说来不是我们寨子的人,是后来跟着我们寨子的大巫学习巫术的..那个,我呢,反正...”我也不知道秦海念要掩饰什么,但我也懒得计较,只是催促她快说。
于是她立刻跳过了这一段让她好像有些尴尬的事儿,说到:“反正就是一个汉名叫孙强的人咯,总之如今在我们寨子的地位可高了,虽然我好几年没回寨子了,但是我知道他的地位一定会更高,会成为新的大巫的。这些你就不要打听了,涉及到寨子的秘密。”
我眯着眼睛看了秦海念一眼,心说,怕是你也不知道这秘密是什么吧?但是再一次的,我懒得揭穿她,只是问到:“你说虫子的事儿吧?”
“哎呀,这虫子说起来就话长了...只是因为那个地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加上咱们寨子的蛊师需要这个虫子,关于那个地方的故事才流传开来。因为这个事情是我之前告诉你那个叫孙强的人亲自参与的...所以,咱们寨子才知道这个事情,也才能得到这个虫子。”秦海念说话的时候,拿过了一瓶酒精,开始给我已经处理好的伤口消毒。
而她浑然不觉,连原本站在一旁,是毫不在意的一切的老周,都听得入神了,我还没说话,老周已经开始催促:“你倒是快说啊...那个事情是什么事情?有僵尸啊,好像很刺激的样子。”
“刺激个头,那个僵尸好可怕,好厉害的...你们知道它是怎么来的吗?这就要涉及到一个很老的故事了,这个事情发生在川地的南部...”秦海念是一个喜欢在陌生人面前装酷,在熟悉面前啰嗦的人。
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就喜欢绵绵不绝,手舞足蹈的讲述。
以往我和老周都觉得‘很烦’她的啰嗦...但这一次我和老周却不想错过她讲述的任何一个字。
时间在秦海念的讲述中不知不觉的流走...慢慢的,从一个大好的清晨,就到了炎热的中午..我和老周没开空调,没吹风扇...热的汗流浃背,但因为这个故事太过刺激,我们都浑然不觉。
“最后,就是在出村的时候,陈承一晕倒在了村口...接下来,我就知道的不是太清楚了,只是听说,陈承一醒来后,那个村子的怨气就彻底的散了。”讲到这里,秦海念总算讲完了,抓起桌上的水就喝了一大杯。
而我还兀自回不过神来,问到:“你说,陈承一为什么晕了?你说,那姜立淳和陈承一是老李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