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宝器,是对修士使用的灵器到神器的统称。扇子上加持了高阶障眼法,蒲小溪的修为不足以看出扇子原本的品阶。
它或许是一件普通灵器,也可能是一件极品法器乃至法宝。但若是前者,怎会被人施加高阶障眼法?
尤其现在落在凡人手里,简直是明珠暗投、暴殄天物。在宝物面前,修士大多没有原则,仙修杀个把凡人未必滋生心魔,魔修更不懂得委屈自己。不过蒲小溪有自己的讲究,能直接买来是最好,不能的话,偷换回来也行。
“姑娘,赎在下唐突,你的衣裳……你看赔多少合适?”蒲小溪打量男子的时候,男子也打量过她,此时面色淡然,说这句话时,神色平静的如同闲谈一般。
蒲小溪掳了掳被撕裂的袖子,看向那柄扇子笑道:“不如就用‘罪魁祸首’来赔?”
“它?”男子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姑娘想用它作为赔偿?”
蒲小溪怕他不肯,忙道:“我可以买下它,价钱随你出。”
“姑娘说笑了。”男子忽然笑起来,他一笑,整张脸格外生动起来,却让人看不出他的话到底是夸奖还是贬损,更让蒲小溪蓦地觉得这个人有些高深莫测。
“姑娘是第一个看中在下这把扇子的人。”他轻轻打开扇子,前后翻转,让蒲小溪正反两面都看了一遍,说道:“这把‘罪魁祸首’,原是在下心爱之物,叫‘袖里乾坤’。不过姑娘喜欢,便送给你。”
这么简单?她都还没发挥呢。
“送就算了,公子还是出个价卖给我吧。”她的本意就不是白拿。
男子合上扇子,递了过来,一脸正色道:“在下说送,便是送。还请姑娘笑纳。”
这时,正常的人就应该接下扇子,然后告谢了偷笑着离开。
可蒲小溪有一瞬的怔愣,一种来源于身体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好直觉直入蒲小溪心底。这是怎么回事?
她看着那柄扇子,又看着眼前的男子,再用心查验了一次,确实感觉不到修士的气息。但是,不好的感觉,一个凡人怎会让她感觉到不好?再看男子,此刻正笑得极有诚意。
蒲小溪感到身体是绷着的,好似感知了什么。可她心里分明没有紧张和危险感,咬了咬牙,狐疑中收回了打算伸出去的手,没有接下扇子,推拒道:“既是公子心爱之物,不想卖,那就算了。”
“在下诚心相送,姑娘何必推辞。”男子笑得更和善了。
蒲小溪想锤地,到底他是凡人,还是她是凡人?身体究竟怎么回事?男子越殷勤就绷得越紧。她承认自己性格警醒,难免多思多疑,可这回明明没多思多疑啊,身体自己有反应,还跟警告她“不能收下”一样。
挣扎了一瞬,还是小心为上,蒲小溪无奈打趣道:“多谢公子了,不过衣袖已残,哪里装得下乾坤,公子自留吧。”
在她心目中,宝物是很重要,可若真有危险,那就算了。爷爷说过,修炼,修的是顺其自然,执着在道,不在外物,太过强求会有碍道心。
见她态度不是作伪,男子哈哈笑起来,“我的东西难得也有送不出去的时候,哈哈,聪明人。”
随着他这一笑,蒲小溪紧绷的身体也跟着放松下来。
又听男子说道:“既然这样,就另送姑娘一样东西作为赔偿吧。”
说完抛出一物,蒲小溪接住一看,是张人脸大小的光滑的皮,什么皮看不出来,上面没有字也没有画,摸起来细腻柔软,还有微微的温润感。
“这是什么?”她抬起头问男子,定睛一看,四周除了熙来攘往的凡人,哪里还有男子的踪影。耳边却传来了男子的声音,“它叫‘三千粉黛’。你戴在脸上,元婴期的修士都看不出你本来面貌。岂不比你的面纱管用?”
神识传音……他竟然是修士!
蒲小溪惊骇不已,他是修士,自己居然看不出来,还一直当成凡人,赶紧恭敬道:“多谢前辈赠送如此贵重之物,先前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前辈见谅,敢问前辈尊号是……”
男子大笑起来,“贵重之物?于我不过一件无用的垃圾,看你顺眼,且拿着吧。”言毕便没了声息。
这是什么人啊……蒲小溪一阵无语,看人顺眼送件垃圾?她当然不会认为这是件垃圾,不过男子的话,实在让人心里别扭。
此时看到爷爷折了回来,蒲小溪赶忙迎上去,斟酌了一下道:“刚才遇到个非常奇怪的人……”
听完了蒲小溪的话,蒲穹拿起那张三千粉黛琢磨了一会儿道:“听你的意思,那人确实奇怪,不过修真界脾性怪异的人不少。”他将面皮还给小溪,“收着吧,这东西应该不假。”
蒲小溪道:“我与他萍水相逢,无缘无故他送我件宝物作何?”
蒲穹也很疑惑,这时候他是不相信有人没有任何企图,会随手送件宝物给个陌生人的,“先留着,看他还有什么后招。”他心里其实在猜测那男子是不是看上了小溪,以此来示好,若是这样,他就一定还会出现也肯定还会有别的花招。
蒲穹担心的看了小溪一眼,小溪的容貌在修真界,确实易惹祸端。就算筑基之后,学了容貌幻化之术,也瞒不过多少人的眼睛。
不过这一次,他们祖孙二人确实是过滤了。如果他们能适当回想一下,他们有多少次将巴掌大的金块随手丢给一个看着还算顺眼的凡人,这会儿也就不会绞尽脑汁想东想西了。问题的结症是,他们认为很贵重,在送的人眼里,真的就是无用的垃圾。
“还有爷爷……”祖孙二人说话间走到了月老庙的边角小门,蒲小溪道:“我觉得我的身体好像有它自己的敏觉。”若不是身体的警示,拿了那柄扇子,很可能有祸事。
“何时开始有这种感觉?”
穿过角门,走入一片竹林,蒲小溪想了想,道:“也就是刚才,我明明没发现什么,但我的身体感觉到了不妥。”
蒲穹想了想,没想出什么,隔离大阵的边界已经到了。他打出一组手印,眼前景象顿时变了,出现一座巨大的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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