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会经历很多个岔路口,每一个路口都意味着一个选择,做了不同的选择也就代表走向了不同的人生。但是在那之前我们往往不会知道,自己现在的选择究竟会影响到怎样的以后。
余瀚现在就是这样的,他原本以为自己找到了舒云安会很开心,毕竟这是他八年来最大的愿望,为此他不知耗费了多少心力,只为了有一天能够重新再见到她一面。
但实际上并没有,看着舒云安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时,余瀚心里面居然产生了质疑,他的第一想法竟然是:这会不会又是一个长得像安安的人?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子的,因为面前站着的这个女孩子,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言行举止,包括她身上的气质都与舒云安一模一样……
可他的心里总是忍不住地怀疑,这种怀疑在他心里就好像笼上了一层薄雾,不拂去干净,总是难安。
不行,他要找个证据,找到能打消他心里面疑虑的证据。
叶萍萱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实际上她也说不出话来,她连嘴都张不开,但动不了并不表示她听不到。
刚才余瀚说的那句“好久不见,安安。”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安安”是谁?
叶萍萱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这是余瀚对他的心上人舒云安的昵称。
这么说来,舒云安的确没有死,那么叶群生为什么那么执着地告诉她舒云安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呢?
正因为叶群生是自己的父亲,所以叶萍萱才对他说过的话深信不疑。
这个女孩要真的是舒云安的话,就代表她父亲在撒谎了,那么父亲为什么要撒谎呢?
还有,当时她朝着这女孩开枪时,她甚至都不怕子弹的攻击,连伤口都能够很快自愈,这是什么力量?还有她后来带着扛着她暴走,速度飞快,这些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办到的。
如果她真的是舒云安,那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身上又有着怎样的秘密呢?叶萍萱又想不通了。
更让她想不通的还有刚才余瀚叫出的那声“安安!”,明明知道不是在叫她,但叶萍萱的心里还是小小的触动了一下,这种感觉很奇怪,在那一瞬间叶萍萱甚至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要不是她现在说不了话了,她差点就想张嘴应了。
这又是为什么?
明明跟她半毛关系都没有?
还有,刚才知道火车就快要从她身上轧过时,她的心里竟然腾升出满满的恐惧感,脑海中来来回回就那一句话——我不要再被火车轧第二次了,我不要再承受那种锥心的疼痛了!
真奇怪,她当时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而且这种想法像潮水一般在脑海里猛地四散窜开,止都止不住。
难道……她以前被火车轧过?
没有人能够回答她,她自己也不记得很多事情,那些丢失了的回忆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以前也拜托叶群生给她讲过,但叶群生好像并不怎么愿意告诉她,只是大概说了一下成长历史,完全没有任何奇特的地方。
夜色越来越深,夜风吹在人的身上竟然有点发冷,已经到了深秋了,晚间的风带着丝丝凉意,无孔不入地席卷着田野上的一切。
那个女孩开口了,她说:“难得余大队长还记得我这个小人物,我以为在余大队长的眼里,我早就死了呢。”
余瀚说:“对不起。”
女孩说:“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不欠我什么。再说了,我跟你原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你没有哪里对不起我的。”
余瀚有些激动了,立马道:“怎么可以这么说呢?你难道忘了我们曾经的约定了吗?”
说着,他掏出了放在口袋中的项链拎在眼前:“你还记得我送你项链的那天,曾经说过什么话吗?”
女孩不吭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夜色模糊,他们相距有点远,余瀚看不清她究竟是什么表情。
为了能看清楚,余瀚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近了她:“我当时说:我上辈子一定是拯救过银河系,这辈子才会遇到你这么好的姑娘,等你长大了我一定要娶你做我的妻子。”
快要走到跟前时,女孩伸手制止了他,余瀚站在原地不动了。
女孩面无表情地说:“不!你不是这么说的!”
余瀚静静看着她,不做声。
“你当时说的是:上次你朋友戴这种项链,都把你羡慕坏了,巴巴地跟上去看了好久。喽!我送你一条,以后别那么没出息地一直羡慕人家了,跟小傻子似的。”
原原本本,一字不差。
余瀚愣住了,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站在原地震惊了好久。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敢肯定面前的这个女孩就是他的安安,他送她项链的时候根本没有别人在场,只有他们两人。
这一段话她不仅原原本本地复述出来了,甚至连语气都模仿地唯妙唯俏,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安安,只有他心爱的女孩了。
而他呢?
他在干什么?
他竟然在刚才还在怀疑她,甚至故意拿话来试探她,现在想想他自己真是蠢到家了,他不仅没帮到她任何的忙,甚至还一度怀疑她,他有什么资格怀疑她啊?
眼泪在一瞬间便蒙上了眼眶,余瀚又自责、又难过,想都没想,一把将面前的女孩抱入了怀中。
熟悉的气息在一瞬间扑面而来,余瀚将女孩紧紧抱牢,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将她给弄丢了。
直到腹部传来一阵刺痛,余瀚这才慢慢反应过来。
他缓缓松开紧抱着女孩的手,脸上全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一双深邃的眼睛深深望着眼前的女孩,眼中的泪水还没完全散去,就在这时慢慢滑落了下来。
他的腹部正稳稳当当地插着一把匕首,已经全根没入了。
鲜血很快渗透出来,浸湿了他的衣服。
疼痛使得他不由自主地弯腰覆上了自己的伤口,尽管如此,他还是一直倔强地抬着头望着那个女孩。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看到那个女孩轻轻笑了一下,笑容十分残忍。
然后余瀚听见她说:“八年了,整整八年了!这八年来我过得不人不鬼,受尽凌辱。你却从来没有来找过我,一直心安理得的当着你的警察,享受着南洋市第一刑警队长的荣誉,
而我呢?我就跟个老鼠一样,见不得光,总是挨打!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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