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点着一个火把,在头前引路,蕊儿也想跟李烈帅出去看看,憋在黑咕隆咚的地下,那滋味很难受,但被李烈帅劝阻住了,地面上还是十分危险的,让蕊儿乖乖的呆在洞里,上边安全了再带蕊儿出去,蕊儿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温顺的性子还是老老实实的答应了。李烈帅从兜里摸出那块白玉石,放到蕊儿的温软的小手里,冰凉的感觉让蕊儿轻轻一哆嗦,李烈帅有些不忍,双手抱住蕊儿,拥了拥,在蕊儿的额头上轻吻一下,道;“蕊儿,乖乖的呆在这儿,不要乱跑,等着烈帅哥哥回来,啊”
蕊儿没有吭声,只是会说话的晶亮瞳子闪着淡淡泪光定定的看李烈帅。李烈帅心又软了,一时无语,万般柔情涌上心头,刚要再劝慰蕊儿,黑大帅举着火把早已经在隧道里跑了一个来回,心里这个气啊,这个光腚家伙得了花痴病了!一个歪膝扭腿的猩猩脚踢了李烈帅屁股一下,意思是快走吧。
告别了蕊儿,李烈帅和黑大帅钻进隧道,就着火把的亮光向扑来海风的方向摸索前行。隧道上有不少分岔道,不用说,肯定是陷阱,在老黑的指引下绕过不少暗坑机关,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一道亮光从前面透了出来,湿咸的海风越来越强劲,顶着海风,一人一猩摸到洞口边,洞外天色已经大亮,光亮的天色让两个从暗洞里出来的‘鼹鼠’眯起了眼睛,昨晚起了风潮,远处的海浪翻滚,三米多高的浪头一个接一个涌上岸来,岸边的椰子树,灌木丛随风摇曳,发出“呼呼”的叶破疾风声。李烈帅从书简上知道这里和当时自己落难的海滩背道而驰,一个西,一个东,这里是东岸,面朝宽广的海洋。
李烈帅和老黑冒着劲风钻出洞口,这个洞口也是十分隐蔽,不仔细找也不容易发现。绕过几个陷阱,终于来到宽阔的岸边,疾风吹动肥鼎的裤子扑扑啦啦作响,迎着疾风,看着海上的滔天烈浪,李烈帅豪情大发,打油诗曰:
浪
一浪一浪接一浪,
浪打浪啊浪打浪;
(嘿嘿)
浪子回头还是浪,
寻个浪婆继续浪。
(哈哈)
李烈帅沉浸在自己歪歪无比的歪诗里,正廉价的高兴着,突然听到周围传来淅淅梭梭的声音,坏了,敌人追上来!
李烈帅抓住腰里的倭刀,就要抽出。忽觉一只毛茸茸的黑爪子制止了他的动作,老黑。老黑对李烈帅摇摇头,意思是别轻举妄动。李烈帅正在纳闷,敌人上来了,不跑也不做战斗准备?
老黑指指李烈帅身后,李烈帅早已转过身子,这才发现,身后的密林里欢蹦乱跳,吱吱喳喳窜出了几十口子——猴哥。几十个大大小小怪模怪样的猴子让李烈帅哑然失笑。
看着比老黑大不了多少的猴子们乱而无章的向自己和老黑跑来,李烈帅虽然见过不怕人的猴子,但是像眼前这些胆大包天的猴子们头一次见。猴子们争先恐后的跑到李烈帅和老黑的跟前,李烈帅以为它们要伸爪子乞食,在武夷山游览的时候李烈帅见过这种厚脸皮的家伙。没想到这群家伙们跑到老黑李烈帅跟前,竟歪歪斜斜齐齐围住一人一猩,嘴里吱吱喊着,伸出爪子做出猴礼——挠虱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烈帅被猴子们挠的前鞠后躬,左仰右合,笑得喘不过气来,连喊:“打住,打住,打住,老黑,快让这些猴哥停手,快停手,哈哈哈,哈哈”
李烈帅已经笑得趴在地上,猴子们依旧不依不饶,摁脚的摁脚,拉手的拉手,一群猴子压住了李烈帅,在李烈帅头发里,腋窝里,甚至有猴子讨好过分,连裤裆里‘高射炮’旁边的毛都挨个揪了一遍,没有找到一个虱子,倒把李烈帅痒痒哈哈的直倒气,笑得李烈帅没有一丝力气甩开这些有些过分卖乖有点耍流氓的猴子们。李烈帅努力别过脸去,寻找老黑,李烈帅以为老黑肯定也被这些流氓猴子们搞得够呛,没想到旁边不远的老黑怡然自得的趴在沙地上,享受着猴子们抓挠身上的虱子,猴子们爪子飞快的从老黑浓密的黑毛里捉出米粒大小的虱子,又飞快的扔进嘴里,看着老黑闲逸微闭着的黑毛眼,李烈帅终于明白了一个传世真理——人和猩猩猴子的个人卫生理念是不同的!
看着老黑又悠然翻过身来,继续享受捉虱子的乐趣,李烈帅急了,大叫骂道:“老黑,你******快让这些讨厌的猴子们滚开”看到李烈帅真有些恼怒,李烈帅身边的猴子们有些胆怯,但没有停手的意思,好像不找到虱子就不罢休。
听到李烈帅的嚎叫,老黑终于睁开黑毛眼,一声唿哨挥挥爪子让周围的猴子们闪开,猴子们如释重负般从李烈帅旁边跳开。敢情猴子们也是不情愿给光溜溜人服务的。李烈帅衣衫不整的爬起身,斜眼看着老黑,妈的,你老黑玩的什么玄虚。
老黑的爪子舒服的上下挠摸着黑毛,傻乐的对李烈帅满意的直哼哼,指指自己,伸出大拇爪子翘了翘,继而用剩下的四只指爪对着站在跟前仍然抓耳挠腮的猴子们划了一圈,李烈帅乐了,笑道:“老黑,你的意思是你是它们的老大,它们是你的小弟喽,哈哈,典型的‘黑社会’”李烈帅看着黑毛猩猩和灰黑的猴子们打趣。
却见黑大帅黑毛脸一脸严肃,撅着厚皮嘴唇,眼珠目中无人似的上翻,滑稽的表情让李烈帅捧腹不已,李烈帅憋住笑看老黑怎么训练它的猴子兵们。
“吱吱吱吱”老黑一阵怪叫,猴子们像听到口令,立刻规规矩矩的排成一个方队,虽然还有些乱,但也有些人模人样了。看着高高低低,弓腰撅腚,神色同样严肃的猴子们,李烈帅终于笑喷了。“哈哈哈!”笑声随疾风传出很远,树林里几只歇息的海鸟被惊吓飞了起来。
老黑和猴子们转过头来对李烈帅怒目而视。李烈帅赶紧给老黑拱拱手,表示道歉,口中连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各位老大继续玩,嘿嘿”老黑怒气稍稍缓和,对猴子兵们怪叫了一番,猴子们飞身而去,不等李烈帅反应过来,猴兵们早已进入密林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烈帅惊叹猴子们的训练有素,想起刚才老黑和猴子们的怪样子,乐不可支双手捶打着沙地,又笑得喘不上气来,老黑上前给了李烈帅一个猩猩脚,李烈帅也回敬老黑一个绊马腿,一人一猩笑闹着滚在一起。几乎忘了大敌当前。
海上的疾风不知不觉渐渐小了下来,海浪平静了不少。李烈帅和老黑两个并排躺在沙滩上,享受着刚露出头来的太阳的抚慰,虽是盛夏季节,海上的凉风刮在身上蛮舒服的。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只瘦小的猴子连翻带滚的极速飞奔而来,跑到老黑跟前,吱吱叫了几声,老黑转过黑毛脸对李烈帅一呲牙,爪子指指前边的密林,看看去!李烈帅这才明白猴子们受老黑的指派去侦查敌情了。李烈帅这回挺羡慕老黑还能指挥孤傲不驯的猴子,忽然想起蕊儿能听懂兽言鸟语,心里寻思有空让蕊儿教教自己兽语。
猴子‘阿瘦’在前边引路,老黑紧随其后,灵长类动物的动作生来灵活,李烈帅紧紧跟着,虽没有拉下多远,也是感到有些吃力。跑进树林里,那‘阿瘦’径直窜上了大树,翻腾跳跃,一会就不见了踪影,只听前边传来阿瘦的吱吱呼唤,老黑边吱吱回应,边引着李烈帅躲开乱布脚下的陷阱荆棘,七扭八拐向密林里摸去。渐渐靠近倭盗盘踞的岸边,已经绕过那块昨天晚上进来的隐蔽岩石洞口了,黑大帅特意转到那里,见没有发现异常,这才放心引着李烈帅往前边摸进。
一股似有似无的烧烤烟火味传进了鼻子里,李烈帅心中一惊,倭盗们在烧树林,可没看见火光。心中疑惑,冷不防被脚下的一个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倒吸一口凉气,一具海盗的尸体横卧在腐叶烂草堆上,几只锈迹斑斑的利箭穿透了脖颈和胸口,黑浓的血迹早已干透,显然是昨天晚上追蕊儿的时候蹋中岛上的机关装置被射死了。李烈帅心中骇然,更加紧紧跟在老黑的身后,心里默默想,没事的时候好好记住岛上的机关图谱,免得不小心挨一下子,俺老李得向刺猬学习了。
越往前走,又发现的几个海盗尸体,掉在陷阱里被钢刺扎成了蜂窝煤,只不过颜色是黑红黑红的,那是流了一身一地的凝固的血。
烟火味越来越浓,可奇怪的是周围没有任何响动,连猴子们都偃旗息鼓了,失去了联系,老黑急得直揪自己身上的黑毛。到底还是兽类,沉不住气。李烈帅心里笑老黑‘嘴上毛长,办事不牢’呵呵,自己摸了摸几天没剃的胡子茬,看咱的。李烈帅拍拍急躁躁的老黑,一人一猩悄悄循着烟火的气味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