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求为上焉。
间接求取权力是上策。
以退为进是争权的上策,许多人恃此达成了心愿。以退为进是间接的争权的方法,它最大的好处是解除了封建统治者的猜疑之心,把自己的心思全部隐藏起来,从而避开了争权路上的最大障碍。没有封建统治者的首肯和认同,权力是争不来的,而“不争”之心却可得到他们的偏爱。
温体仁的生机
温体仁是明朝崇祯时的辅政大臣,他为人外表谨慎,内心凶狠,屡兴大狱。
温体仁劣迹昭昭,弹劾他的正直大臣不乏其人。崇祯二年春季,御史任赞化上书弹劾他娶娼、受金、夺他人财产等多项不法之事,且是证据确凿。面对突来的灾祸,温体仁吓得直冒冷汗,他慌乱地对家人说:
“这下我死定了,该如何是好?”
他的家人乱成一团,惟有哭泣。
过了许久,温体仁才缓过神来,突发阵阵苦笑。他的儿子怯声问他:
“父亲大祸临头,又为何发笑?”
温体仁瞪视着他,斥责道:
“没用的东西,为父骤遭此变,或有失态,你等置身事外,却无一人劝慰于我,献言献策,难到我们就只能束手待毙吗?”
温体仁之子这会儿吞吞吐吐地说:
“父亲可有良策吗?”
温体仁此刻神态如常,苦思多时,他又是一笑,自言自语道:
“皇上最恨群臣挟私报复,结为朋党,如果我将此事说成是群臣联手所为,主动请辞,相信必能打动皇上,赢得生机。”
于是,温体仁连忙主动拜见崇祯,他哭泣着说:
“臣办事耿直,得罪人很多。如今臣在朝中十分孤立,他们不把臣逐出朝廷是不会甘心的。与其等死,任其诬陷,还不如陛下哀怜于臣,罢我官职,放我回乡,讨个活路吧。”
他言罢放声大哭,哀声欲绝。
崇祯同情心起,遂恨群臣勾结,他召见内阁九卿质询此事,温体仁与任赞化等人辩论许久,各有说词。
此事暂时拖下,温体仁却忐忑难安。他自知恶行不少,惟恐其他人等再度发难。惶恐其间,他召来同乡闵洪学商议对策。闵洪学早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便说:
“群臣气势汹汹,此事定然不会轻易罢休了。我看皇上还是十分怜惜你的,否则又何必当面对质?证据已在人手,这对你固是不利,可这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大可小。只要你借此抓住群臣结党一事不放,不仅会转移方向,还可铲除对你不利之人,这便会因祸得福了。”
温体仁点头说:
“此处我已想到,也是这么做的。不过看此情形,恐怕还是不够。我想再上几份奏折,坚请辞官,以让皇上解除疑心,早下决断。只是我还有疑虑,故而……”
闵洪学会意一笑,接道:
“你是担心会弄巧成拙吧?”
温体仁急忙颌首,闵洪学高声说:
“这是步高棋啊,你何必犹疑呢?只有这样,才能显出他们的霸道行径和你的孤立无援,皇上不仅不会准你辞官,也许还要升你的官职,他们也就败定了。”
温体仁于是坚定信心,连上奏折请求辞职,他故作十分恳切地说:
“臣的毛病很多,但臣从未失去对陛下的忠心。如今群臣个个借机打击我,我也无话可说了。臣对不起陛下,更不想让陛下为难,如果说臣的离职可以平息这场风波,使陛下不为群臣叨扰,臣纵是万死不辞,又怎会在乎丢官去职呢?”
温体仁的假话让崇祯十分感动,他看过奏折,动情地说:
“人无完人,难得他有这份忠心呐。”
崇祯下诏安慰他,且不准他辞官。温体仁阴谋得逞,可他还是不敢大意,他又晋见崇祯说:
“陛下何必为臣一人而让群臣不喜?这都是臣的过错。”
崇祯一惊,开口询道:
“他们还是不肯罢休吗?”
温体仁遂把给事中祖重晔等人将要弹劾他的事告知崇祯,崇祯听过,怒声说:
“这是别有用心啊。”
不久祖重晔等人的奏书送到,崇祯看也不看,便对他们严加斥责。
此事过后,崇祯愈加相信温体仁孤立,更加偏爱他。第二年六月,温体仁荣升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