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下者愚。
放纵下属的人是愚蠢之辈。
防止夺权是上司的头等大事,在此应采取措施,时刻不忘。身处高位不是万无一失的,也不是天经地义的,不设防在先,权力便有被夺的危险。放纵下属的上司都是愚蠢之辈,下属一旦野心养成,不守规矩,第一个受害的当是上司自己。夺权者多是胆大妄为的,不约束他们就会使其恶性发作。
汉文帝的纵容
刘长是汉高祖刘邦的长子,前196年,刘邦立刘长为淮南王。汉文帝继位后,刘长自恃与文帝是同父兄弟,关系亲密,他骄纵犯法,无人敢管。
一位大臣为此对文帝说:
“陛下和淮南王既为兄弟,更不该不加约束,任其犯罪。陛下对淮南王的放纵不是关爱,不仅害了他,更会危及朝廷,有损陛下的天子权威。”
文帝自知大臣所说无错,但他仍不肯惩治刘长,他狡辩说:
“刘长乃赵美人所生,他一出世赵美人便死了,他的遭遇实在不幸啊。也许是这个缘故,刘长性格有些偏激,朕也不好怪罪了。他是朕的兄长,只要不犯叛国之罪,朕是不忍心降罪于他的。”
刘长得到文帝的庇护,更加嚣张蛮横。他欺压百官,肆意纳贿,甚至对文帝都不行臣礼,言语无忌。
一次,刘长随文帝游猎,二人同坐一车,刘长竟呼文帝为“大兄”,全无君臣礼数。一位大臣当场斥责刘长说:
“陛下乃是天下至尊,你为臣子,何敢如此轻狂呢?”
刘长勃然大怒,亲手打了那位大臣几个耳光,他还对文帝说:
“此人无理,臣代陛下教训他。”
文帝心中生气,但还是忍了下来,没有责怪刘长。
回到宫中,将军薄昭见文帝不快,于是进谏道:
“刘长日见放肆,人人敢怒而不敢言,陛下打算怎样处治他呢?”
文帝长叹说:
“朕不是不想惩治他,只是怕家丑传扬,天下会笑话朕啊。”
薄昭是文帝的舅舅,他见文帝态度有了松动,于是大胆地说:
“刘长无法无天,早晚要闹出大祸,陛下既已看出苗头,就不要护短遗害了。刘长一旦不可制约,到时陛下悔之晚矣。”
文帝犹豫不决,难下决断。这时,依附于刘长的大臣便为他开脱说:
“淮南王和陛下亲密无间,淮南王才是最可信赖的。有些人抓住淮南王的一点错处不放,这源于嫉妒,陛下岂可信之?”
文帝左思右想,终是不忍,他对将军薄昭说:
“天子当有天子的胸怀,朕不想追究淮南王的过失。你可寄书规劝于他,提醒他检点一些。”
薄昭于是修书一封规劝淮南王,他在信中说:
“王爷乃皇上至亲,为人处事当守法自律,这不仅是为自己着想,也是维护皇上的颜面啊。皇上碍于亲情,对王爷屡屡迁就,难道王爷就无自省之心吗?这件事瞒不了天下人,一旦王爷引发众怒,想必皇上也庇护不住,王爷一点也无畏惧之心吗?”
刘长读罢薄昭书信,心中不快,他愤愤地对手下人说:
“天下乃我刘氏之天下,薄昭凭什么指责我呢?他以皇上名义压我,分明是借此立威,我为什么要信他的话呢?”
淮南王的心腹柴奇说:
“薄昭敢对王爷不敬,一定是皇上在背后撑腰,王爷不可等闲视之啊。”
刘长暗恨文帝无情,竟想谋反夺位。他派人出使闽越和匈奴,联络反汉之事。
刘长的阴谋没有得逞,文帝一有察觉,便展开行动,把刘长和他的同党一网打尽。
文帝斩杀了刘长的同党,却没有处死刘长,他说:
“刘长谋反,都怪朕从前太纵容他了,以致他胆子越来越大,终惹下这滔天大祸。现在刘长已不足为害,杀了他只会让朕背上杀兄的恶名。”
刘长被流放到蜀。在途中,刘长悔恨难当,他对侍从说:
“我不是有勇,而是得寸进尺,不识好歹啊。倘若我早一天检讨己过,听人规劝,又怎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呢?”
刘长哀伤不尽,绝食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