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我顿时浑身一阵抽紧,脱口而出问道:“你到底把鼠妖怎么了?”
他一个翻身坐起,整个人的状态都好了很多,屋子里的鬼魂根本无法伤害到他,从这点看洛奇的能力远强于我,我这才明白自己着了道,但并也不知道洛奇心里打算,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道:“以你的本事干嘛非要委屈自己跟我混在一起,既然要偷就应该尽早付诸行动啊。”
“因为你们会劫人运道,这对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如果盗术再加上劫运术双管齐下,这个效用想想就让人感到过瘾。”说完这句话洛奇得意的哈哈大笑。
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千防万防,家贼难防。真没想到一直老老实实陪伴我们低调做人的洛奇居然是一个潜伏在侧的白眼狼,这可不光是我这个白丁看走了眼,廖叔这样的老江湖都被他给骗了,想到这儿我无不懊恼的道:“那你想怎样?我自己都没学成的本事,没法教给你。”
洛奇笑容渐渐凝固,他阴郁的道:“串子,我在你身边待了这些天,知道我损失有多大吗?我为的是什么?可不是拜你为师,我只是想知道那三本书到底有没有作用而已,现在看来真挺有用的。”说罢洛奇脑袋缓缓转向我,灯光下一对眼睛闪烁着贼腻兮兮的光芒。
我心顿时拎到了嗓子眼,他这是要偷书啊,这下麻烦大了。
《风门奇术》《连星风水诀》《破灾镶星术》这三本书对廖叔而言是他的命根子,若是在我手里丢失,对他如何交代?而且洛奇又是心术不正之人,掌握了书里的内容,对于社会的危害程度可想而知,造成这一切的人却都是我。
想到这儿我猛地转身朝藏书的柜子跑去,却觉得手腕一紧,莫名其妙的一根绳子便拴在我左手和左脚上,一下失去方向摔倒在地。
还好地下铺着地毯,否则非摔出翔来不可,但饶是如此还是摔得不轻,尤其是左腿大胯处被拉扯的生疼,拴住我的只是一条扑通的长布条,但两端打成的绳结非常奇怪,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解开。
洛奇悄无声息的走到我身旁,看着躺在地下的我冷笑道:“这叫六花绳结,就像九宫八卦阵,必须依顺序解开,一道不对就会前功尽弃,我看你还是直接用刀割比较好。”说罢他他剪刀、匕首握在手里冲我晃了晃,满脸挂着讥笑。
“洛奇,你这么做对得起廖叔,对得起你死去的爷爷吗?”我厉声问道,企图换回他内心的“良知”。
洛奇正要一步迈出,又退了回来,冷冷道:“如果我不具备通天之能如何对付洛老二?还有你迟早会做他的走狗对吗?”
“做他的走狗?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我叫道。
洛奇哼了一声道:“我在江湖飘的时候你还没断奶,骗我你还嫩了点。”说罢径直走到柜子前将三本书一一取出,仔细翻了翻道:“有这些神术傍身,我还怕谁。”说罢翘着二郎腿仔细翻看《风门奇术》,边看边自语道:“我还以能有多复杂,原来真本领学起来很简单的。”面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用尽全力摆弄绳结,可无论如何连一道都无法解开,到后来心浮气躁想用力挣断绳子,没想到两边使力绳口猛然缩紧,勒的我手腕脚腕痛彻心扉,忍不住喊了声疼。
“你最好别乱来,盗术扣成的绳结能被你挣断那还如何捆缚那些贼,安心躺在地下吧,等我走了你就可以使用刀割绳索了。”洛奇洋洋得意道。
我却看到他的一双手从手腕处开始迅速变黑,就像被隐形人用墨汁涂黑了一般,洛奇却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身体的怪相。
但是自己的身体不可能一直被忽视,低下头洛奇就看到了双手表面不停满眼的黑颜色,他十分惊讶,用力搓了搓双手,却发现毫无用处,他随手倒了点茶水在手面用力搓洗。
还是不见半点效果,这下他是真有些惊慌了,用刀在手掌心来回挂了几下,依旧没有用处,眼看一双手变的黢黑如墨,比非洲人都黑。
他瞪着自己双手满脸惊讶的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话音未落捆住我手腕、脚腕的“六花绳结”就像突然萎了似得松开一圈,这次我轻易挣脱绳结翻身而起,洛奇伸手就对我施展“滑身术”,可是念了咒语,结了手印我却没有丝毫感觉。
接连用了几次,他面色猛然大变道:“操,这书、这书有毒,痒死了,真是痒死了。”说罢又抓又挠,但看他的表情对于刺痒的缓解似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我心念一动,难道廖叔早就看出洛奇的真实想法,所以暗中做了提防?想到这儿我《风门奇术》来回翻了几页,没有任何异常。
这下证明了我的猜测,心中对于廖叔的敬佩那真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他怎么和诸葛亮一样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了?
“我痒死了,我正痒死了。”洛奇养的恨不能用刀割肉止痒,出于对廖叔的了解,我知道他不可能对一个人下绝手,所以在书上下了毒,必然会留下解毒的法门,而且他肯定知道以我的智商还能找到暗藏的信息。
所以“以我的智商能找到的信息”会藏于何处?静下心仔细想,忽然想到了那把阴沉木柄的剃头刀。
廖叔进监狱之前特意告诉我“有四样东西决不能让人碰,包括洛奇在内。”他特意加重了“洛奇”这个名字的读音,而这四样东西分别是三本书和髡刑所用的剃头刀。
而在这之前他告诉我阴沉木对于一切邪祟之事有缓解之效。
毒本也属于邪祟范畴,想到这儿我掏出剃头刀递给洛奇道:“攥住刀把。”洛奇就像溺水的人看见了救命稻草,用左手一把抄住刀柄。
他痛苦的表情瞬间就舒缓不少,赶紧再上右手,双手紧紧攥住木柄。
这下彻底安静了。
他累得气喘吁吁,委顿在地,看着黑漆漆的双手蓦然发出一阵惨笑道:“串子,廖叔早就看破我了对吗?”
“这……他并没有明确对我说过要提防你,否则我也不会着你的道了。”我实话实说,而那柄阴沉木刀柄虽然没有任何固定物,但对于洛奇的作用比一百副手铐都有用,他双手紧紧攥着不敢有丝毫放松,哪还腾得出手去干别的事情。
到这份上洛奇就像是斗败的公鸡,彻底萎了,我心里并不好受,毕竟在一起经历了不少事,我也从心底里把他看成我的大哥,没想到他的心从来没有和我们在一起过。
洛奇垂头丧气的对我道:“带我去见廖叔吧,我认栽了,他进了监狱我以为天下就是我来当,现在我才知道自己和他差的十万八千里。”
看他这幅模样我也无话可说道:“我到你去见廖叔,他是不是愿意为你解毒就看你造化了。”其实我也知道廖叔肯定会为其解毒的,如果真要他命也不会下这种令人刺痒的毒药了。
也不知道廖叔暗中给我施了何种解药,这三本书我几乎天天都翻,却并没有中毒。
我两人在半夜时赶去了东林市监狱,要求见廖叔。
奇怪的是东林市监狱四座角塔上斜伸出新焊成的铁杆,搭成了一片巨大的帆布顶盖,将监狱背面的城东湖面遮住了一片。
难道是监狱漏水用这种土办法挡雨?我满心奇怪的走了进去。
因为秦煜的事廖叔待遇可想而知,监狱里的人丝毫不敢怠慢,立刻办手续安排我们在其中一间审讯室见廖叔,甚至连洛奇手上的剃头刀都破例让他带了进去,这在之前简直是无法想象的,后来我才知道监狱的人会如此尊敬廖叔是因为他做了一件事,一件在东林市监狱流传近七十年的可怕诅咒被廖叔给摆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