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见到养龟人的行踪,我估计也就中招了,但此时我心里却很清楚是怎么回事。
偌大的子贡山,之前游人如织,若无点手段,在此养黄金鬼,只怕行迹早已暴露,所以幽门术是必须使用的伎俩。
想到这儿我咬破手指就将血水洒在面前的青石上。
只觉得一阵冷风透体而过,眼前便出现了一处巨大而宽阔的洞穴。
廖叔对于的法术有非常精准的描述,这就是个纸老虎,不懂的人看着觉得神奇无端,其实施法的招数和破解的招数一点都不复杂,就像施术在家门口的障眼法无论你看到多么不可思议的状况,那就是幽门术,属于最低级的邪术,一点食指的元阳之血足可以破解之。
这是一处天然生成的地下洞穴,巨大的洞穴内则有一条浅浅的地下水道,洞穴深处点着两只火把,里面是一处巨大开阔的山洞,洞中铺着一层厚厚的枯草,枯草上躺着一个毫无知觉的白衣人和数十只大小不一的黄金鬼。
但黄金鬼的龟壳却不见了,看来道士已经得手。
以防黄金鬼暴起伤人,我将五雷镇尸杵取出一截,小心翼翼的靠近圈养黄金鬼的区域。
只见这些形似大蜥蜴的脱壳龟类身体早已变得干瘪,而那只最大的因为吞食了水逆,估计龟壳无法脱身,身体被道士用器物硬是捅出了龟壳外,龟尸、人尸散落一地,说不好洞内一股什么气味,并不臭,但一股浓郁生肉腥气,非常难闻。
我掩着鼻子走到昏迷的人身前,只见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干瘪瘦弱,乍一看就像是个痨病鬼。
试探他的鼻息,还有口气,我抱起他出了洞口,再回到昨晚的藏身地,洛奇和申重都已醒了,但药力尚未过去,人显得有些晕乎。
估计道士对小老头下了重药,我对申重道:“得把这人送去医院抢救。”
申重强撑着站起身打了点电话,五分钟后医院的人就来了,到了急救车上我们吸了氧气,接受常规检查,发现我们体内有曼陀罗花粉的成分。
而小老头体内则有曼陀罗和艾叶两种成分。
所以我们中的是麻药,小老头中的是迷药,如果不及时治疗,很有可能导致其死亡。
“兄弟,到这份上别再和我们打哑谜,说说你到底是咋想的,真相到底是什么?”申重在眩晕的状态下依旧不忘悬念的解开。
“唉!本来想给大家一个意外的惊喜,没想到只有意外,没有惊喜了,其实子贡山的事情我们一直没有接触到核心状况,鼠妖、问天观道士、潘神信徒、连环杀手、捡到狙击枪的山哥,这些线索实在太多,但都是分支,而这些分支线索之所以会出现,就是因为这个养龟人。”
“我是一个敏感皮肤的人,一点花粉就能让我皮肤起疙瘩,一点青霉素皮试就能让我产生眩晕感,所以即便是偌大的爱情湖里只融入了一点点黄金鬼的口水我的皮肤也能感受到,若兰也是这样,而半日红就是因为皮肤沾染了黄金鬼口水毒素后的变化。”
“黄金鬼最早是被亚历山大大帝麾下的一员战将所饲养,这人率领着一只长胜不败的骑军,而他的部队被称之为红色魔鬼,因为军队里所有的骑士身体都是暗红色的,穿上青色盔甲后整个人看来正如地狱逃出的恶鬼一般,战场上敌人见到如此异状的对手自然未战屈人之兵,而这些士兵的身体之所以会呈红色就是涂上了黄金鬼的口液。”
但后来跟随军中的古希腊星象师却发现黄金鬼的壳盖可以影响人的运道走势,最直接的效果就是赌博,如果带一个黄金鬼的甲壳,在一场赌局中可以无往而不利,比出老千的效果都好。”
“等会串子,古希腊那会儿有赌博的勾当吗?”洛奇问道。
“当然有,他们在动物骨头上雕刻点数,丢落地面,点数最大的赢,这是人类最早的骰子了。”
“也就是说带着黄金龟壳去赌钱是百发百中了?”申重道。
“把把赢是不可能的,但一场赌局下来基本是稳赢,当然龟壳不仅是改变赌运,总之是能提升人的各种运道,所以黄金鬼身家立马翻上了天,一直到今天,价格是越来越高,但黄金鬼必须靠吃死尸成活,所以极其难养,这也是大多黄金鬼都在军中饲养的原因,因为打仗时死人多,不缺食物,你想想子贡山爱情湖吸引外人最大的一个嘘头是什么?”
申重恍然大悟道:“他们说这是爱情圣地,殉情者的天堂,正是因为有这个说法,所以吸引了全国各地殉情之人来这里跳湖自杀,而这些死者的尸体最终都成了黄金鬼的养料?”
“没错,问天观的道士正是以此做为嘘头,将这里打造成了殉情的圣地,不过申警官,有个问题我还是没想太明白,这么多人死在爱情湖里却找不到尸首,难道你们就从没起过疑心?”我道。
“爱情湖下不止一道暗泉,底部清澈是因为水流迅速,尸体入水很快就会被暗流冲入内河河道,这是水利专家现场勘测后的解释。”申重道。
“好吧,看来这事儿又得算到砖家叫兽头上去了。”我无奈的笑了笑继续道:“有了殉情男女的尸体,黄金鬼的食物源就有了保障,而黄金鬼在产蛋前是需要吞食大量食物积蓄体能的,但尸源不可能保持稳定,所以总有食物链缺口出现的时候,这样一来胡思强莫名其妙连杀七人的原因就能解释清楚了,是养龟人雇佣他杀人的,而七名死者的尸体都成了黄金鬼的食物。”
“而胡思强之所以死不承认狙击枪与己有关的原因很可能是他还身负另一个任务,就是暗杀潘神教徒的头领,那个侏儒。”
“他们窝里斗?没道理吧?这种带有信仰性质的犯罪组织是非常团结的,因为大家信仰相同,所以才会在一起,这种人会窝里斗?”申重道。
“当然会,养龟人之所以能在子贡山养龟,就是因为有尸体来源,而把子贡山打造成殉情圣地的是谁?不就是问天观的道士吗?这说明道士们其实是想要钱的,但这点肯定与侏儒的思想相违背,因为他是个真正的卫道者,从对他的审讯中你应该能感觉到此人对于理想的坚持。”
申重恍然大悟道:“所以这些道士想除掉侏儒,却被侏儒杀了个干净?而胡思强为了逃命,只能是被迫投案自首,但他和养龟人的利益链条没断,所以死都不愿供出这个人?”
“没错,真像应该就是这样。”我很自信的道。
“他杀了问天观所有的道士,为什么留下了养龟人?”申重道。
“那是因为养龟人多有奇能,他或许是想杀的,但力不从心,而且我们也到的太快了。”
“他为什么要隐瞒这个真相,养龟人是他的死对头,没有道理保全对方?”申重道。
“他当然不会说,因为只要养龟人逍遥法外,警方也就无法定他的罪,否则养龟人肯定会揭发他的恶行,这笔账侏儒还能算不清吗?”我道。
申重猛地一拍大腿道:“妙啊,你说的简直太对了,一点没错,就是这么回事,这样一来子贡山出的所有怪事就全部搞清楚了,牛逼,你简直太牛逼了。”
我道:“如果不是鼠妖,或许我无法将这么复杂的事情想明白,也不可能耗那么巨大的心血去考虑这件事,我的潜力全部在这件事上爆发了,所以申警官,鼠妖的事情你得给我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