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极品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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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张家难事

秋天带着落叶的声音来了,早晨像露珠一样新鲜。天空发出柔和的光辉,澄清又缥缈,使人想听见一阵高飞的云雀的歌唱,正如望着碧海想着见一片白帆。夕阳是时间的翅膀,当它飞遁时有一刹那极其绚烂的展开。于是薄暮。

晚秋底澄清的天,像一望无际的平静的碧海;强烈的白光在空中跳动着,宛如海面泛起的微波。

张鸿和江玉兰走在热闹的大街上,两人目光偶遇在一起时,都会同时摇头苦笑。半个时辰前,江玉兰虽然用银针替洪叔止住了毒气攻心,可没有想到刘捕头跑遍整个静安县也没有找到江玉兰药单上的两味主药。洪叔也就因为无药可救,而离去了。

“玉兰,你对洪叔的死有什么看法?”张鸿见气氛格外沉重,便勉强笑着问道。

江玉兰停住了脚步,无奈的说道:“还有什么可以说的,明显就是他杀。看来凶手是不想让洪叔开口说话,可我一直想不通,凶手是怎么下毒的?”

“玉兰,难道毒非要是在洪叔被救出来后下的吗?为什么不可能是凶手在打昏洪叔的时候让他服下的呢?”张鸿双眼温柔的望着江玉兰,夕阳下,两人狭长的影子拉的很长,可最后却交叉在一起。

“可如果是打昏之前下的,那么替洪叔诊断的大夫不可能看不出来啊。难道说那些大夫已经被凶手收买了?”想到这里,江玉兰惊讶的用手捂住自己将要叫出声的嘴唇。

张鸿点了点头,叹息道:“昨晚的陆家一行,死了一个,又发现一具干尸,这陆家如今可真是多事之秋啊!”

“干尸,对了,那干尸你发现了什么线索没有啊?”

“什么也没有发现,就听了一个故事。我只是担心,现在离三日之期还有一天多的时间,可陆家命案却一点进展也没有。若破不了陆家命案,那么静安县的百姓可能就要遭殃了!”言罢,张鸿顿时唏嘘不已。

江玉兰听后,也是一筹莫展。但还是乐观的说道:“并不是什么进展也没有啊,你看,现在我们已经可以知道陆少爷是在进新房时死的,因为那手帕最后出现的时间是在成亲前,而且在发现陆少爷的尸体的时候也没有看见那手帕,说明静安河不是凶案第一现场。昨晚陆家的碧月居被人为的放火,已经成了一块废墟。加上守护碧月居的洪叔被毒死,这一切联系起来,就可以得出三点结论。一,陆少爷极有可能是死在碧月居的。二,洪叔昨晚肯定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而被毒杀。三,李颖的嫌疑最大,昨晚他的丫鬟说她身体不适,早就睡着了。可她到底有没有睡着,我们谁也不清楚。加上今天突染风寒,时间上真的太巧了,是天意还是偶然?”

“我对这李家小姐越来越好奇了,如果她是凶手,她杀害陆少爷的动机是什么?为财,不可能,陆少爷死了,她就要守寡,加上她又没有替陆家延续香火,根本不会分到陆家的财产。既然这条路不通,那么只可能是为仇了。可她和陆家有什么仇呢?”

江玉兰看见张鸿紧锁着眉毛,神情凝聚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说道:”你怎么这么笨啊,你去派人查一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张鸿摇了摇手,说道:”没有那么简单,师傅他老人家就派人去查过李颖。得到的消息是根本没有这个人!“

”这么会这样,看来这李家小姐是个不简单的角色啊,难道她大有来头不成?“江玉兰的眼珠不停的打转,贝齿时不时还紧咬嘴唇。

张鸿半仰着头,伸出手掌挡住刺眼的阳光。心里也是百般滋味涌上头,三日的期限所剩无几,那李家小姐又过于神秘。这件命案难道真的会成为一件悬案吗?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静安县百姓的身家性命都在自己的手中,一想到这,张鸿不禁长叹了一声。

“你看,那不是梦儿吗?”

张鸿闻声扭头望去,见梦儿手拿钱袋的从当铺走出来。心中大奇,便快步追了上去。

“梦儿!”张鸿见离梦儿已经不远,出声喊道。

梦儿梦的回过头,一瞧竟是张鸿。站在原地,说道:“姑爷,你怎么在这里啊,你不是去陆家查案了吗?”

张鸿道:“恩,刚刚从陆家查案回来,对了,你去当铺干什么啊?”

梦儿心里顿时一紧,双手紧紧握住钱袋。略显紧张的说道:“没有什么,只是进去逛逛,真的没有什么。”

张鸿疑惑的问道:“你是不是拿东西在当铺里当钱啊?”

梦儿刚想辩解,就看见江玉兰跟了上来。两眼充满敌意额盯着江玉兰,语气不善的说道:“你怎么会跟姑爷在一起?”

江玉兰被梦儿那敌视的表情搞的微微一愣,转而说道:“我和张大人刚刚在陆家查完案,就一起顺路回来了。怎么,这难道还要向你这个丫鬟禀告吗?”

梦儿气得大骂道:“你这个不知廉耻的狐狸精,我架姑爷已经有我们家小姐了,是不会看上你的,你还不知趣,老是缠着他,你到底还要不要脸啊?”

江玉兰在侯府娇纵贯了,那里受得了这种气。故意挽上张鸿的手臂,笑着说道:“可我怎么听说鸿哥哥要休了你们家小姐,娶我做正房啊。”

梦儿猛地摇头向后退了几步,张鸿见状,连忙抽出手臂,对江玉兰说道:“你怎么能无中生有,你知道不知道你说这话会伤到瑶儿的。”

“哼,瑶儿,瑶儿,那你就一辈子陪着你的瑶儿吧,不要再来找我了!”说完,江玉兰负气的甩手离去了。

张鸿无奈的看着江玉兰远去的倩影,又想到梦儿在此,不敢久望,便回头对她说道:“梦儿,刚才江小姐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是胡说八道的。”

令张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梦儿一反常态,大声喊道:“什么叫胡说八道,你难道不知道名节对一个女子的重要性吗,那可是碧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你们两个要真的没有什么,她怎么会这样说。”顿时,梦儿掩面哭泣起来。

“梦儿,你听我解释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我不听,我不听,故意,你知不知道,小姐昨晚又回了老爷家一躺,却被老爷骂了一顿。你可知道,老爷从来没有对小姐说过一句重话。可为了你,小姐被老爷骂了一个时辰。”

“为了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梦儿冷笑了两声,说道:"你知道家里已经没有钱发给下人了,家里小姐把能够卖的都已经卖了,最后还是要去娘家找老爷拿,老爷就大发脾气,说姑爷每天都在干些什么,连自己家都养不活,还算是什么男人。“

张鸿默默闭上双眼,久久不语。身旁的梦儿瞧着,心中有些害怕的问道:”姑爷,你没事吧?刚才是梦儿瞎说的,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

张鸿道:“梦儿,你没有说错,我真的很混账,你先回去,告诉小姐,今天我不回家了,要去衙门和黄师爷研究一下案情。”

梦儿点了点头,说道:‘那姑爷要万事小心!”

东风吹碧草,年华换、行客老沧洲。见梅吐旧英,柳摇新绿,恼人*,还上枝头,寸心乱,北随云黯黯,东逐水悠悠。

斜日半山,暝烟两岸,数声横笛,在广阔的玉月湖上,一叶扁舟飘悠在湖面。微风徐徐,使湖面荡起一圈圈涟漪。斜阳倒映在湖面上,令湖水微微发出金黄色的亮光。

张鸿坐在小舟之上,脑子里全是马冰瑶的样子,他只觉得自己真的欠了她太多了。恐怕此生都无法报答。望着湖面青幽幽的湖水,不禁小声吟道:“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好诗!”

张鸿闻声瞧去,见一条巨大的龙船缓缓向自己的小舟驶来,只见龙船船头上站着一中年汉子,一袭蓝色锦袍,腰间系着一块玉佩,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那中年人抱拳对张鸿笑道:“刚才偶然听闻兄台吟诗,在下觉得此诗意境非凡,只是读起来感觉到兄台心里的忧伤和无奈之情。若兄台不嫌弃的话,可否上船一叙。在下正好像兄台讨教诗词方面的学问,不知兄台愿意不?”

张鸿看着眼前的汉子真诚地神情,本想开口拒绝,但又于心不忍。便拱手道:“那在下打扰了!”

“哈哈!”中年人对后面喊道:“将船停下,让我这位小兄弟上船!”

此诗清风徐徐,将平静的湖面吹碎了。张鸿和中年人傲立在船头,同时闭上双眼,感受着大自然温柔的一面。半响,中年人缓缓睁开眼睛,对着张鸿说道:“阁下是不是做官的?”

张鸿心中一惊,暗道此人绝不简单。便笑着说道:“兄台好眼力,在下不才,正是这静安县县令!”

中年人一听是静安县县令,神色一喜,说道:“你就是静安县的小青天张鸿张大人?”

“小青天?”张鸿有些诧异的看着中年人,想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

“呵呵,在静安县谁不知道张大人勤政爱民,断案如神。在下杨童今日正是走运,遇见了大人!”言罢,杨童又正色的抱拳说道。

“杨大哥客气了,鸿还不知道杨大哥是做什么的,不知杨大哥可否告诉小弟。”

杨童突然笑了三声,说道:“在下就是一个小小的商人,入不了大人的法眼,不提也罢!”

张鸿抬头看着带着浅浅笑意的杨童,说道:“其实做商人也是一件乐事啊!“

杨童不明白张鸿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因为自古以来商人在社会上的地位是最低的,朝廷几次下令不许商人入朝为官,商人虽能够有万千家财,却得不到世人的尊敬,更别说是士族了。现在听到张鸿突然冒出了此言,心里便大感好奇。

”不知张大人何出此言啊?”

张鸿望着恢复平静的湖面,幽幽的说道:“往我为一县之主,竟然连自己的家人也养不活。”

“什么?”张鸿说话的声音虽然很低,杨童却还是听到了。他本以为外面盛传张鸿是江南难得一见的好官时,他初闻还是有些不信,像这种远离长安的道县,可以说没有一个官员不贪的,有区别的只是贪墨的多少而已。现在听到张鸿连自己的家人也养不活,不禁对眼前的青年更加尊重了。

“大人,若是府上有什么困难,在下可以倾囊相助。”杨童此时是真心想结交这另类县令,他现在也明白古人说的两袖清风是什么意思了。

张鸿尴尬地笑了两声,说道:“杨大哥客气了,府上之事,鸿自有办法。不劳杨大哥费心了!”

杨童猛的抓住张鸿的手,说道:“既然兄弟叫我一声大哥,那杨某就不把你当官看,兄弟你也别把大哥我当外人看,我们能够在此相遇,不正是老天爷的安排吗?既然是老天爷的安排,不知兄弟你愿不愿意,若是愿意我们现在就以天为证,以水为凭,你我就结为异姓兄弟。”

秋尽江南草木凋。彼时,秋未尽,柳尚摇绿,莲花却已憔悴。

幽冷的红光,从心子里透出来。百点千点,星散满湖。

张鸿和杨童两人在船头对视许久,没有谁开口说话,都静静的望着对方。片刻,两人相视一笑。

杨童立刻向着湖中心跪拜在地,张鸿见状,也顺势跪倒在地。

“我杨童今日立誓,愿与张鸿结为异姓兄弟,此生有富用享,有难难同当。若为誓言愿死无全尸!”说完,杨童便磕了三个头。

“我张鸿在此立誓,愿与杨童结为异姓兄弟,此生有富用享,有难难同当。若为誓言愿死无全尸!”张鸿向着杨童磕头道:“鸿见过大哥!”

杨童连忙扶起张鸿,喜道:“好贤弟,来,我们进船舱再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