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荣琛本来是打算走的,但是听着凌巧春这话,眼睛猛然一亮,停住了脚步,“此话当真?”
“当真!”凌巧春斩钉截铁的说道。
赵荣琛走了过来,坐在床边,翻了翻她的眼皮,检查了她的掌心,然后捏了捏肩膀。
本来应该极其色情的动作,在他做来却跟查看牛马的岁口似得,让人生不起半点旖旎。
凌巧春站在那里任由他检查,看着他垂首的样子,心中恍然的想着,他究竟是拿自己做什么用?
不过,只要能保持着这无用的清白之身,其它的也都无所谓了。
“虽然不大满意,但是,”赵荣琛握着凌巧春的手在那里自言自语道,“勉强也能用了。”
“你,你要做什么?”凌巧春听着他这话,只觉得脊背一凉,下意识的反问道,但赵荣琛却没有回答,只是咬破了食指的指尖塞到她嘴里,“吸一口。”
“唔,”凌巧春真想反驳,但是被着那眼神一盯,想起自己刚才的承诺,只能乖乖的吸了两口,然后见着赵荣琛拿出了手指,放到嘴里头吮着止血,然后从兜里头拿出了一颗白色的药丸塞在了凌巧春的嘴里。
凌巧春并没有反抗,等着那药丸落肚之后,她只觉得浑身都冷了起来,跟着被坠入冰窟一样,不但身上的燥热骤消,连整个人都冻得蜷缩了起来。
“真没用。”赵荣琛见状不满的嘀咕了一声,然后又挤了挤还没有愈合的伤口,塞到了她嘴巴里,“吸吧。”
明明是难吃的血液,这会儿却变成了甘甜温暖的琼浆,凌巧春不自觉的舔舐着那根手指,咬着他指尖,拼命的想多吸一点。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等到感觉寒意驱散了之后,凌巧春赶紧抱着被子坐了起来,警惕的瞪着赵荣琛问道。
“看看,你这样子,是反悔了吧~”赵荣琛没有回答,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然后舔了舔,笑得有些漫不经心,“我就知道你么这些人,求人的时候什么话都肯说,可一旦脱困,却没有几个会照做了。”
他说着这些话时,一副对于反悔背叛司空见惯的样子,带着几分藐视。
“我没有,我只是不知道你要我做什么。”凌巧春抓住了衣襟,看着他的脸只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心跳似乎都加快了不少。
“你不用知道,如果我想要的话,我自己会找你要,在我没有找你时,你只要肯乖乖的活着就好。”赵荣琛伸出手,帮她擦掉了嘴角的血迹,笑的有几分得意。
他有这么好心?凌巧春心里本能的不想相信赵荣琛,可是脑子里却似乎对他的话极其信服,而且还因为自己心里头不信赵荣琛而觉得有负罪感。
可是赵荣琛却没有理她这么复杂的心理,他救了她,然后就跟在路边救了一只小猫小狗一样,吊儿郎当的提着瘫在地下的人准备出门,凌巧春见状,愣了下之后赶紧出声,“你要到哪里去?”
只是片刻,她就似乎对他升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眷恋。
“挂墙头啊。”赵荣琛提了提手中的人,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提这样一个蠢问题。
“那,我,我怎么办?”凌巧春只感觉到一股混合着沮丧的茫然从心里头升起来,她有些哀求的望着他,不明白他刚才还说要自己,怎么一转身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你,”赵荣琛似乎现在才回过神来,他看了看手上的人,又看了看凌巧春,然后有些郁闷的回答道,“好了,我知道了,到时候挂墙头不写你的名字就好。”
“不,我是说,”凌巧春张口,有些羞涩的红了脸说道,“你,你不带我走?”
“你有自己家,自己要回家不就得了,干嘛要我带你走?”赵荣琛皱了皱眉,有些耐烦,“你走的又慢,我懒得陪你,你自己回去吧。”
“可是我婆婆她,”听到赵荣琛叫自己回去,凌巧春打了个寒颤,不由得抱紧了肩膀,说不出的畏惧。
且不说金世杰还在那里等着她,就单是赵氏这样对她,她就已经不能往那个家里回去了。
她既然能卖她第一次,就能卖她第二次。这一次有赵荣琛碰巧救了她,那下一次呢?
“不要让我回去好不好,”凌巧春知道自己这样很丢脸,也很没出息,可是出于畏惧,以及从赵荣琛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她小声的哀求着,“我,我害怕那里。你带我走行不行?”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羞愧万分,怎么能对一个陌生的男人提出这种要求。
可是,她真的希望有人能救救她。
赵荣琛听着这话,皱了皱眉眉头,脸上浮现出不悦的表情,带着些严厉的说道,“不要给我添麻烦,乖乖的回到你该回的地方去!”
他的话让凌巧春心头一颤,脑中一片混乱,似乎委屈极了,眼泪还来不及想就已经到了眼眶里,可是看着他毫不留情的样子,她最后也只能哽咽着答应道,“好。”
“这样才乖嘛。”赵荣琛似乎十分满意她这种答案,笑着点了点头,她的心底因着着小小的赞扬而变得雀跃了起来。
似乎他的夸奖比什么都重要。
“我要走了,你自己回去吧,如果有事我会去找你。”赵荣琛丢下这句话,然后拽起人要走,凌巧春见状忙喊了一声,“我还没有告诉你我住在哪里,我,”
“不用说了,如果需要,我自己会知道去哪里找你。”赵荣琛不耐烦的摇了摇头,然后带着人走出了门。
他走了之后,凌巧春心中充满了失落感,在那里坐了许久,直到被冷风一吹后,才猛个激灵的清醒了过来。
“我这是在做什么!”凌巧春捏了捏自己的脸,为着自己刚才乱七八糟的表现而懊恼,自己是被鬼迷了心,才忽然对着一个不知所云的男人这么依恋?
她虽然卑微,但是却一直独立,从来都没有想攀附到谁身上,一直是如杂草般挣扎生长着的。她对于父母都没有指望,可刚才却为何希望那个男人能救她于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