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又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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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廷对

着紫菀的帮助下,赵荣琛很快就找到了凌伯秋以及凌慧冬,但是让他失望的是,凌巧春并没有跟他们在一起。

“她到哪儿去了?”赵荣琛看着凌伯秋,只觉得一个霹雳劈下来,几乎快要站不出。

“原本是我背她出来的,可是走到一半我没力气了,就将着她放下来,搀着慢慢的走,”凌伯秋将着当晚的情形一说,然后红着眼睛的讲道“等着那群胡人终于撤退了后,我挨家挨户的去找过妹妹,也翻过每一具尸体,里面都没有她。我以为妹妹好运气的逃脱了,所以赶紧跑到宫门前汇合,正好赶着最后一批人进了宫。原本以为她在这里,可谁知道,谁知道,”

“大哥,这不怪你。”紫菀看着他自责的样子,忍不住搀住了他,“只要夫人没死,咱们总能把他找出来的。”

“嗯,没死就好,没死就好。”赵荣琛喃喃自语道,整个手都在颤抖。

他记得在皇帝里听到的那个消息,知道那附近的百姓应该是被掳走了。如果凌巧春的尸体没有在附近,那么她应该就是被掳走的奴隶中的一个。

要怎么样,才能让着那些胡人放弃归还那些被掳走的百姓呢?

赵荣琛恍惚的站在那里,眼里头顿时有无数的念头闪过。但最终,他的脑子里只留下了师傅常说的一句话:你终究会为了救一个人,而走上那条你一直不敢正视的道路。

真的非要这样不可吗?赵荣琛下意识的摸着右肩后背,只觉得那里有什么东西烧得厉害。

可是普天之下,能罢征战,止干戈,让双方靖平的,交换俘虏的,只有那一个人。

你要等我。赵荣琛动了动嘴,无声的说道,然后转身朝着宫殿走去。

“少爷,你要到哪里去?”紫菀看着赵荣琛发了半天的呆,猛然迈步就要往外走,忍不住叫了出来。

“去办点事,把你的少夫人接回来。”赵荣琛笑了笑,然后看着凌伯秋和凌慧冬,笑容里多了几份温柔,“大伯和小姨子就拜托你帮忙照顾了。你们现在这里,别离开。就算离开也不要跑太远,只要我那里忙完了,就会来找你们。”

“好,好。”凌伯秋和凌慧冬还是第一次见到凌巧春的丈夫,见着他如此和气,顿时受宠若惊的点头如捣蒜,只觉得妹妹总算是托付给了个良人了。只有紫菀在旁边看的胆战心惊,少爷几时这么和气,懂得体贴人了?

“青檀呢?”赵荣琛出了门,就像是长了透视眼般,能隔山隔海的穿越人群,直戳戳的走到了被包围的苏立行身边。

“她,”苏立行想起青檀的吩咐,看着赵荣琛肃穆的脸,只觉得百感交集。张了张嘴,结果还没等说话,就被赵荣琛打断,“不要骗我,你不适合说谎。”

苏立行没想到他眼睛竟然那么利,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是被太后的人带走了?还是皇帝?”赵荣琛没有陪他浪费时间,略一思索就能猜出大概是这两个地方的人带走了她。

“她不希望你去。”苏立行见着赵荣琛说完话就要朝着坤宁宫走去,连忙阻拦道。赵荣琛一手拨开他,“让开!”

“她是为了你好,那边暗卫很多,你一个人武功再高也对付不了那么多的人啊!”苏立行气急败坏的叫着,“你去了就会使得她的牺牲白白浪费,你这人怎么如此莽撞!”

“你都说了是牺牲,难道我还不该去?”赵荣琛看了一眼苏立行,目光平静的让人吃惊,“我不去,她就会死。我答应过人,不能让她死!”

“作为一个男人,我不能看到这种事情坐视不管。”赵荣琛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作为一个兄长,我更不能坐视这种事情的发生。”

“你,”苏立行看着赵荣琛这样子,恨恨的说了一声,却是跟着跑了上去,“不是在那里!”

**

青檀是被“请”到太和殿的。

作为皇宫的主殿,这座殿堂除了大朝之外,一般皇帝的废立,皇后策封,皇子出阁,外邦进宫,献俘等国家庆典都在这里举行。她既然被带到此地,便可以看出此次事态严重到什么地步了。

青檀一进大殿门口,便已经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她看着一旁撞柱而亡的老大人,只觉得眼皮子跳的厉害。

“回禀太后娘娘,臣不服!陛下至诚至孝,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暗地里毒害你这种事情?”一个穿着红衣的大臣正在与着皇太后据理力争着,不过皇太后坐在那里虚弱的样子,不用看就知道刚刚从鬼门关逃出来。

“尉卿一片忠心,哀家甚感欣慰。”太后听着大臣们的质疑,点了点头,然后妆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拿着帕子掩着口吩咐道,“哀家也不愿意这事情是陛下做的,且传人证吧。”

这话说完,便有人一提青檀的胳膊,将着她整个人都提进了人群。

青檀是当世神医,朝中不少人都对她很熟悉,见着她站出来,纷纷发出了窃窃私语声。

“青御医,哀家且问你,哀家所中之毒,是否是被下在了茶叶里?”太后平静的问道,她这话一出,场中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死死的盯着青檀。

青檀听着这话,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冷静的环顾着四周。

她的迟疑引起了大臣们的怀疑,刚刚消下去的声音又想起来了。太后没想到青檀到此刻还是如此嘴硬,眼底深处已经带了一丝狠意。

既然如此不识抬举,那就留不得她了。

“张口,回答她,是。”就在青檀咬着牙想着就算是死也不会说出一个字的时候,然脑海里忽然传来了赵荣琛的声音。青檀一愣,正要张头张望,便听着那声音吩咐他,“不要乱动,试着用意念与我说话。”

“小师叔,是你?”青檀在脑海中努力的“想”这句话,然后果然得到了那声音的回应“是我。这事情很麻烦,你听我的指令,我说什么,你便重复什么,我帮你解决掉。”

“好。”青檀答应了一声,她对赵荣琛一向信服,所以等再抬起头来时,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坦然的多了。

“你是不是发现,太后的茶叶被人下了毒。”太后旁边的小太监不耐烦的又问了一遍,青檀张开了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在众人以为她又要跟刚才一样死咬着牙关不放时,忽然听到一个微弱却清晰的声音在着殿内响起,“是。”

“那你观太后之病,是不是因毒药所致?”那太监又问道。

“是!”青檀这次回答的痛快多了。

“那么,有毒的茶叶是不是就是致毒的原因?”太监又问,满朝文武都屏住了呼吸。

“是。”青檀还是一个字。但此时已经不用说什么了,单看看保皇党们的脸色,便知道这三个字有多么大的威力。

青檀是神医,爷爷又是国师,两个人都是出了名的不说假货的人,所以她的话也就比其他人要有说服力的多。

“小师叔,为什么要说谎?”青檀在脑海中很不安的问道,却听到赵荣琛很淡漠的说,“你哪里说谎了,你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你并没有捏造事实,你只是选择性的没有说一些事实。”

例如,就算茶叶是皇帝送去的,那也不能证明投毒的人就是他。一路上那么多人经手,在太后那里又搁了那么多天,难道不会是其他人动手的吗?

这个问题,其他人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在这里每说的一句话都要负责任,所以谁都不敢乱猜测,大多数人都装着榆木疙瘩,问一字答一字了。

“其实,哀家今天叫大家来,并不是为了这件事。”在着一片保重凤体的呼叫声中,太后往下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冷静下来,然后缓缓的说道,“皇上这样,哀家也很心痛,这么多年的母子之情他都能痛下黑手,那让我不得不怀疑他是否还能当一个爱民如子的皇帝了。”

“皇帝废立乃国家大事,岂容你一个妇人唠唠叨叨。”太后既然说了这话,就有人忍不住了,当下跳了出来。

“爱卿勿怒,哀家明白你的心情,哀家又何尝不是。哀家也知道,这皇帝废不废我说了不算,要诸位臣工商议才是。”太后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然后才看着满朝文武,“不过,还有昨晚发生的另一件事,也让哀家十分的心痛。”

“敢问太后,可与江山社稷有关?”一个面相略老的臣子出列,用一分关心置至的口吻问道。

“是。”太后点了点头,“昨夜胡人入京,杀我平民,掳我百姓,此仇不共戴天,宫愿有生之年能够看着我们的军队打过长城,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看着那群鼓噪起来的武将,她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不过在这之前,哀家觉得还是应该查查清楚,看是谁底谁放进来了这群畜生!”

太后的话让众人一凛,忍不住都惴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