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荣琛左想右想,最后决定还是不能将着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青檀。”他打定主意,然后叫了声在外面的青檀一声,青檀循声望过来,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又怎么了?难受了?”
“不是,”赵荣琛走过去,揽着她的肩头笑着说道,“想邀你去看个朋友,怎么样?”
“朋友?”青檀有些莫名其妙,她跟赵荣琛有什么共同的朋友?
“苏立行啊。”赵荣琛凑近青檀说了一句,然后毫不意外的看着青檀的脸红了。
“谁跟他是朋友。”青檀忸怩着转过身去,给了赵荣琛一个背影。
“这样可就不像你了。”赵荣琛够过去,直接扶住她的肩膀,“小气的你竟然把着保命的灵药给了他,还说没关系。”
“我跟他真的没关系,我,我只是敬仰苏大人的人品。”青檀结结巴巴的说道,然后眼神不自觉的往外瞟。
“根据我的经验呢,喜欢就要赶快说出来,要不然一拖二拖的拖久了,说不定就成了不得了的遗憾。”赵荣琛按住隐隐作痛的心脏,微笑着对青檀说道。
“其实,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赵荣琛按着她的头,颇有几分感慨,“所以,我希望你能幸福。”
“不成的。”青檀想到苏立行,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到他望凌巧春的眼神,然后摇了摇头,低着头看着脚尖,“他心里头有人了。”
“有人又如何,”说到这个,赵荣琛又是内行,晒笑着说道,“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
“那如果还是不行呢?”青檀总觉得有些畏惧那看不清的未来。
“不管如何,总要奋力一搏才是,”赵荣琛弹了弹她脑门,就像是小时候那样鼓励她,“不管无论如何,心里头总会无憾。但如果不去,尽管不会受到伤害,但你永远,永远,都不能安心。”
“所以你现在,仍然不后悔?”青檀看着赵荣琛,不敢相信是从他口中听到这番鼓励的话。在她印象中,他向来只会打击,打击,再打击她,很少有见到如此正能量的一面。
“不后悔。”赵荣琛笑着说道,“就是因为我不后悔,所以我才会鼓励你去。因为只有爱过一场的人,才知道爱是如何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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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荣琛去找苏立行,还没来得及成行,就被不速之客给打扰了。
来人正是他心心念念,一直以为不会出现的梁王。他一直派鸟雀监视着梁王,却没想到梁王竟然李代桃僵,弄了个替身在梁国,自己亲自跑到京城来见他了。
这着实让赵荣琛喜出望外,同时对着梁王的评价也高了一筹。这人一则善忍,二则有勇,比着那几个又蠢又贪婪的王爷好多了。
“太子在哪里?”梁王见着赵荣琛,第一句问话就是这个。
“我怎么知道你是忠还是奸?”赵荣琛看着梁王,微微一笑,并不肯露出自己的底牌。
“我以为我孤身前来,你就应该已经明白我的诚意了。”梁王挡住想要拔刀的儿子,然后沉着的看着赵荣琛,“相信我,此时此刻,如果我将着太子活着的消息散发出去,将会有无数的人追杀你。到时候我根本不用费吹灰之力,便可致你于死地,何苦还来骗你一遭。”
“这话可难说,”赵荣琛摇了摇头,“或许你就是打着先忠后奸的打算,挟天子以令诸侯,落个忠臣的名字,最后再逼得太子传位与你。”
“这世上的伪君子我见得多了。”赵荣琛毫不畏惧的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钢刀,还有心情朝着梁王微笑,“不缺你一个。”
“好,看在你是有些胆识的份上,孤暂且信你一回。”梁王跟着他对视了片刻之后,忽然哈哈大笑了一声,然后命令属下收了兵刃,然后一把拍在赵荣琛的肩上。
“我如何能信的你?”赵荣琛几乎是打蛇上棍。
“因为你除了信孤之外,别无他法。”梁王呵呵的笑着,然后笑容陡然变阴,“至于孤,当年的那些债,我早就等着要讨回来的一天了。”
赵荣琛看着梁王忽然变得阴沉的脸色,沉默不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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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梁王走了之后,青檀一下子冲进来,担忧的抱着赵荣琛,“你怎么能信那些人,这简直是与虎谋皮啊!”
“那又有什么办法,就像是他说的,我别无选择。”赵荣琛自顾自的倒着茶,猛然一灌,“可渴死我了。”
青檀在旁边看着他,忽然眼泪就流出来了。
“你,你别这样啊!”她打打骂骂赵荣琛都好,偏偏这哭是最让赵荣琛受不了的,赵荣琛慌了手脚,过了半天之后,只能投降,“好吧,你别哭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要相信,无论如何,梁王,都不会对我不利。”赵荣琛叹了口气,摸着青檀的发,终于张口讲起了那个这么多年一直被他埋在心里,不曾对任何人将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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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荣琛讲述的这个故事,是发生在开国皇帝身上。当时中原大地还未统一,北朝与南朝划江而治,北朝骁勇善战,南朝诗书礼乐,两个国家的皇帝都同样的贤明,但无奈北国皇帝善于兵马,而南朝皇帝只懂得诗书,所以尽管南朝君臣苦心支撑,但是最终却无法阻挡北朝的铁骑,最后落得个国家败亡,君臣自尽的局面。
“当时,北人一直嘲笑南人怯懦,但没想到最后的一场围城之战却打得格外惨烈,整整三个月,国都的人真正做到了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等着最后北人攻破城门时,竟然都不敢去推那倒门,因为门内皆是尸体。”
“但这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当着他们打开皇宫时,发现皇宫的大殿上光明铮亮,从着皇帝到底下的文武百官,近百人无一逃走,全部服毒自尽,而皇帝的御案之上,放着的是治国方略。”
“南人不擅战,更缺少良将兵马,战败非战之罪,南朝的皇帝临死,都仍然觉得自己治国之策强于北帝。他临死前,集合大臣,将着多年来的治国方略写成十二成条,至于案上。他是皇帝,做不来投降之举,此策也只为百姓,并非其它。他留于北帝的手书上只有一句话“请善待百姓”。
当时领兵攻打南朝的是北帝的太子,他震撼于南国君臣的忠烈,破例取消了以往砍首戮尸的陋习,而是用韶乐,以国君之力将其安葬,将所有南明臣子陪葬。
只是,太子万万没有想到,他偶尔难得的仁善之举却被二皇子以私通国外为由,奏于皇帝。因着功劳日高,太子在国中的声誉已经超过皇帝,皇帝本来就对他有猜忌之心,于是待着他大军凯旋之日,以通国判敌之罪将其收押入狱,改立二皇子为太子。
废太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念之仁竟然造成大祸,他在狱中反复申诉自己无罪,却得不到面圣的机会,终于限于绝望。就在他自暴自弃时,在他狱中遇到了一位奇怪姑娘。那个姑娘据说是死刑犯所生,长于狱中,因为身份所限而终生不能出狱。但是拜于她的经历所赐,她在这里见遍世间大恶之人,反而生出了一副通透心肠,说话非常有道理。绝望的太子被着她犀利的语言所刺激,竟然撑过了那段低谷,重新充满斗志的活了起来。
他在狱中反复研究着南帝的治国之策,越研究便越发现北国政治之简陋,能胜南国着实是占尽了地利之便。若不改革,放任下去不过十年,北国也将四分五裂。
就这样,废太子在着牢狱中呆了三年,就在被所有人遗忘的时候,竟然迎来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