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荣琛这明显是耍无赖,可是如今谁又能对他说出什么呢?
况且,当务之急也不是追究苏太后和苏相的死因,礼部尚书抖抖索索的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问,“你,你是谁?”
“你脸上长得那是俩窟窿吗?”赵荣琛睥睨的看着他,一副懒得跟弱智说话的样子,“你觉得我像谁?”
“你,”礼部尚书也是当年的旧臣了,侍奉过那个充满了传奇色彩的皇帝,看着赵荣琛的话结巴的一时说不出来。
“我是那个被封为懿德的太子,”赵荣琛不怎么情愿的说道,然后冲着站在小皇帝旁边,被所有人遗忘的礼官勾勾手,“来,给我加冕吧。”
册封仪式都进行到最后加冠的环节,但是因为赵荣琛的出现,大伙儿都将这事情给忘记了。
“你空口白话就要我们承认?”终于,人群中有反对的声音出现了,听起来颇为激愤,“皇位岂是儿戏,没有真凭实据,哪里就能凭着有几分相似的面孔就能冒充太子登基?”
“对,我们要证据!”有人跟着呼应起来了。
果然,对着这些人来说,谁死了向来都不重要,他们只关心下一个当权者是谁,他们从中能捞到哪些肥肉。
这些人,全部不可用。赵荣琛嘴角含着冷笑,一眼望过去,却是将着他们一一都记录在了心里。
到时候,都交给苏立行处理去,自己杀了他爷爷,当然要给他个撒火的去处,只是不知道以他的君子秉性,如何处置这些个见风使舵背主求荣的人。
“你们要证据,”等着他们闹够了,赵荣琛才缓缓的张口,“那我就给你们证据。”
他为了这一天准备了许久,怎么可能没有料到这种状况,早就做好了对策。
“你,你想做什么?”看着他手放在喉咙上,当下就做起了宽衣解带的工作时,一帮人都被惊呆了,吓得声音都变了神。
“不是给你们看证据么?”赵荣琛微微一笑,然后直接脱了上衣,背对着众人,将着一把还没开刃的刀随便交给一个什么人,“劳驾,搭把手,把我的背刮几下。”
赵荣琛的背平整干净,一点疤都没有,略有肌肉但线条也不夸张,跟着京中纨绔子弟们差不多。或者,说过分点,简直比女人还白皙。那人拿了刀,手足无措的看了看四周,最后还是一咬牙,伸手刮了起来。
他拿着刀跟刮痧一般,在着赵荣琛背上随意的划拉了两下,顿觉得不一般,那皮肉仿佛是附上去的一样,刀子一刮,竟然跟着泥一样的搓了下去。他心中称奇,不由得动手快了起来,几番之后,便听着周围人发出了一声倒抽着冷气的声音。
“龙,龙鳞!”有人惊叫了一声,然后噗通,噗通,或快或慢,反应过来的人往下一跪,不多时便跪了一小半。
噹!当刮完之后,那刀子落地的声音,听着便格外的清晰了。
“臣,臣等,拜见陛下!”帮着他挂掉外面那层痂皮的人在着他身后磕着头,声音都带着颤音。
赵荣琛拉起衣服,就那么随意的披着,然后转过身来看着那些仍然倔强着站立的人,“还有人要来鉴别一下,这龙鳞的真假吗?”
说是龙鳞,其实是胎记,不过颜色淤青,一片一片覆盖着从右肩至腋下,远看仿若真是龙鳞一般。
这是皇室的胎记,也不知道为何,皇室从着还是草原部落的领袖起,家族中便有着这种诡异的传承,每一代只有嫡长子才会继承这个胎记,所以一度时间,甚至还有无龙鳞者不能继位的传统。不过到后面,部落被汉化后,许多规矩都已经废驰,所以这龙鳞的作用,这只留下辨别血统这一个了。
原本先皇去世时,便有许多老人哀叹,皇帝还未留下子嗣,皇室这几百年来绵延的血脉怕是就此断绝了,没想到竟然如今在朝堂上又有幸重新得见。
太后当年确信太子已死,就是因为她以种痘为名,派御医检查过那些年出生的所有小孩,确定没有一个长着奇怪的胎记,这才放心的。至于当年的孩子,因为刚出生不过数天,肩上的胎记才只有小小一块,很容易伪造,所以才成功的骗过了她。
后来国师入京,其实就是以神医的名头秘密被赵家请来,想办法除去赵荣琛身上的胎记的。不过他发现赵荣琛身上的秘密之后,一方面用特殊的药水盖住了赵荣琛的胎记,故意让他在太后面前戏水,打消了太后的疑虑,一方面却是开始动用自己的异能在着外面扬名,引诱太后请他入宫,封他为国师,使得他从另外一个角度保护赵荣琛。
赵荣琛站在那里,看着最后一批固执的不肯跪下的人,扯着嘴笑了笑,然后问道,“你们以为我是一个人只身进来的吗?”
底下不少人的面色一变。
“不管你们是真的在乎我这个身份,还是虚以委蛇也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乖乖的跪下我便既往不咎,”赵荣琛一笑,然后拍了拍手,“要不然,自己跪着,总比别人压着你跪的好。”
他的巴掌一落,外面便跑了一批提剑带枪,浑身甲胄的士兵,将着文武百官团团为了起来。
“很失望吧?是不是以为只要拖延时间,你们的人马便可以赶到,将我这妖言惑众的妖人拿下?”赵荣琛对着几个刚刚偷偷放人出去的将军微微一笑,戳破了他们的奢望,“可我告诉你,外面的人早就换成了我的人,你们派出去的使者,怕是还没有出承天门,就已经被碾成了肉泥。”
“你,”见着赵荣琛这样,那些人咬了咬牙,最终却是丧气的松开了按着武器的手,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加冕吧。”赵荣琛看着所有人都跪了下去,这才转身收了笑容,一脸严肃的朝着堂上的龙椅走去。
“殿殿,不,陛陛下,东西不怎么全,仪式如果要重头开始,小人,小人要再去,”负责加冕仪式的礼官跪在那里结结巴巴的说道,汗一层层的从着身上出来,将着大红的官服都润湿了。
“不必那么麻烦,直接最后一步,行冠礼就可以了。”赵荣琛淡淡的说道,扫了那人一眼,那人被他看得哆嗦了一下,硬是将着“与礼不合”四个字憋了下去,然后战战兢兢的爬起来,颤抖着为他加上了冠冕。
“礼成!”当他提起嗓子喊起这两个字时,满眼都是泪,忍不住想着今天总算是完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着礼官的唱名下,在着一队虎狼之士的监视下,文武百官不管是情愿还是不情愿,都不得不下跪进行了对于新帝的第一次叩拜。
赵荣琛坐在宝座上,看着底下的文武百官,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到底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对胡人用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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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来,宝宝乖,叫一声给娘听听?”凌巧春拿着小布偶,对着金世杰怀中的孩子笑嘻嘻的哄着。
她一天忙里忙外,于是孩子就不得不交给了在家的金世杰带着。可金世杰不会说话,一天到晚跟着孩子也是大眼瞪小眼,时间长了,凌巧春生怕孩子长大不会说话,所以抓紧时间就教孩子喊爹娘。
唉,她也没带过孩子,不知道别人的孩子怎么样,但自己这孩子,似乎真的从小到大都不怎么爱出声,连哭喊都别比别人少些,真有点变成小哑巴的迹象。
况且,这个环境下只有她一个人会说汉语,她真怕孩子在着胡人堆里长大了不会说汉语,变成小鞑子,那她可就死不瞑目了。
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又恰好没有活儿,所以凌巧春就带着金世杰跟宝宝出来晒太阳,顺便说说话交流下感情。
宝宝看了看凌巧春手中的人偶,然后再抬头看了看抱着自己的金世杰,猛然一扭头,表示了对自己娘亲的不屑。
“宝宝怎么能这样呢,娘会很伤心的你知不知道?”看着儿子对金世杰比对自己还亲热,凌巧春别提多伤心了,干脆躺在草地上,对着宝宝撒娇。
宝宝看了看凌巧春,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解,金世杰见状,却有些不高兴,直接揪起他来,一巴掌拍在屁股上。
“小金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能打我儿子!”凌巧春见状不乐意了,赶紧一把夺回儿子,抱在怀中揉了又揉,心疼的说,“宝宝乖,宝宝有没有疼?叔叔真坏,我们不理他了好不好?”
金世杰坐在那里,看着凌巧春这样子,脸上浮现出受伤的表情,扭着头不看她。
“喂,小金,你没有跟我生气吧?你没有真的跟我生气吧?”凌巧春抬头看着他的表情,当下一愣,然后赶紧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伸过去拉他,“我不是怕你没轻没重伤了孩子嘛,又不是故意说你坏的,你别往心里去啊。”
“小金叔叔这样就生气了,心眼真小对不对?羞羞,”凌巧春抱着孩子往着金世杰那边蹭了蹭,要金世杰转过头来,金世杰被她闹的没办法了,只能转过来表示自己真的没生气,却一不小心嘴唇擦过了凌巧春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