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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演讲的开头和结尾(1)

“如果,你和一些讲述自己演说经验的演说家常在一起时,你常常可以听到他们在说一篇演说的最好的构造,便是优美的开头和佳妙的结尾。至于中间,那就随你的想法添上些什么材料好了。”这几句话是费克多玛都克说的。我们的演说,如果在开头的时候,不能够给人家留下一个深刻的好印象,随你怎样地说,人家都淡然的不会刻意地注意了。如果,演说的开头很好,可是,结尾很是平淡,这等于人家要回去的时候你不曾叫他们带一些兴奋回去;你虽然有着很好的开头而抓住了他们的心,可是,临走的时候你不会叮咛而给他们一些兴奋;他们对你先前所说的,也就淡然忘怀,你的演说依然是失败的。美国西北大学的校长雷思哈洛博士,他是一位有名的演说家,他经常一字不差地按事先准备好的开头语和结尾演说,这不独是他如此,就是别位演说家,像约翰·柏莱特、韦莱斯顿、韦勃斯脱、林肯,他们都是这样做的。说一句武断的话,凡是具有常识和经验的演说家,可以说每个人都是这样做的。

在古代,因为没有新闻纸等的宣传品,所以每一个演说家,多带有报告各项新闻的任务。因此在演说开始的时候,不妨随意地讲述一些与题无关的事。可是,现在的世界变了,近百年来科学的发明,使人们的生活加快了速度,演说家的演说,应该随着时代而进步;所以,如果你准备用一些导言的话,这导言以愈短为愈好;

因为你有闲工夫讲话,人家并没有工夫来听你的闲话,你应该三言两语,立刻进入正题,或者一针见血,竟不用说一句的废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将来又怎么样,据我个人看起来,那是很可以乐观的。没有经验的演说家,决不会有这样的简捷而巧妙的开头的,而且很容易犯了像下面所讲的毛病。所以,我们先来讲述一下毛病,然后再讲到适当而优美的开头。

一开头要谨慎

一个老练的演说家,他常常在演说之中插入一两句诙谐的话以引起听众的趣味来;于是,初次演说的人,他平常尽管庄严得像道学先生一般,而站到讲台上去演说,也要学着老练演说家的样子,来一下幽默的谈话了。他开始就讲一段诙谐话,尤其在饭后的演讲,以为人家的精神已经有些疲惫了,必须用幽默故事来钓出人家的趣味,使听众的精神焕发起来。其实,他这种想法都是错的,所以,结果他自以为得意而做的,反而弄得一场惨败。这是我们前面已经讲过了的。

如果在戏院中的舞台上,演员并不依照剧情表演,竟然向着观众讲述幽默故事,试问观众对他怎样?不用说,观众一定以其无聊而为之喝倒彩的。那么,一位演说家,走上讲台而先来一段幽默故事,听众对他怎样?虽然不致喝倒彩,也许表面上会发出勉强的笑声来;可是内心却不以为然,不过为了他的面子,并不予以难堪。他们觉得你是太无聊了,你好像是一个只会打趣的无足称道的小丑。读者诸君,试问听众对你存着这么一种心思,你还不自认为自己是失败了吗?

又有一种初次登台的演说家,他知道对人家高傲,人家一定要看不起他,所以他对人家特别的谦虚。他以为谦虚是有利而无弊的,如果讲得好,人家觉得他既是讲得不错了,还要客气得很,他真是一位彬彬有礼的学者;如果讲得不好,因为他早已向大家打过招呼,人家一定能够原谅他的。其实,他这样的想法是想错了,人家事情忙得很,哪里有闲暇来听你说虚话。

“诸君,我的学识浅陋,有什么可说的话;而且我近来有些俗务事很忙,所以也没有怎么好好地准备;今天在这里,实在没有什么话可说,再加之我又是不会说话的人,勉强地讲着,我自知有了不少的错误,如有不对的地方,还要请诸位来给我原谅,给我指正。”你以为有了这样的一个开头,说下去就不要紧了吗?不,你如果真的说了这样一个开头,我劝你立刻走下台来不要演说,听众倒真能原谅你的;要是你还要说下去,那你就会惨败不堪;因为听众不再注意你的所说了。现在,假定有一位演说家说着上面的一段,假定有一位听众听了上面的一段话而心中生出来的反应,我们写在下面。凡是括号中的话,都是一位听众的反应话。

“诸君,对不起得很!(不要客气了,你不曾有了什么得罪我们的地方,何必说出这种话来呢!)我的学识浅陋,所以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话,(你觉得学识浅陋,你不妨去多读些书,在这里讲些什么废话呢!你既没有什么可说的话,那你闭了嘴立刻走出去!还要唠叨些什么呢?)而且我近来有些俗务事很忙,(人家也是很忙呢!你还是闭嘴走吧,我们可以去忙我们的事,你也可以去忙你的事,我们两便,岂不更好!)所以也没有怎么好好地准备,(不要再啰嗦了,你还是去好好地准备以后再来说吧!)今天在这里,实在没有什么话可说,(你还是走吧,既是没有什么话可说,那你再要说些什么话呢?)再加之我又是不会说话的人,(不会说话,不必说话好了,有谁来强迫你说呢?)勉强地讲着,我自知有了不少的错误,(请你不必勉强,没有人来勉强你的。你既自知有不少的错误,为什么不先自行改正了再说呢?讲些错误的东西给人家听,这算什么!你不“自知”,我们还可以原谅你;你既“自知”,那当然对你不能原谅的。我要问你,你自知错误而不改正,而且还要说出来,你是不是患着神经病的?)如有不对的地方,还要请诸位来给我原谅,给我指正。(照你这种样子,实在对你无可原谅;如要给你指正,就是请你不说为妙!)

读者诸君,我相信,你读了这样的一段,以后你演说的时候,决不肯再说一段谦虚的开头了吧!但是,幽默故事和开头就讲谦虚话并非是绝对的不可以,你偶然的来一下,只要用得适当,那也并非不可。不过,总是以少用为妙。你要知道各人有各人的个性的,你如果是一位天生的幽默家,每句话自然都有趣的。讲起来并不在故事本身的兴趣,还是在你怎样的讲法。同样一个故事,叫两个人来讲述,一个人讲起来趣味横生,一个人讲起来就要味同嚼蜡,为什么这样呢?完全在于个性的不同。

我以为,如果你是一位天生的幽默家,你应该把你这一特点好好地培养着;否则,你不要去强学人家,须知画虎不成反类犬,你的失败是早早可以决定了的。

当然,你的演说,一开头就不能像巨象一样的笨重,你要使人家有兴趣,方法是很多的,下一节所讲,便是可以给你作为参考的。

二调动听众的好奇心

你在开头的时候,把听众的好奇心引起来,比讲一段幽默故事还要好。

现在,我不妨举几个例子在下面:

美国着名的电影新闻报告家罗威尔·汤姆斯,他讲述汤姆斯·劳伦斯上校在阿拉伯的历险故事,开头就说:“有一天,我经过耶路撒冷的基督徒街的时候,碰到了一个身上穿着东方君主的华丽的衣服,腰间挂着一柄仅有穆罕默德的子孙才佩带的金质的弯刀的人,可是,这个人的外貌,一点也不像阿拉伯人。因为,他的眼睛是蓝的,而阿拉伯人的眼睛永远是黑色或是棕色的。”

这一段话,一定可以引起你的好奇心,你一定愿意听下去,究竟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装做阿拉伯人的打扮?他做了些什么?后来又是怎样?你想明白这些问题的究竟,你自然凝神注意地一直听下去了。美国的大演说家戴尔·卡耐基,他也讲述这位劳伦斯上校的历险故事,他是怎样开头的呢?

“路易乔治曾说,劳伦斯上校是现代最浪漫而又最潇洒的人物之一……”

这种开头,有着两种好处:第一,是引用了一位名人所说的话,那是永远有着极其重要的价值的;第二,引起人们的好奇心,他为什么要浪漫?他又怎样的潇洒?这个人究竟是一位怎样的人物?为了要满足好奇心,所以也就对其所讲凝神注意了。

有名的演说“遍地黄金”是怎样开头的呢?它是用着故事的形式开始的,开头是:

“1870年,我们顺着土耳其底格里斯河……往下走,我们在巴格达城雇了一位向导,领着我们去看西坡里斯、巴比伦……”

故事是人人爱听的,不过这里所说的“故事”是一种确切的事实,并不是凭空虚造的幽默故事。

在世界上最易引起人们注意的,也许要算拿实物来给人家看了。有一位阿尔卑斯山上的猎人,他为了要引诱臆羚的好奇,所以在他的身边展开了一张床,他就趴在床上。不论人和兽,这种实物的刺激,都是很会注意的。有一次,我游中国福建泉州开元寺的庭中,那里有着十几株参天的大树,一到傍晚,无数的鸟雀就集在上面聒噪了。我在树下走着,鸟雀看惯了树下的行人,所以并不飞走或是停止了聒噪。我无意中拍了几下手,当然,在树下拍手这件事,也许鸟雀们是第一次经验到,所以突然停止了聒噪,而且并不飞走,静静地止息在树上看着未来的变化。大约过了两三分钟的时光,他们听到那拍手的声音并没引起什么事情发生,于是依旧又聒噪起来了。我再拍手,它们再停止了聒噪,可是所停的时间比前次要短一些了。我这样地每天傍晚到树下去拍手,四天以后,它们是不再停止聒噪了。我们走到市场里或是茶楼上去为宣传作演说,往往人声嘈杂,不能使你开讲,你也不妨一人先拍几下掌声,由这掌声来引起人家的注意,注意到你是站立着要讲话了,这便是你拿你自己当作了一个物来给人家看了。

美国费城有一位艾利斯先生,有一次他开始演说的时候,用两个手指拿了一枚钱币,高高地举起来,然后提出问题问大家:

“诸位,你们有没有一个人在路上拾得了这样的钱币?”于是,再借了这一个问题继续着往下讲述他的意见。本来,他用手指拿一枚钱币而高高地举起来,这一个举动已经足够使人注意了,他再提出问题而向大家问着,大家对他的问题当然要思索一下的,那么,大家对他的所述,当然是不会不注意的了。这也是一种有趣的演说的开始。

还有,你开始演说的时候,引一段名人的话作为你的开始,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方法。因为,名人是大家都知道的,你提起了他的名字,已经可以使听众的耳朵受到一种刺激,像是熟朋友在向他打招呼了。

我们走在路上,听到了一个很熟的声音,试问,你要不要回过头来看一下?那么,你在演说的时候,提出一个大家都知道的名人的语录,大家对你的所说,当然是特别的加以注意了。下面,就是用了名人的话来作为演说的开始的一个例子,题目是“事业的成功”,你看这是怎样的巧妙呢!

“着名心理学家霍巴德说:

“全世界愿以金钱和荣誉的最优奖品去赠给一件事,这件事是什么呢?就是创造力。什么叫做创造力?我将告诉你,就是不必用人指示而能够做出确当的事情来……”

这一个开头,有几处值得称赞的,一是引用名人之言,已经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二是这句话很奇突,大家在脑中不能不有一会儿的思索。如果演说者说了“只去赠给一件事”,便略略地停顿几秒钟,那更会使人悬念,有着急急要你说出赠给谁的要求,那你便把人们的心抓住了;三是你设了一个问题,究竟送给谁?有和大家共同讨论的趋势,大家当然要来思索一下的;四是大家一时的思索,不能立刻有了答案,你就替大家说明是“创造力”,并且为创造力下了一个定义,听众听到这里,心中像是被熨斗熨过了一般的十分服帖;你再讲下去,他们是很容易接受了,而且对你的所讲,每一句都加以深切的注意了。所以,这也是开头的很好的方法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