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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偷砍松柏

走进了山前小学,悦之先去了办公室,吴老师已经坐在里面了。

“呵呵,悦之来啦。”吴老师看到悦之,十分开心。

“吴老师,早啊!”悦之微笑着。

“待会你自己过去教室吧,我跟孩子们说过了。这是学校大门和办公室教室的钥匙,你拿着。”吴老师站了起来,走到了悦之旁边,“以后你就坐在这张办公桌吧,假期里我就不来学校了,有什么问题你就去家里找我哈。”

“嗯,好的。”

“过去教室吧,孩子们已经在那里等你咯,哈哈。对了,这是学生的名单。”

还没走进教室,就已经听到孩子们嬉戏玩闹的声音了,呵呵,老师不在的时候教室就是孩子们的游戏乐园,热闹的像个菜市场一样。一个在教室外面玩闹的学生瞟见悦之走过来,立马溜进教室。

“嘘,嘘,老师来了,快!”

“快,快,老师来了。”

等悦之走进教师的时候,沸腾的教室早神奇般的安静下来了。悦之走上讲台,看了下黑板,发现上面歪歪斜斜秘密麻麻地写满画满了东西,大都是“某某人是个啥啥东西”这样的词句。悦之忍不住笑了,回过头了,笑着望着台下的学生们,学生们捂着嘴嘻嘻地偷笑着。

“大家好,我叫悦之,这个暑假就由我来给你们补补英语。大家以后可以叫我陈老师,当然也可以叫我悦之姐的哈。”悦之说完,下面顿时哄哄大笑起来。

嗯?莫非自己说出了什么吗?

哦,对了,这里老师上课大都是讲潮汕话的,自己刚刚是讲普通话的,难怪他们会笑啦。悦之心里揣摩着。

其实他们笑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这里的老师都不会把自己的名字直接告诉学生的。

“悦之姐,哈哈”

“嘻嘻,悦之姐,陈老师悦之姐。”

“悦之老师,悦之姐老师……”

台下学生偷笑着相互咬耳朵,念着自己给悦之安上的各种称呼。

悦之听到给自己的这些称呼,不禁扑哧一笑。这班小孩呀!悦之望了望台下,突然想起陈源没来,莫非陈凡忘记跟他说了?先不管了,先给学生点下名。

“大家静一静,我先点下名哈。陈锦镇。”悦之这回用潮汕话说了。

“到!”

“陈子芹”

“到”

……

陈源去哪了呢?该不会睡过头了吧?悦之兀自纳闷着。

等到快要下课了,才见陈源灰头灰脸匆匆赶来。

“真不好意思啊,陈老师,路上有点事耽搁了。”陈源满怀歉意,在教室最后面的座位上随便挑了个坐了下来。

“没事,我们先继续上课吧。”悦之见陈源来了,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来听课的孩子几乎都是小学生,看到陈源一个这么大的初中生和他们一起上课,不禁在底下窃窃私语起来了。

不一会儿便下课了,孩子们顿时喧闹了起来,哗啦啦收起课本便冲出教室外,像刚放出笼的鸟儿一样。第一次给学生上课,悦之自我感觉讲的不错,总算没辜负吴老师对自己的希望。

“走咯,老师要锁门咯。”悦之笑着对留在教室里的孩子说,发现坐在最后面的陈源还在奋笔疾书,便走了过去。

“呵呵,你还没抄好呀?”

“啊,快好了,快好了。”陈源腼腆答道,他手里握着一支套在小竹筒里的短铅笔,因为铅笔太短了,不好拿,陈源又不舍得扔掉,就用一截细细的竹子套在上面,继续用。陈源的字写的很小,很密,像蚂蚁一样。悦之知道,陈源是为了节省纸张才把字写得这么细小密集的,多懂事的孩子呀!悦之内心被触动了,却又感到小小的悲伤,贫苦的孩子!

“好了!”陈源舒了口气,抬起头来,发现悦之在看着他,颇不好意思,“嘿嘿,让陈老师你久等了。”

悦之才缓过神来,“呵呵,没事。我们边走边聊吧。”

陈源赶紧将笔和本子放进一个用麻袋改装的小布袋里,站起身来,跟悦之走出了教室。

“你上初几了?”悦之开了话。

“已经读完初二了,过完暑假就要上高中了。”

“哦,这么快呀?去哪里上高中呀?是在葵塘中学吗?”悦之没想到原来陈远已经读初二了,印象中,陈源只是个小男孩而已,没想到他这么快要上高中了。

“不是,是去晖莱一中,我本来是要去葵塘中学的上的,后来中考后,学校推荐我们几个去晖莱一中。”陈源的声音已经变得低沉了,小时的稚嫩渐找不到踪影了。

“呵呵,不错嘛。去到晖莱一中,接受到的教育会好些。”悦之微笑道,“对了,早上你为什么这么迟才到学校的呀?我还以为你是忘记今天上课的呢?”

“呵呵,这么重大的事情我怎么会忘记呀。”陈源捎了捎后脑勺,“早上我从沙熙村那边走近路过来,快要到棠田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吵架,便过去看了下。原来是惜虹姐她们。”

“嗯?她们跟谁吵架呀?”悦之好奇,“为了什么事吵架的呀?”

“是跟你们村的地保主任陈火炳,对了,还有他老婆。我见他们吵得凶,生怕出什么事,就问了下。原来是惜虹姐她们几个在这片公家的松柏林里偷砍松柏枝,被看守的火炳当场抓到了,火炳要没收她们的绳索和钩具。但火炳的老婆她也有砍村里的松柏,所以惜虹姐死活不让他没收工具,说如果火炳敢没收她的工具就要拉他的老婆一起去见村委主任。火炳的老婆就大骂惜虹,说她不是什么干部,她有没有偷砍松柏不关她的事,这是摆明了要针对她的。惜虹姐也不是吃素的:反正大家一起偷,要么大家当没事,要么一起去见村委主任。火炳见惜虹偷砍了松柏还这么嚣张,就十分生气。两边吵得不可开交的。最后在我们的劝说下,双方才停止了吵架,各自回去了,谁也不闹了。”陈源说完,叹了口气,“我真怕他们打起来呀。”

“呵呵,原来是这样。惜虹姐也真够大胆的呀。平时,村里的人偷砍松柏被火炳抓到,都是好言好语哀求的,惜虹姐居然敢理直气壮地跟他对抗,难怪他会这么生气的啦。”悦之一联想到惜虹姐跟地保主任吵架时凶巴巴的样子,时就觉得好笑,这么多年了,惜虹姐的脾气一点都没改呀,天不怕地不怕的,难怪小依的大哥陈庆文老是要说:还好是个女的,要是个男的话,还不把天给掀了!

“哈哈,不过这火炳也该有个人治治他了,我听我叔说,他仗着自己是个地保主任,横行霸道的,村里老实的人大都受他欺负过。”陈源带着愤慨的语气。

“呵呵,这倒也是。哈哈……你不怕到时惜虹姐当你大嫂的时候欺负你呀?”悦之笑道。

“呵呵,这我倒不担心,惜虹姐对我们几个小的都是超好的,平时见我来我叔这,有什么好吃的,都给我留份的,跟我的亲姐姐一样。”陈源朗朗大笑。

说着说着,快走到山前路口了,悦之要往右拐,穿过公路回家,陈源往左拐,顺着路口去他小叔家,两人便在此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