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报社送藕时,刚好一位年轻的编辑朋友从南方回来,便让她谈谈旅途见闻。她说最大的见闻是领悟到了真爱是最美的风景。见我满脸的不解,她就缓缓地说,我们这个旅行团总共13人,除我以外,其余的12人都成双成对的。6对夫妻中,5对很年轻,唯有一对是中年夫妇。
有一天,临上游览索道时我发现忘了带零钱。中年夫妇正好在我前面,我轻轻问那位男士是否有多带的零钱。他立刻打开随身的拎包,拿出一沓给我,然后诚挚地说,不够用,我妻子那里还有呢。
话很平常,但他说完望了一眼身边的妻子。那位中年妻子很温柔地用微笑的眼光回望丈夫,给了他一个“没错”的肯定说明。
上了车,我仍然坐在最后。这天是乘船去游海。车到码头,人们纷纷下车。就在站起来的一刹那,我看到中年女士也缓缓地站起,而同时,一双手轻轻地扶住了她的腰。她的丈夫就这样扶着她,直到下车,走向船舱。这样的缠绵发生在年轻人身上我不会惊奇,但是它发生在一对中国的中年夫妻身上,确实有点意外。中国的中年夫妻似乎更崇尚含蓄,崇尚情感表达方式的朴素。老实说,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我的父母在公开场合牵手、挽胳膊。
那天,好几位游客都晕了船,我也在内。我醒来时,看见同一条长椅上躺着那位中年女士和守候在她身旁的丈夫,她丈夫突然跑到舱外,趴在船上——原来他也晕船。可是他又立刻脚步不稳地回到中年女士身边,继续守候。这时,我得承认,他们的恩爱让我眼热。我疑心这不寻常的恩爱后面有不寻常的背景。也许他们并不是夫妻而是情人?不,他们不像情人,因为他们比情人少了些及时行乐,多了些彼此珍惜。那么,是那位女士身患绝症然后来一次生命临终的出游?我觉得像,因为他们似乎不浪费一分钟地恩爱着。
在去一家当地有名的寺院参观时,导游给每人发了一片金箔,说可以拜完佛后贴在佛身上。中年女士虔诚地跪拜,然后很仔细地把金箔贴在佛胸前一个特殊的部位。这个举动似乎给我的假设以更多的支持。
又一天的行程开始了,参观当地的毒蛇制品中心。导游小姐端着各种毒蛇制成的药品向客人介绍、推销。我听见身后的中年女士问,这解毒丹能治肿瘤吗?这一下我几乎完全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在以后的旅途中,每当眼光落到中年夫妇的身上,我的羡慕中便掺进了一些惋惜。一次小憩,中年男士把插好吸管的椰子送到妻子手中,妻子吸了一会儿,又把椰子往丈夫眼前送。她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眼睛热切地望着他,脸上红晕薄现,眼里充满如痴如醉的语言。那一刻,我听到自己的心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旅途已进入最后一次午餐。忍不住好奇,我终于绕过餐桌走到中年男士面前,说有问题要请教。在他平静温和的目光中,我委婉地讲了萦绕心中的假想。
他笑笑,在我耳边轻轻地说,我们在度蜜月。
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他接着向我解释,我们都曾经坎坷,所以终于碰到适合自己的爱人时,都从心里想珍惜。
故事讲完了,编辑朋友抬头看我,说你知道吗,我没有被别的风景打动,却被他们深深打动。他们为这次旅游增添了真正的风景,而且,我很感谢他们证实了我的假想的错误。从前我总是用悲观的眼光看风景,谢谢他们告诉我,告诉我风景的美丽原来是充满希望的美丽。
我俩静静地望着远方。一生有多少美景会让我们淡忘,但真爱的风景却会让我们百看不厌,永铭于心,因为真爱,就是最美的风景!
一生有多少美景会让我们淡忘,但真爱的风景却会让我们百看不厌,永铭于心。最深沉的爱情约翰·克劳斯顿是英国的一位牧师,他的妻子比尔·玛丽亚是一名护士。
1854年,38岁的约翰·克劳斯顿患了食道癌,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在一个微风吹拂的黄昏,克劳斯顿对陪自己散步的妻子说:“我曾经对你承诺要陪你白头到老,请你原谅,现在我不能履行自己的诺言了。我有一个最后的心愿,就是希望在告别尘世前,帮你找到一个善良的男人,让他来替我完成爱的使命。”
玛丽亚紧紧抓着克劳斯顿的手说:“我也对你承诺过,今生我的爱只献给你一个人,我宁愿一个人孤独,也不能背叛对你许下的诺言。”
“不!亲爱的,如果我撇下你一个人在尘世上孤苦伶仃,我会很愧疚的。只有你在这个美丽的世界上幸福地生活着,在另一个世界的我才开心。你不记得了吗?我们说过,爱,就是为了要让对方更幸福。这才是我们最应该遵守的诺言呀。”
当死神向克劳斯顿逼近时,他并不为自己的生命担忧,而是为妻子今后的幸福着急。知道自己时日不多的克劳斯顿,抓紧时间为实现自己人生中最后一个心愿而努力。他印发了大量的传单,传单上写着:我,约翰·克劳斯顿,将不得不向这个我依恋的世界说再见。我知道对于我的妻子而言,这是不公平的。我说过要陪她白头到老,可是我不能完成这个爱的使命了。希望有一位善良、懂得爱的男人来替我完成这个使命。因为我的妻子——36岁的玛丽亚是一位善良、美丽的女护士,她是一个值得爱的女人。她的住址是亚马雷思镇教堂街9号。
无论玛丽亚怎么劝说,克劳斯顿都不为所动。他站在亚马雷思镇最繁华的街道上,将为妻子征婚的传单一张张散发到路人手中。
然而,魔并不给克劳斯顿实现他人生最后一个心愿的时间,弥留之际,他叮嘱妻子:“请人将传单上的征婚内容刻在我的墓碑上生前我不能找到一个接替我的人。死后我也要去找。”
克劳斯顿走了,玛丽亚按照克劳斯顿的遗愿,在他的墓碑上刻上:我,约翰·克劳斯顿,将不得不向这个我依恋的世界说再见。我知道对于我的妻子而言,这是不公平的。我说过要陪她白头到老,可是我不能完成这个爱的使命了。希望有一位善良、懂得爱的男人来替我完成这个爱的使命。
在克劳斯顿去世不久,玛丽亚很快就嫁给了一个教师。因为丈夫使她对爱情有了更深的理解:爱情不仅仅是两人都活着时的耳鬓厮磨,相濡以沫,更是在对方走了之后,自己能更快乐更幸福地活着。她知道,只有她找到新的归宿,才能让克劳斯顿在另一个世界安心。虽然玛丽亚实现了克劳斯顿的心愿,但她并没有将墓碑上的“征婚启事”抹去,她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她拥有一份最深的爱。
一百多年过去了,那块刻着“征婚启事”的墓碑依然伫立在克劳斯顿的坟前,凡是见过那块墓碑的人都会对克劳斯顿充满敬意,为他那份对妻子最无私、最深沉的爱情。
凡是见过那块墓碑的人都会对克劳斯顿充满敬意,为他那份对妻子最无私、最深沉的爱情。
转身的深爱
17岁时,她恋爱了,在大学校园里挎着那个男孩的手,笑靥如花。同学们碰见羡慕地说:“你男友真帅啊,真是天生一对!”这时男孩的脸微微红了一下,腼腆地低了头。
男孩的确眉清目秀,玉树临风,但是她更喜欢他的这份青涩,透着一股纯纯的爱。
4年后,她即将毕业,带着男孩回到县城的老家,面见父母。谁知道,父母问明男孩情况,面色立刻变得阴冷。男孩临走时,她的父亲说:“请把你提的东西也带走,我们不需要。”男孩面红耳赤地说:“伯父,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您的女儿的!”父亲冷笑着反问:“你只是个做点心的,我女儿是大学生,你能给她幸福吗?”平生第一次,她居然大声责问父亲:“爸爸怎么这样说话!”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挨了重重一个耳光,脸上肿起老高。父亲瞪着她:“这是我第一次打你,但如果你不听话,在他和我们之间,只能做一个选择!”母亲则眼泪涟涟,苦苦相劝。
最后,女孩哭着送男孩回了旅馆。
回到家后,她明确表示不愿意放弃这段恋情,甚至绝食反抗。父母把房子锁了,她就从窗户里爬到隔壁阿姨家,偷跑出来,去小旅馆找他。他仔细看她,轻轻抚摸着她脸上红肿的指印,忍不住落下泪来,半天说不出话。
当年,他们是在校园附近的饼屋认识的。她爱吃巧克力棒和草莓蛋糕,爱穿白裙子,爱笑,和店里的人很快就熟了。他是店里有名的点心师,看见她就会脸红。
有一天,店里人很少,他现场制作了蛋挞,在上面放上一颗葡萄干,特意推荐给她,轻声地说:“这是公主蛋挞,我觉得很适合你。”她瞟一眼他,他脸红得像水蜜桃,她吃了一口蛋挞,香甜可口,温暖四溢,一直甜到心扉——这就是初恋的滋味吗?
镶有葡萄干的公主蛋挞一直是她4年的专属,甜蜜了她整整4年。现在,痛苦也来得惊天动地。一向孝顺的她实在不忍心看着父母以泪洗面,日渐憔悴,每每说起她就抽噎个不停,却仍握住他的手:“没关系的,我们还是要在一起!”
当她第六次偷跑出来去旅馆,服务员却交给她一个小小的纸叠千纸鹤,说那个男生已经退房走了。
她心慌意乱,不知所措。那段日子,她几乎天天失眠。当她终于拿到路费去省城的饼屋找他,他已经辞职走了。她几乎夜夜哭泣。
再后来,她终于消退了对他怯懦的痛恨与思念,和公司里收入丰厚的部门经理谈恋爱了;再后来,她嫁人生子,周末坐在自家的POLO小车里一家人去郊游赏花。
岁月明媚,生活圆满。初恋,只剩一道淡淡的痕,惟有那只纸鹤,她仍夹在自己的日记本里。已过6年,她倒腾旧物,忽然看见那只千纸鹤,有点怅惘,竟不自觉地拆开,犹如拆开自己一度无解的心事。
里面却是有字的,密密麻麻,写得缓慢细致:“希望一辈子让你做我幸福的蛋挞公主,但带给你的却是痛苦。你每次来都会更瘦更苍白,我心疼死了。那三个月我私自找过你的父母很多次,苦苦哀求,毫无结果。不忍让你如此挣扎矛盾,我只有先行退出,让你彻底忘了我,才有空白填补新的幸福。”钢笔字迹模糊的,有他的眼泪。
她想起父母当年说,他从不争取,一走了之,算什么男人?现在想这些再没有用,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给母亲打了电话:“他当初找过你们很多次吗,到底谁在说谎?”母亲沉默了很久,居然叹了口气,悠悠地说:“他还真是个痴情的孩子。”
他的确无数次地找过她的父母。最后一次的情形,她的母亲记得一清二楚。
他当时黑着眼圈,衬衫晃晃荡荡的,有点魂不守舍地说:“我准备离开她了,再不联系她,让她彻底忘了我,但是,伯母,今后我会给您打电话,请您告诉我她的近况好不好?要不然,我担心自己忍不住去找她……”
“头一年,他一周打一次电话。他慢慢知道你谈恋爱了,结婚生子了,就半年打一次电话。他特意叮嘱我,别让你知道,省得挂念。他的电话是从天南地北打来的,没有固定在一个城市。前三个月,他最后一次打来电话,说他也想成家了,说他遗忘的速度远远没有你快,但是,心里终于有一点空白了。”
她在这边听着,泪水流了满脸。原来,遗忘也是一种祝福,转身也是一种深爱。他孤独一人在不同的城市辗转流浪,拿出最珍贵的青春岁月,只为延续这段只剩下一个人的初恋。
他孤独一人在不同的城市辗转流浪,拿出最珍贵的青春岁月,只为廷续这段只剩下一个人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