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左拐第二个房子就是卫生间。”叶子向里边指了指对小林说道,“你一个人去吧!我在我舅房子等你。”说罢径自进了李去病的卧室。
“舅,这一向身体还好吧?”叶子进了房门看着斜靠在床头的李去病问道。李去病正在闭目养神,听到说话声忙睁开眼观看,见是叶子,便微笑着说道,“是叶子呀!来来来,快坐吧!”看着叶子坐定后又问道,“又来给你妈抓药的吧?你妈这一向身体咋样?我总说借空去看你妈哩,你看我这腿脚不争气的,现在连生活自理都成问题啦,唉!”
“舅,你别这样,”叶子劝道,“人都有个生老病死的,谁的头也不是铁箍镂的,世上的人谁又能不得病哩?在我看来呀,这医生得病也是常理呀!”
这时小林从里边走了出来,一进房门,李去病就向小林吩咐道:“小林,快给你叶子姐倒杯茶水。”小林愣了一下,心里说这个李去病老头和自己第一次见面呀,怎的第一眼就认识自己?莫非又是这个快嘴的叶子刚才趁自己上厕所的工夫给李去病介绍的吧?早上听叶子说她这个舅舅卧床不起,没关系,沏茶就沏茶吧,喧宾夺主又怎么样?于是小林侧目看了一下桌子上的茶具,走过去拿起三个一次性杯子熟练地沏好了茶,分别给李去病和叶子端了一杯,然后自己坐到桌边,端起杯子慢慢地喝了起来。
叶子听到李去病让小林传茶倒水,也委实吃了一惊,凝惑地看看小林,又看看李去病,她被给弄糊涂了,心说舅舅几时认识小林的,小林才来彭衙两天,今天可是自己相邀第一次来南大街舅舅医馆的啊?直到小林递给叶子茶水时,叶子还兀自发愣着,正待叶子想开口问个明白,李去病却发话了。
“小林啊!”李去病仰头问道,“见过任清海任大夫了吗?怎么样?”
李去病问的比较含糊,小林回答的也能含糊些,她说道:“见过了,任大夫嘛!精廋精廋的,也挺聪明的,是一个头上一拍脚底就动弹的灵醒人,至于他这个人的信用度的高低现在还不好下结论。”
李去病微笑着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任清海拜晴天为师,你怎么看?会不会有什么企图?”
小林皱了皱眉微笑道:“就目前看来,我认为任大夫不耻下问的精神还是值得学习的,至于说他有没有别的什么企图,在我看来,我想他拜师的目的只不过是想把晴天的扁鹊针灸术真正学到手而已。”
“吓?扁鹊针灸术?”李去病愕然了,扁鹊针灸术可是针灸界的瑰宝呀,传说在急救和治疗内病方面立竿见影,难怪这个猴精猴精的老家伙去拜一个毛头小伙子为师,弄了半天毛病出在这儿了。李去病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个老家伙,他都老嘴死脸的了居然还想学扁鹊针灸术?”
“舅,嗬嗬!你说错啦!”叶子插话说道,“扁鹊针灸术么,是个人都想学的,嗬嗬!你金刚都跟上晴大夫学开了。”
小林微笑着看着李去病点了点头。
“唉!”李去病用手拍了拍脑袋,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我老了,我的思想境界过时了,跟不上时代了,我竟然连一个老嘴死脸的任清海都撵不上了,嗨——”
这时罗雪儿在外边喊道:“叶子姐,叶子姐,药给你抓齐了,你可以拿啦!”
“哎,知道了,”叶子急忙站起身对李去病说道,“舅,你多保重,我走啦!屋里还有事哩,有空我再过来看你!”
李去病微笑着点了点头,欠了一下身子,示意小林送送叶子,小林却误以为李去病在向自己致歉,于是抿嘴笑了一下和叶子走出了房门。
林孟珊走出任清海的房子来到大厅的药厨前,正好看见叶子提着药袋和小林从李去病医馆出来,于是她稍微迟懝了一会,等二人向北走远了点才出了任清海医馆,慢慢地走进了李去病医馆。李去病医馆内,罗雪儿坐在药厨前,一边喝着水一边思量着林孟珊今天的异常表现,猛一抬头,发现林孟珊竟然站在自己面前,骇了一跳,手中的喝水杯子差点掉到了地上。
“你......”罗雪儿痴痴地看着林孟珊,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林孟珊以为自己哪里出了错,伸手在自己的脸上左摸右摸,然后对着墙壁上的镜子照了几下,嘟哝道,“没什么呀?”
“你怎么又?”罗雪儿说了半句话卡壳了,她原本想说:你怎么又换了衣服?猛然一想,不对呀?林孟珊莫不是会魔术吧?一出门一转身就换一身衣服,又莫非?真是匪夷所思!想及此,罗雪儿看待林孟珊的眼光也变柔和了,就像看待热恋中的情人一样看着林孟珊,林孟珊一下子受不了了,她看着温柔甜美目光异常的罗雪儿,伸手在其额头上摸了一下,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道,“雪儿,你怎么了?你怎么这个样子?你没发烧吧?”
“你才发烧你!”罗雪儿暗想自己现在可不能开罪林孟珊,否则的话她头然来个什么什么的,那样的话自己可吃不消。于是伸手在林孟珊的手上轻轻拍了一下,嗔笑道,“嗬嗬!有你这么欺负雪儿的嘛?”
“唿,谁欺负雪儿了?”任清海这时正好和师兄刘青山走进医馆,看着忸怩的罗雪儿笑着问道。
“任大夫来啦!”林孟珊转身说道。
“小师娘好!”任清海立即笑眯眯的向林孟珊问好,林孟珊明知任清海认错了人,却不敢声张,只窘得脸颊绯红,急忙低头出了医馆上街去了。
“任大夫,”罗雪儿目送林孟珊出了医馆,急忙向任清海问道,“你怎么管小林叫小师娘哩?”
任清海和刘青山相视而笑,对罗雪儿说道:“雪儿还不知道吧?我昨天下午拜了晴天为师,你说,我该把小林叫什么呢?”
罗雪儿一怔,“怎么?小林和晴天......”她张大了小嘴巴,不敢再往下想了,犹自沉默了。原来小林的好衣服是有人帮着出钱的呀!
任清海和刘青山一进房间,李去病马上激动地想下床,可是费了好大劲却没有成功,只好招呼任清海自己沏茶倒水。待二人坐定,李去病便开口了,“任大夫,不好意思,打扰你看病了!”
“没事没事,李大夫说这话就见外了,你叫我我岂有不来之理?”任清海讪笑道。
“任大夫,我听说你昨天屈尊拜师,是有这么回事吗?”李去病故作惊讶的问道。
任清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李大夫消息好灵通哇!真不愧神人也!对着哩,任某不才,和晴天一交手才知道这些年的医术白学了,有道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哇!”
“晴天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吗?”李去病眯着眼睛问道。
任清海使劲的点了点头。
刘青山接口说道:“李大夫,假若你和晴天打上一次交道的话,或是见识上一次他的针灸术的话,你就会明白我们这些杂七杂八的针灸门和扁鹊门针灸术的巨大差距,那可不是咱们说说这么简单噢!”
“刘大夫,听你这么说你是见识过晴天的针灸术了?”李去病瞪着眼睛问道。
刘青山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确实见识了,实在令人叹服!一个饿极晕死的汉子,论常规,咱们通常以姜糖水饮以续命,可晴天却突出奇招,针刺奇穴,外加温开水两口就把问题给解决了,他的品德和针术确实值得我等佩服!”
“看来这个晴天还真不简单啊!”李去病右手挠头苦笑了起来,看来自己以年龄去推断一个人的能力确实不妥啊!这个晴天还得赶紧会一会才是,欲知其水深水浅,只有接触后才有发言权。
“李大夫对晴天有什么看法?不妨说说。”任清海诡异的笑着问道。刘青山看着李去病也面露诡异之情。因为小林的原因,师兄弟二人对李去病所说的话半信半凝。
“嗨!任大夫说笑了,”李去病笑道,“我和晴天还没有见过面里,更谈不上打什么交道了,哪还来的什么看法呢?”
“真的?”任清海眯着眼睛看着李去病问道,他不能相信李去病说的话是真话,他认为李去病现在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李去病也看出了二人对自己的不信任,于是睁大了眼睛一字一板的说道:“我都一大把年纪了,我哄你们做啥?”
“哈......”
任清海和刘青山看着李去病的窘相相视大笑,笑得李去病更加郁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