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北仑往事
32354100000172

第172章 修钢笔

方成章

修钢笔,一种文雅又清贫的老行业。

老底子,尤其在新中国成立前,宁波人使用的钢笔大都为舶来品,且以派克金笔为多,那时在政府衙门做公事的人都以拥有一支派克金笔为自豪。那个年代的派克金笔,手感极有分量,笔尖的顶部镶有一点黄金,书写起来字迹圆润、极其舒畅。新中国成立后,钢笔的种类多了起来,高档一点的,如:金星、派克,有的笔尖上还刻有“五成赤金”等小字;中档的,如上海的英雄、合肥的铃兰,当然笔尖是不镶黄金的;学生们一般则用一元钱以下的低档货钢笔。

钢笔是阿拉小辰光主要的书写工具。那时用钢笔的人群还是蛮广的:从知识分子、干部,到大学生、中学生、职员、工人。但是使用一久,笔尖的磨损就很厉害,就得找修钢笔的师傅修理了。

阿拉学生用的钢笔,一般都是便宜货,质量不太好,加上写时不小心,损坏率就相当高。这时,修钢笔的师傅就“英雄有了用武之地”。说来奇怪,修钢笔的师傅,一般岁数都挺大的,且老头居多。有的有专门的摊点铺位,有的则是和其他摊贩合开的。修钢笔摊,一般都为一个小玻璃柜,柜内摆放着笔尖、笔杆、挂钩等零部件。修笔的工具通常有小钳子、小榔头和油石等。修钢笔,大多数是“立等可取”的。维修中,换笔尖、换笔杆和换皮胆等小毛病比较常见,收费也不是很高。几分钱费用、几分钟工夫,一支被损坏的钢笔就修复了。修完后,修钢笔师傅会拿出一张纸,让顾客写上一气,试试手感,以作验收。

其实,修钢笔的利润一直是低的,修钢笔的师傅也是仅凭此手艺糊口“薄”饭而已。后来,随着金笔的稀少乃至绝迹,修钢笔成了单一化、专门更换零配件的简单工作了,修钢笔的利润就变得更低了。再后来,随着计算机的普及,很大一部分书写逐渐被电脑打字所取而代之了,用钢笔的人也就更少了。即使有人愿意写字,也更喜欢用圆珠笔或者中性水笔,这主要是因人们嫌钢笔灌墨水麻烦,且用时易损坏之故吧?的确,生活条件一好,钢笔坏了,多数人就会直接买新的钢笔,而再也不愿花时间拿钢笔到钢笔摊去修了。再说,修过的钢笔也确实没新买来的好呀。

如此一来,修钢笔这个行当,就自然而然地被社会所淘汰了。

(2012年3月22日7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