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走的,应惜,我得替高总照顾好你。”吴耽的话有些莫名其妙。
“吴耽,你什么意思?”我问。
“高总被警察带去协助调查,据听说是伯母告发他差点掐死你,还要将你关起来害死你。”
“妈妈?”那个从前于我置之不理的女人,忽然开始良心发现?我不大信,总觉得吴耽说得不全面,“然后呢?”
“然后,高总就被带去警察局问话,警察也从地下室里发现奄奄一息的你,打算收集证据起诉他。”
吴耽机械的话语仿佛一盏明灯照量我的未来,我可以不用再计划逃走,就能够摆脱他了。
“好,是不是我需要作为证人指控他?”我问,多少有些东郭和狼的惭愧,但一想到他如此残忍的对待,那点愧疚也便烟消云散。
“应该是,所以高总才要让我送汤来给你喝,你快喝了吧。”吴耽重新为我盛上一碗端到面前。
“我即将要成为指控他的人了,他居然还这么关心我?”我不但开始怀疑高强的目的,连带着也开始怀疑吴耽来。
“你是不是在骗我?”乌鸡汤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我一边闻一边在心里高喊冷静。
“我骗你做什么?你可以看新闻的。”吴耽指了指放在病床旁柜子上的手机,“随便一搜索,‘公司高管虐待谋杀妻子未遂’,就可以看到,现在高总和你都成名人了。”
我的脑子嗡地一下,就算我是受害者,这么闹得满城风雨也是麻烦。
“既然他都已经被抓,你为什么还这么听他的话,你可以离开呀,不必再来我跟前忍受。”我边拿起手机搜索边吼他。
“我是不会走的,当初我差点被张公子打死,幸亏是高总把我救下来,现在他落难,我怎能离开。”他说得振振有词,听得我红了眼。
“当初你怎么对我没这么义气?”我气到要断气,张着嘴就是喘不上来气,吓得吴耽连忙去叫医生。
明明床头就有呼叫装置,他偏要夸张的满走廊吼,怎么那么丢脸?我倒回枕上哀叹。
很快,医生护士赶来一大堆,围着我又是检查测量又是输氧加药的,等到他们都忙完出去,我就剩了半条命。
“应惜,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吴耽小心翼翼,安慰着病榻上没有人样的我,收拾起保温饭盒准备离开。
“把鸡汤留下。”我虚弱的说,声带因为受损后始终没有条件休养而发出呼啦声。
“什么?”吴耽似乎没有听清,重复问了一遍。
我不说话,手指向他捧起的保温饭盒。
“哦,好。”他把保温饭盒放到桌子上,“明天我还给你送。”
我于枕上点头,目送他离开。
发抖的拿过饭盒,连续试了几次才将盒盖打开,特意撇去油花的鸡汤,既有营养又不会太油,我端起来也不管烫不烫嘴,直接一口气喝掉,多日来水米未进,忽然喝上可口的浓香鸡汤,人生达到顶峰的虚假快感令人身心愉悦。
我重新拿起手机输入关键词搜索,J市丑闻的巨大标题映入眼帘,甚至还有高强被几名警察簇拥着进去警局的照片。
“是真的?”我接连翻看几篇报道,虽然大同小异几乎是一个内容,但都坐实了高强要谋害我的事实,他已经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我笑,我终究没死在他手里,而他却要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这个世界终于让我看到了公平的存在。
心情好胃口自然就好,就算处在风口浪尖又怎样?那样阴险毒辣的人即将被制裁,我还有什么不高兴?
每天吴耽送来的食物我照单全收,不但全收还要额外加餐,营养跟得上,身体恢复得就快,我不几日便可以下床走动。
我出去病房到走廊上活动,整条走廊都很安静,所有病房门全部关的严严的,有些奇怪。
我到处走走看看,忽然注意到走廊上的标识,精神科?
像我这种饥饿造成的病症不是应该在内科么?最不济也应该是耳鼻喉科,怎么会在精神科?
我去到护士站找护士。
“为什么我会在精神科?”我见到护士劈头就问。
小护士正忙着做记录,听动静抬头看我一眼,“请回去病房,稍后医生会过去。”
“我不回去,你们必须解释清楚,为什么我是在精神科?”我大叫,居然把我当做精神病人来治疗,简直岂有此理。
“老王!”小护士扭头向旁边的休息室喊了声,立即从门内出来两名膀大腰圆的护工,上来架住我就往病房里面拖。
“我没有精神病,你们放开我!”我大叫,硬生生被他们拖进病房丟到床上。
“你最好老实些,否则绑你到床上有你好果子吃。”有一人开口威胁。
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我还不是好汉,我直接认怂,坐在床上不言语。
他二人见我听话,也没多做停留,出门离开。
“吴耽,为什么要送我来精神科?”待到吴耽来,我抓住他就问。
“我也不清楚,可能因为你得了厌食症吧。”
我听了气愤,“什么厌食症,我是被他们活活给饿的。”
“可是人家并没有不给你吃的呀,被警察发现时,你呆的地方还有好多根本没动过的食物,这我还是通过探视高总时获得的消息呢。”
吴耽说着把一盘滑嫩虾滑,一盘水煮白菜,同一碗鸡丝粥放到我面前,“快趁热吃吧。”
我正闹得有些饿,拿起碗筷就吃,边吃还不忘边反驳,“可我能吃能喝的,哪里是厌食,我一定要同警察讲清楚。”
“那还不是人家大夫治疗的好……难道警察不会自己去看病历吗?”
我几乎被一口粥噎死,捣前胸捶后背好不容易才将粥咽下。
吴耽说的情况明明是假的,我却无从反驳,这世界是怎么了?我深感无力。
“怎么还像以前一样,见了吃的就没命?”吴耽说着为我倒了杯水,他现在对我殷勤的很,只是不在爱情范围内,体贴里透着势力。
“帮我同医生说,我要出院。”丢下碗筷,我如是要求。
“不可能,除非高总同意,否则没他的亲笔签字,医院是不会放你出去的。”
“为什么?”
“因为他是你的丈夫,是你的监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