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下停滞,冷冷地看着在门外偷听的莫玲玲,“你有几条命敢偷听这些?”我不客气的吼她,完全控制不了情绪,我最失败的一面被她发现。
“应惜,我想同你谈谈……”她还要说下去,这时介云扑了过来,一把拉住我。
“应惜,你别生气好不好?”她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同我讲话。
“你看看你都什么样子了?从前的牙尖嘴利,刻薄不留情面的介云哪里去了?“我挣脱开介云拉扯的手,狠狠瞪了莫玲玲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两个自以为是的家伙,难道我还看不清她们心里的那点小算盘吗?为什么总是能让我见识到人性的恶,我仰首问苍天,把从前单纯的生活还给我。
你从前可不是这样想的,我听得见苍天的回答,对,我曾经也因为恨着吴耽,而期盼着成为豪门阔太,还能怨谁呢?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
我垂头丧气,让老陈送我去看桃花,老陈从后视镜里观察到我脸色不对,轻咳了声,“要不然,去找高总一起看?”
“找他做什么?难道我就不能自己看?”我不满他居然敢干涉我。
老陈立即闭紧嘴巴,脚踩油门,去到J市最有名的桃源广场。
车子停在城郊占地面积极广的桃源广场前,老陈为我开门等我下车。
我远远望着那些结伴而行的赏花人,不禁心生凄凉。
我拿起电话当着老陈的面拨通,电话刚响一声就被接起。
“应惜,是你吗?”是吴耽的声音,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的人。
“你在做什么?”我抑制住哽咽问。
“没做什么,刚卖了套首饰,在算提成。”他的语调很平稳,一点也没有欣喜,就像是在同我核对盈利。
“你又回去首饰行了?”我不禁盘算,当初他照顾我时是算请假,还是算加班。
“本来我也是一直都在的。”他轻笑,“有事?”
我同他讲着话,眼前的赏花人渐渐模糊,“没事,就是来桃源赏花没人陪,所以想起你来。”
“哦,是这样……”吴耽语带犹豫,“应惜,你可以找高总陪你,他对你那么好,再忙也会去的,再有你应该多交些朋友,不要总是太个性,闹得身边没朋友。”
“我知道。”我切断电话,独自面对无人结义的桃花。
“应太,要不然买个风筝放?”我恶劣的情绪波及到无辜的老陈,他手指着不远处的风筝摊给我建议,好像一个风筝就能把我满心的愤懑带走似的。
“你在这里等着……”我下车,去到风筝摊前。
此时风筝摊前有几个正在挑选风筝的顾客,小摊主正忙里忙外的介绍,我等着这波人都挑好买走。
“您看要买哪个?”
真会说话,我想,“所有。”我说。
“您说什么?”看来他是没听清。
我把手里的一沓票子在他眼前晃了晃,“我要全部,然后你把所有的风筝都给我放到天上去。”
小摊主先是愣了下,然后便是笑逐颜开,乐颠颠接过我手里的钞票,就连压在箱底里的陈年旧货都翻了出来。
“要怎么放?”他问。
“把绳子放到底,然后剪断。”
我吩咐,他照办,忙不过来他就找路人帮忙,不花钱还能风筝,自然有人愿意帮忙。
一时间,桃源广场上空处狂筝乱舞,乌七八糟,底下看风筝的比看桃花的都多。
断了线的风筝到处乱飞,有的跌落当场,有的陈尸枝头,有的愈飞愈高直至不见,我看着乱作一团的桃源广场满意地往车子走去。
老陈似乎很后悔给我这个建议,坐在驾驶室里抓耳挠腮,我全当没看见。
“我饿了,送我回去。”
老陈闻言启动车子,回去别墅。
这下我死了心,回去别墅后更加自闭,除了摆弄钢琴,我对任何事情都没兴趣,有时在钢琴前一坐就是一天,弹到手指头全起了泡我也不管,我知道介云始终没有搬离我的小窝,不过我再没去管她。
我需得把我的爱倾洒出去,若无人接,我便赠予给我所能企及的钢琴。
高强察觉到了我的不对,每日常回来别墅陪我,也不问我介云的事,只尽量陪我说话,或者出外走走,我总是懒懒的,不愿意理他,他倒是难得的有耐心,坐在一旁听我弹琴,经常一坐便是许久。
“我们出去旅游吧,应惜。”他开口,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我估计着他兴许连票都买好了。
“随便……”我随口答他。
“明天就走。”他接着说。
“好。”我手指不离琴键,重新编辑过的古曲,如今已经可以行云流水般从我指间弹出。
眼下的高强已经从初来乍到J市的落难者,摇身一变成了这里的商业巨头,他的自信盖过了一切质疑,如今他需得巩固这份自信,乃至于巩固他的帝国,击碎所有纷纭,他需要在他的权威下只有服从。
很显然,我的顺从满足了他的要求,他愜心起身,踱到门口。
“先别弹了,去把东西收拾好,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这次我没理他,继续弹着新改编好的古曲。
也许是因为他已达到目的,所以并未同我多计较,转身开门出去,随便我在琴室里折腾。
果然,同他说的一样,第二天早上我还没睡醒,就被他从床上拎了起来。
自从保持晨练后,我对起早开始习惯,虽然还有些睁不开眼睛,依然可以起身去洗漱间洗漱。
因为我表现太好,反导致他极度不适应,抱臂在洗漱间门口同我商量。
“应惜,今天带你去H市,是同张列星一同去的,我想你不会介意吧?”
提到张列星,我洗漱的动作顿了下,随即一切如常。
“别让他同我一桌吃饭,太恶心。”我吐掉嘴里的泡沫同他讲话。
“应惜,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嗤笑,像在笑我说话不经大脑,他不是就喜欢我不用脑子么,我想着,侧目看了他一眼。
他也在看我,我故意张开嘴让他看到满嘴的牙膏沫子。
他对于我的恶趣味向来纵容,就算我当着他的面吃屎他都不会皱眉头,他被我逗得直笑,“快点收拾,别让张公子等得太久。”
真是只有永远的利益才是商人的第一信条,这两人蛇鼠一窝又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