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都,咧咧寒风中大雪纷飞,天地间,早已经被鹅毛大雪,修饰成一片纯白之色。真应了一句,银装素裹。
在这个本该冰冷刺骨的季节里,邺都却是如火般沸腾着。
数十万百姓聚拢在一起,振臂欢呼着秦峰之名。
徐庶等人弹冠相庆,在他们看来,主公仁德无双,得民心如斯,大业可成。
而马日磾等少数依旧终于汉室的臣子,在这呼声中脸色苍白。在他们眼中,此刻仿佛就是秦峰接受禅让时的预演。而有心之人皆知,在北方千万百姓的心中,秦峰早已经是他们无上的君王。
秦峰在呼声中,在士兵炙热的眼神中,慢慢走下城头。
城下,是等待的百官与秦军的将领。
这时,从并州返回的张燕忍不住首先拜倒,道:“主公仁义,张燕敬服!”在这位昔日黄巾领袖的眼中,这天下间,唯有秦峰才能够造福百姓,为百姓带来太平道教也无法达成的幸福生活。
“为主公大业,吾等肝脑涂地!”高顺、高览、周仓、李典、乐进等将领一起拜道。
“丞相仁义爱民,吾等敬服!”徐庶等六位军师与百官一起拜道。
秦峰微微一笑,虚扶道:“诸位不必如此,吾等“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说着,他亲自上前,扶起了最年长的司空马日磾。
马日磾心里深出一口气,他为官一生,此刻真的看不透,看不透秦峰到底是周公再世,还是王莽复生!但是不管最后结局怎样,这位四朝老臣赞同秦峰的话,道:“丞相所言实乃百官表率,为官者正应该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于是,诸人起身。
马日磾这才得到机会,立刻说道:“丞相,陛下已经在宫中等候多时了……。”
秦峰此刻一颗心早就飞往家中了,家中的妻儿老小,可都在盼着他回来呢。在他心中,这件事情自然要比面见汉献帝重要。他现在那里有功夫搭理什么汉献帝,然而,他也不会明言。转了个心思后,便抬手拭去马日磾白发上的雪花,关切说道:“汝等在这寒风中等待了半天,本相看一些人已经瑟瑟发抖,不如今日权且归家,来日一早,再一起面君,如何?”
自古以来,哪里有君主等臣子,臣子还不乐意去的,马日磾闻言一愣。
一旁的杨彪忍不住嘀咕,心说好你个秦子进,你不愿意去直言也就罢了,竟然拉我们垫背。
“这……。”百姓的呼声依旧,马日磾摄于秦峰的威势,虽然知道不妥当,也一时间无法说出。
“好了,好了。咱们都是多少年的老关系了,不在这一时片刻。本相在这里,感谢各位的迎接,来日府上设宴,款待诸位同僚。”秦峰微微一礼,拍了拍马日磾的肩膀,道:“本相就先走一步了。”
秦峰后世的言辞,令东汉的百官莫名。然而透出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又让他们匪夷所思。
徐庶等人怎能看不出主公归家心切,他们大多也是一年多未归家,便首先行礼散去。随着他们的离去,百官也就相续离开了。
……
当城外呼声传来的时候,丞相府早已经做好迎接家主归来的准备。
蔡琰众女盛装,披着大氅,抱着各自的娃儿,在府门外翘首期盼。由于人数众多,府中干脆就用幔帐,在门外搭起了帐篷。
一阵飞雪飘过,远处,终于传来了马蹄声。
由于丞相回府,权贵府邸林立的朱雀街首次戒严,让秦峰可以毫无阻碍的策马归家。
当那金色的身影出现的时候,蔡琰忍不住走出了温暖的帐篷,飞雪打在她娇柔的面庞,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的曲线滑落。她望着那金色的身影,喃喃说道:“琰儿,快看,快看那,你的父亲……回来了!”
秦琰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两下,这就挣扎着从母亲怀里落地,道:“父亲!回来了!”
母子的身后,其余的夫人亦是走出了帐篷,对怀中的娃娃,诉说着。
希律律……,追云驹在帐篷外十几步出停下了脚步。当秦峰穿过雪花的阻碍,望到迎接自己的诸位夫人的时候,他心头的火热能够将这冰天雪地融化。
在一年九个月的相思等待中,秦峰终于回家了!
“琰儿!”秦峰一跃下马,踏起一片雪花冲了过去。
“夫君!”当蔡琰扑到他怀里的时候,泪如雨下。漫长的等待,她终于等回了自己的男人。她仰望那刚毅的面庞,缓缓伸出手去,摩擦着……。
一旁的秦琰望着那陌生而有熟悉的身影,轻轻唤道:“父亲大人……。”
“秦琰……,你已经长大了……。”秦峰走了过去,轻轻抚摸着儿子的额头。那血脉相连的感觉,令他对自己充满了自责。因为他在儿子的成长当中,并没有尽到太多责任。
秦琰感受着宽厚的手掌传来的温度,幼时与父亲玩耍的记忆划过他的小脑袋,他扑在了秦峰怀里,大哭起来,“父亲,您怎么才回来,我都快不记得了……。”
秦峰也是伤感,他职责所在,不得不外出作战,虽然取得了胜利,却是失去了另外一些东西。好在家中和睦,这令秦峰十分开心。就在秦峰要安慰一下儿子的时候,一片呼唤声中,夫人们也已经围拢了过来。
“这就是你的父亲大人……。”
“快叫爹爹……。”
“快叫呀!”
母亲见孩子竟然对夫君认生,一个个焦急的同时,有悲戚。
秦峰十分尴尬,这才对一些事情有了更多的体会。
小家伙们从来没有见到过秦峰,此刻有些害怕。
而做梦都是在想妻儿的秦峰,猛一下见到这么多自己的孩子,也有些发懵。一阵冷风吹过,秦峰看到妻儿们冻得发青的面庞,心痛不已,急忙说道:“快,快回屋再说。”
相府后宅,秦峰房内。
也许是已为人母的关系,夫人们少了一分活泼,多了几分端庄。她们都在试图说服自己的孩子,与秦峰这个父亲亲近。
秦峰望着畏惧自己的小家伙们,叹了口气。这样的情况,后世生活中多有发生,所以秦峰早有准备。
他大手一挥,“快,把本相给孩子们的礼物,全部拿上来!”
不一会后,就见几个下人,嘿呦嘿呦的,抬上来一个精致的大木箱子,能够藏人那种。
秦峰面露喜色,亲自走过去,挥退下人,亲自打开。
他拿出一个圆圆的皮革制品,笑道:“这是足球,可好玩了。”于是一扔,足球就滴溜溜滚到了小家伙们的脚下。
其中一个小家伙忍不住踢了一脚,将足球飞出去了,急忙开心的去追。
“篮球,陀螺,还有玩具熊,谁想要!”秦峰不断拿出各种各样的玩具,仿佛木箱子成了百宝箱一般。当然,球类是以皮革包裹绒毛制成。
小家伙们顿时眼睛发亮,在母亲的鼓励中,一窝蜂跑了过去,开始挑选自己喜爱的玩具。
不一会的功夫,个个都有了心仪的玩具。
“你是父亲吗?”一个瓷娃娃般的小女娃娃,仰着头,闪动着大眼睛望着秦峰,用还不太熟练的话语问道。
秦峰闻言十分尴尬,心说爷下次再也不出征了,地盘我也不要了,就在家里养孩子。他猛然也不知这是哪一位夫人房中的女儿,只好尴尬的点了点头。
“父亲……大人,我要那个毛毛熊!”她胆怯的指道。
“给你。”
“谢谢父亲大人!”
“这孩子,真懂事。”秦峰心里那个尴尬。
就此,小家伙们与秦峰熟络了起来,平日里总是见到别人家的父亲,这次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父亲。一个个全部将秦峰给包围了,父亲父亲叫个不停。
秦峰心怀大畅,老高兴了,这个摸摸头,那儿捏捏脸,心说祖上保佑,这一家伙可不得了,我老秦家也开始人丁兴旺了。
然而这时,他发现秦琰并没有去挑选玩具,只是望着自己的兄弟妹妹们。
秦峰就此问道:“秦琰,没有看中的吗?”
秦琰摇了摇头,却是拔出腰间的木剑,毅然道:“父亲大人,孩儿有木剑,将来帮父亲上阵杀敌!”他年幼,未免误伤,所以蔡琰就没有给他用真剑。
不让用真的,那是女人的想法。秦峰闻言一愣,年幼的儿子就有如此雄心大志,是他未曾想到的。他的心情,因为望子成龙之心而激荡,就此接下腰间的金刀,递了过去,道:“这把“草原之刃”是草原部落为父亲的献礼,今日,父亲就送给你!”
秦琰一直想要一把真的刀,惊喜中立刻接了过来,沧啷一声,当锋利的金刀出鞘的一刻,满屋金色的光华闪烁。
这把金刀,是秦峰征服草原的象征。他期望自己的后代,与自己一样,建不世之功勋,守华夏之疆土。
蔡琰吃了一惊,急忙说道:“秦琰快还给你父亲,你还年幼,恐误伤他人。”
谁知秦琰眼睛忽闪了几下,坚定的说道:“母亲教导孩儿,好男儿当顶天立地。孩儿虽年幼,但也知道刀枪之锋利,只用在敌人身上。孩儿会好好把持这把“草原之刃”,守护我秦氏一族!”
“好,说的好,不愧是我秦峰的儿子!”
秦峰夸奖自己的大儿子,这令其余夫人十分“不满”。
就见褚飞玉醋味十足的说道:“丞相一走就是一年有余,从来不对次子有任何的关心,乃至于他现在连一个名字都没有,好不可怜!”
诸位夫人见褚飞玉开口,一时间怨声载道,就差哭天抹泪了。
秦峰顿时尴尬,立刻赔罪道:“都是为夫不是,为夫已经想好了名字,只等回来的时候当面说来。”
其实诸位夫人并不是真的埋怨气氛,此刻听到后,立刻唤回自己的孩儿。
于是乎,十一位母亲,抱着十一个小家伙,等着秦峰来取名字。
秦峰猛然见到这么一圈人围着自己,只以为自己成了幼稚园的老师。心说儿女满堂的感觉真是太奇妙了,若是后世穷其一生也无法得知。
他在众位夫人期待的眼神中,说道:“次子取其母飞玉的飞字,取名秦飞。本相的大女儿,便取其母月夫人的月字,取名秦月……。以父之姓,以母之名,与当初的秦琰一样……。”秦峰一一到来儿女的姓名后,讨好的说道:“诸位夫人,以为如何?”
这样的取名最有寓意,诸位夫人那里有意见。
于是乎,诸位夫人欣慰中不断念叨着孩子的名字。
秦峰见到这个状况,暗地撇了撇嘴。心说有了孩子,一颗心都到了孩子身上,没丈夫什么事了,真是诚不欺我。
这时,蔡琰说道:“夫君远来劳顿,先去沐浴休息一番,妾身这就去亲自准备晚膳。”
秦峰闻言,眼睛一闪,就此说道:“那位夫人,陪为夫去洗澡?”
谁知诸位夫人脸红啐声中,无人回应。
秦峰顿时尴尬,急忙说道:“秦琰,带上你的五个兄弟,跟父亲一起洗澡去。”
这倒是个父子亲情的好机会,所以六个小家伙,在下人的照看下跟着秦峰去洗澡去了。
不一会后,相府大浴室内,便传来秦峰“可怕”的呼声,还有小孩子的尖笑声。
……
血浓于水,虽说小家伙们第一日看到父亲,然而当晚饭结束后,已经在大屋中与秦峰打闹在了一起。
此刻的秦峰不再是一位杀伐果断的诸侯,而是一位慈祥的父亲。这位慈祥的父亲,就此被一众小霸王,小太妹打倒在地,一会当马骑,一会又学马叫。幸亏蔡琰将下人打发了出去,这才保住了这位北方霸主大汉丞相的颜面。
世家大族从来都是严格教育子孙后代,从来不会与子女玩耍。秦峰的举动并没有让诸位夫人感到不妥,她们反而从中感受到那浓浓的父爱,而在其中亦能感受到对自己的情意。她们感激上天,赐给了自己一位这样的夫君,让她们得到了古代女子从未有过的家庭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