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两匹骏马奔驰在开封城外的官道上,带起一阵阵黄沙。马背上的二人,正是快马加鞭赶往少林的萧野与宋楠楠。
马很急,两人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晚春正午的太阳已有些毒了,两人身上已隐隐显出汗渍。
正午时分,少林寺的山门,已在眼前。
守山的小沙弥,快步迎了上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急急到此不知有何贵干,本寺有重大祭祀要操办,外人一概不让进”。
萧野急忙下马,道:“小师父,我们是来寻无嗔大师的”。
小沙弥面露悲色道:“二位施主,无嗔师祖早在前日便遇害了,现在的祭祀正是为他准备的”。
宋楠楠沉声道:“小师父,我正是为此事而来的,家父乃无嗔师祖俗家大弟子宋天翔,小女子此次前来,是特地来祭拜无嗔师祖,劳烦小师父代为通报”。
小沙弥神色恭声道:“阿弥陀佛,原来是宋师伯之女,两位稍候,小僧这就去禀报掌门”。
萧野暗忖道:“此女果然是名门闺秀,谦逊有礼,不过要是她知道家族惨祸后,还会不会有这般镇定自如呢”。
萧野胡思之际,小沙弥已快步赶来,恭声道:“两位施主,方丈师祖有请,二位请随我来”。
刚至大雄宝殿台阶,便有一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迎了出来,高声宣了一声佛号,道:“两位远道而来,老衲无我有礼了”。声音洪亮、浑厚,震的萧野心中一阵压抑。
原来老僧便是武林中声明最高的和尚,少林寺方丈,四大高僧之首的无我大师。
无我接道:“这位女施主想必就是天翔师侄之女吧,果然是气度不凡啊”。
宋楠楠浅笑道:“正是晚辈,师祖有礼了”。
无我忽然盯着萧野的残阳剑,疑声道:“这位施主是”?
萧野笑道:“晚辈无名小卒,前辈怎会识得,此次只是因为与无嗔大师有一面之缘,特地来拜祭他老人家”。
无我正色道:“名剑配英雄,既然少侠与无嗔师弟有缘,那么就快请进吧”。
大殿中央,白色的尸布掩住了无嗔大师的遗体。上百位和尚围坐在四周,敲着木鱼念着经。
萧野心中疑惑道:“这年头,和尚圆寂也要用遮尸布么”?
无我仿佛看出了萧野的疑虑,神色悲凉道:“少侠不必奇怪,无我师弟被歹人所害,死状凄惨,所以老衲才用布遮住,以免吓到弟子们”。
萧野道:“不知是何人所为,能否让晚辈查看下无嗔大师的遗体”?
无我沉吟片刻道:“唉,好吧,希望无嗔师弟他在天之灵,保佑我等尽快找出杀害他的凶手吧”。
无我大师说的的确一点不错,无嗔大师的死状的确凄惨无比,四肢骨骼尽碎、面部溃烂,早已没有一点得道高僧的样子。
萧野轻轻掀开无嗔尸体的上衣,一道极细极长的创伤赫然出现在尸体的脖颈上。
宋楠楠迟疑道:“这是”?
萧野正色道:“这才是无嗔大师的致命伤,外表的这一切只是凶手的掩饰而已”。
宋楠楠沉吟道:“这应该是剑伤,而且一剑封喉、滴血不沾,此人剑法估计已臻化境”。
萧野双目放光道:“不错,是剑伤,而且当世能做到这一点的据我所知只能有两人”。
无我急声道:“不知少侠所说是何人”。
萧野道:“便是二十年前,名动江湖的风剑客和魔教教主萧云扬,不过萧云扬已死,风剑客他老人家高风亮节、侠义无双,更不会做这样的事”。
无我沉吟道:“老衲同意少侠所言,死人是不会杀人的,风剑客也与老衲有过数面之缘,绝不是这样的人,不然当年也不会。。算了,那少侠现在意下如何”?
无我欲言又止,引的萧野一阵诧异,忙道:“我看凶手是故意这样为之,不想让我们追查出他的来历”。
无我急切道:“这。。唉”。
萧野恭声道:“不知无嗔大师可有什么仇家,或者说大师出家前是什么来历”。
无我思索道:“无嗔师弟来历从未有人得知,除了师傅他老人家,没人知道,但师傅早已圆寂多年,我等也从未问过”。
宋楠楠喜道:“对了,我听家父说过,师祖他老人家出家前是一位极厉害的剑客”。
萧野与无我同时疑声道:“哦?剑客”。
宋楠楠点头道:“是啊,偶尔听家父提到过,具体我也不清楚,等我回去在仔细向他询问吧”。
无我疑道:“询问?你父亲他不是已经”?
萧野连忙道:“这件事,我会跟宋姑娘说的,大师不必着急”。
无我脸色微变道:“哦,老衲明白了”。
宋楠楠疑声道:“无我师祖、萧公子你们在说什么啊,为何我听不明白”?
萧野笑道:“没事”。
就在此时萧野盖住尸体的不经意之间,发现尸体右臂上画着一个极细小的水滴图案,面色大惊道:“这是”?
无我也大惊道:“这。。这,竟是他们”。
萧野急道:“到底是什么,无嗔大师也是不肯说,方丈您就说出来吧”。
无我摇了摇头道:“不行,少侠,你赶快和宋姑娘下山吧,这件事本寺会尽快处理的,此次多谢少侠仗义出手”。
眼见无我心意决绝,萧野也不好勉强,宋楠楠还欲询问,也被萧野制止住。
无奈,只得与萧野下山而去。
一滴水的图案已经三番五次出现在萧野的生活中,任谁也会看出些端倪,但是怪就怪在这里,江湖中好像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知道的也支支吾吾不肯相告,萧野心中疑心大起,却也束手无策,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