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万历新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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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酒楼偶遇

北京前门大街文味轩

杨仲儿被王纂带走了,本来王纂还想通过张祥来给万历皇帝请罪来的,只是皇帝溜得快加上刻意的想避开官员,林洲根本就不想让人知道他和皇后偷偷地出宫来了。

林洲看着聚集的那些人群散去后,就回到椅子上继续的喝茶,王喜姐也静静的坐在他旁边。本来是因为皇后所引起的事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平息了,王喜姐不知道的是林洲是铁了心的不想放过杨仲儿了。这时包厢的门被打开了,店里的小二带来一个人走了进来。

“公子,这是小店的东家,特来拜会!”店小二介绍身后的一个中年男子给林洲认识。

“鄙人是本店的东家,姓冯,名介普、字恒之。听说贵公子在楼上用茶,特来拜会。”说完长揖行礼。

林洲也是抱拳冲他一笑道:“掌柜的太客气了,本人姓林名洲,字中华。今天见到酒楼的老板,真是幸会幸会!”

林洲临时的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也是突然之间所想到的。在明朝的疆域中有许多敌对的民族存在,如何让他们融入到华夏文明中来,以减少大明对这些地区的军事行动,进而减少财政压力。只有同化,才能兵不血刃的达到这个目的。而要达到这一个目的唯有一个新的可以让不同风俗、不同文化、不同信念的民族旗帜树立起来,让各民族能够聚集到一面旗帜下。林洲想起了后世的“中华民族”这个概念来,所以林洲才会灵机一动的给自己安了这么一个字来。

“兄台,刚刚我听伙计们在说你们是要来盘下一家客店的,不知对小店可是有意?”

“掌柜的为何要把这个酒楼兑出去呢?这里的地段可能是整个北城最好的了,向东是国子监、翰林院,向西是六部衙门的集中地段,往北三里就是皇城了。这里人来人往的,每天的生意应该很好啊!不知兄台为何要把酒楼兑出去?”林洲很是奇怪。这家酒楼的地段可是很好的,应该是处在国家的重要机关单位的所在地的,根据官场的作风来看,公款吃喝应该足可以让酒楼的生意红红火火了。但是掌柜的要把店兑出去就有点不合常理了。

“唉!说来也是惭愧啊,这个小酒店本是我的父亲手里兴建起来的。可是我的父亲早逝,就留给我了。可是我是读书人出身哪里会什么经营。原来父亲手下的一帮梁柱子都离开这里后,酒店就慢慢的衰败下去了。见公子的所做所为当是一正人君子,把酒楼托付给兄台也可以把酒楼经营下去。总不至于缀了先父的名声。”冯介普慢慢的把转手的原因一一道来。

“兄台怎知我能把酒楼经营的好呢?要是兄台所托非人,那岂不是糟蹋了。”

“我也曾跟家师学过一些卦象的,兄台的印堂宽阔,颧骨高耸,鼻尖唇薄,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有吉人之相。所托之事定不会令我失望的。”

“原来如此!这可是一个风水宝地啊!这样的转手给我也不能让你太吃亏了,兄台看.......一万七千两银子怎么样?”林洲略微的思考了一下,就说出了一万七千两的价格。这个价格已经是不少了,要知道即使是最好的地段的店铺也就万八千两银子,但是这里的地段确实的是非常的好的。林洲和冯介普也是有点投缘的,所以多开出了点儿。

“只是林兄有点事情还是要让你知道的,这里虽然是各个衙门的聚集地,但是吃饭打白条的人也是多的很的,至今我的酒楼里还有五千多两银子的欠条呢。多是一些官员留下的,说是等年底的薪俸下来就还上的。我看多半是要玄得,所以以后兄台记住千万不要多赊欠。我见兄台刚才敢于打北城的杨一霸(杨仲儿),多少会有点后台底子,要是平常的人我还真不敢把店转给他了。”

“哦!这是为什么?难道这里的那些所谓的北城四恶少,也是经常地来?”

“没错,他们也是本店的常客,经常地混吃混喝的。本店经营不下去多半也有他们的原因在”冯介普一脸的无奈,他也知道这个酒楼的价值所在,但是官员和那些恶少的欺凌已经让他没有了要经营下去的意念了。只想托付给一个能把先父的事业传承下去的人,好让自己不至于心里有亏欠。

“多谢冯兄的好意提醒,我会注意的。要是可以的话今天能不能把房契和合约都办好?”

既然是转让的话,肯定是连店铺加其账目、员工等等的一并都转了出去的。也就是经营权和债务的完全的转移了。

“可以!没有问题,反正我也是早就想走了,只是一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来接手,要不是今天遇到兄台,只怕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把酒楼的事情处理掉。”冯介普拱手朝林洲说道。

林洲唤过一名侍卫,吩咐他拿着自己的随身玉佩和写的一张字条去内务府提些银两来。这时店中的小二也把笔墨纸砚都拿了过来,很快的合约的文件就都写好了。在要签名的时候却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总不能在上面写一个虚拟的名字,毕竟合约是要到官府去质押的,这样合约才能具有合法的效力。没有办法林洲只好从四个御厨里挑了一个人,他选的是那个会做山东菜的赵生。只有他看起来有那么的一股子精明的劲头来。

冯介普也在合约上签名画押,于是合约一式两份被旁边的一个酒楼的账房先生拿到顺天府衙门去公证了。林、冯二人坐在包间内聊了些家常之类的话,当然了林洲可不能把自己的真实的身份漏了出来。于是冯介普又把酒楼的一些具体的情况介绍给林洲,无非就是一些基本的情况罢了。多是酒楼的经营项目,人员的结构和后堂的厨师们的一些基本的特长等等的。

过了有半个多时辰,侍卫回来了,带来了一万七千两的银票。林洲当场交给了冯介普,冯介普也没有多的客套,核对了银票上的签押于票印后就收了起来。不一会儿去顺天府衙门的那个账房先生也回来了,合约上也有顺天府的打印盖着,这一切的手续都已经完结了。理论上讲这文味轩从现在起已经是属于林洲的产业了。

“从现在开始我已经不是这个酒楼的东家了,希望林兄能看在我们投缘的面子上能够善待这店里的伙计!”说完就站起来给林洲一躬。

“我自会周详的安排他们的,还请冯兄放心。只是不知冯兄今后打算如何?”

“多是要回到江南,家里在那还有几百亩的田地。而且家母和妹妹也是在那,所以我要回去照应一二的。”

“那就祝冯兄一切顺利吧!”说完也是一抱拳恭礼。

“多谢林兄好意了!后会有期!”说完就下了楼去。

林洲倒是今天没有想到会有这么的一个机遇,能够如此顺利的就得到一个地段如此好的酒楼。林洲带着王喜姐在酒楼里面四处参观。这个酒楼也是占地挺大的,在十字路口的夹角之地,面对着两条街道开了两个门。林洲进来的时候是从另一边的门进的,又有长长的楼梯挡着并没有看到楼梯的后面还有一个门。站在三楼的走廊可以看见长梯跨越两层楼,二楼的包间靠的是楼梯的右侧,左侧是一个开通的大间屋子,里面摆着十几张桌子。现在靠近中午有几张桌子上倒是有些人,多是一些客商们在三友两朋的聚在一起小酌。林洲看见靠窗的一张桌子上有个年近三十的官员在喝酒,一杯一杯的几乎不停顿的灌进了嘴里。那人身穿的是八品的黄鹂补子的官服,孤寂的一个人像是在喝闷酒。林洲现在可不想跟官员有什么交集的地方,他不想让那些言官们上书给自己找不痛快。

文味轩今天开始就是自己的了,怎么总得和自己的一下杂役们见下面吧。于是把那个办事的账房先生叫来,让他把店里的员工们都招来跟新老板碰个面啥的。

不一会儿,来了十五六个在店里工作的杂役和厨师,反正现在也不是太忙,耽搁不了多少的功夫的。林洲把情况都跟下面的人讲了清楚,也让大家有个选择。换了新的老板总是要有一批的人不适应而离开的,这也是正常的现象,大家都是双向选择的。

在店中工作的这些人多半也都知道前东家早晚都要把酒楼转让出去的,所以对于换了新的老板倒也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原来怎么干的依然怎么干呗!有几个人也是选择了离开,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大概是想要回老家啦,或是不想在新的老板手下干的啦之类的,林洲也没有为难他们,没人给了十两银子的安家费打发了。

那些还在店里的员工们一看新的老板这么的大方,连走的人都有这么丰厚的安家费用,对自己的选择就更是心安了。老板既然能如此的对待离开的人,肯定也不会对自己太差了。一个一个的干劲都是十足的,林洲又勉励了大家一通就散开了。

林洲找了账房的先生,和平时在酒店坐镇的掌柜的来商议今后的酒店发展。账房先生在店里工作有七八年的时间了,人也有四十多岁的样子,籍贯也是京城的,就在南城不远的地方住着。来的掌柜的年纪大一点,有近五十的样子,在这个时代肯定是属于高龄的人群了。

“叫两位先生来,想必你们也已经知道了,现在的文味轩已经是我的了。至于工作和日常经营的事情还是要仰仗两位的,还希望大家能够其心协力的把店里经营好。现在已经是十月底了,离过年也没有多少的日子了,所以还请两位多费心!”林洲淡淡说着。看不出他有什么的表情。王喜姐站在三楼的栏杆边上看着自己的老公做事的神情是那么的迷人,很是陶醉其中。

账房先生姓王,是老店主创业时就跟在左右的老人了,对店里的工作非常的熟悉。既然已经换了新的主人,当然要把过去的经营状况向新的东家汇报。王账房回去拿酒楼的经营账本去了,留下了掌柜的一个人。掌柜的是后来招聘进来的,原来也是这个行当的老师傅了,走南闯北的也呆过不少的地方,近些年自己的年纪有些大了也就在这个酒楼里干的时间长了些。经营的本事是有,可是也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林洲到不想赶他走,一来是答应了冯介普的要求,二是店里也需要掌柜的来掌控着,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任用的人才出来。掌柜的姓张,是河北人,在外讨生活已经三十多年了。对酒店的经营也是颇有心得,无奈原来的房东不善于管理,以至于酒店是年年亏损而经营不下去了,白白的浪费了这么一块风水宝地。

林洲也是鼓励张掌柜的继续在店中工作,掌握酒店的经营情况,自己适时的也会过来指点指点。

张掌柜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原来的东家就是因为不懂得经营,才会到今天的这种地步的,不知道新的东家水平如何,但是既然东家都说了,自己只是一个打工的夜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应了一声算是开始在新东家的手下工作了,回去开始自己的本职去了。

王账房拿了酒楼的账本过来给林洲看,林洲哪里能看的懂这些古代的记账方式出来的账本,只好让王账房介绍给自己听听。

“上个月本店共得银一千二百两零七钱,薪水支出二百四十三两,采买食材支出七百九十两,维修维护的费用有七十二两,还有就是平时的打点的费用四百两。还有就是各衙门的官员们的赊账款共七千四百六十二两”王账房把账本一摊就报出了账目。

“嗯,这个打点的费用是什么东西啊?怎么会如此的多呢?”林洲对王账房报的这个打点的费用很是奇怪的,心里还在想是不是衙门的一些摊派和勒索之类的。

“多是一些地痞混混们敲诈的银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北城的环境复杂。多是一些官绅富户,有些街头的混混之类的人就是依附于他们的,平时收个保护费什么的。”

“难道官府也不管么?”林洲很气愤。

“也不是不管,抓了关几天放了回来还是依旧的,他们多半是有靠山的,就是五城兵马司衙门拿他们也是没有办法的。”

“那些官员的欠款就一笔勾销了吧,从现在起酒楼先停业一个月装修。回头你跟张掌柜的说一声!”林洲没有在继续的纠缠那些地痞混混的事情上。既然是换了新的老板,那一切都得从新开始,这重新装修的事情肯定是跑不了的了。

“是”王账房也没有多说什么,新老板一来就把那些官员的欠款免除了,多半是想结交他们已被不是只需,有什么比解人饥渴更能让别人给予好感的事了。

林洲处理完这些事情也就往三楼上去,明朝的官员的俸禄本就是很低的,很多的官员的俸禄仅仅能够养家糊口而已。迎来送往的事情大多还是要从别的门路里想些法子的,加上现在的朝廷的财政败坏,已经连续几个月都没有发俸。官员们总要吃饭的,许多的京官都是从外地来京城做官,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之类的。所以就有了买东西拿自己的官级抵押来赊欠的事情,这也是有自己的原因在内,虽然自己刚穿越来没有多久,但谁让自己是他们的大老板呢,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员工饿肚子吧。

走到二楼的时候,林洲依然看见那个自斟自酌的八品官员来。不由得一阵好奇心犯了上来,慢慢的走到了那人旁边,坐在了他的对面来。

喝闷酒的是鸿胪寺主簿赵士祯,今天就是因为跟上司吵了几句心中有些不满。在鸿胪寺里自己倜傥不群、耿介刚直所以和同事们也多有芥蒂,主管上司也是常常以一些小事来差使自己,今天就是因为厌烦了,所以多讲了几句,谁知却被上司训斥。年轻人的脾气一上来就和上司顶了起来,想自己胸怀大志,才兼文武,善书能诗,喜谈兵事,却又在鸿胪寺这个闲职的衙门里混日子,心中的苦闷可想而知了,只好以酒解闷了。

朦胧中看见对面坐着一个人,也没有看得清样貌的,刚想招呼不想一股酒意上涌,幸亏嘴巴闭得严实,否则非得喷了一桌子。

林洲看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喝了不少的酒,也没有看见酒坛在哪里,估计是被店小二给收走了吧。

“兄台为何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的明白,看他的酒意是不少了。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阿蛮都知道的,我当然是心中郁闷才来喝酒......嘿嘿......呃...”又是一股酒气用了上来。

林洲只是感到冥冥中有一种力量就把自己引领到了这个人的跟前来,觉得此人定是不凡的。于是说道:“兄台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要不要送你回去?”

“回...回去哪里?我要.....到.....到鸿胪寺去,我是.....是....是主簿赵.....赵士桢。“

林洲听到这里,心里一震。赵士祯?难道是那个历史上著名的火器专家吗?字常吉,号后湖。浙江乐清人的赵士祯吗?林洲想进一步的确认他的身份的时候,一看他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没有办法,不能丢下他不管,要是真的是那个火器专家的话,自己的运气简直是太好了。林洲又在脑海里回想起赵士祯的资料来:赵士祯精研火器,曾拜访土耳其火器专家朵思麻,从其学习。赵士祯博采中外火铳之长,造成掣电铳、迅雷铳等4种火铳,并呈送朝廷,受到嘉奖。后来他又将连发5弹的迅雷铳改造成连发18弹的战酣连发,并创制鹰扬炮。他制火器最注意发射速率和命中率,对子弹运动的基本要点有一定的研究。著有《神器谱》、《续神器谱》、《神器谱或问》、《备边屯田车铳议》等著作,其中有火器图式24种。

赵士祯虽然世途坎坷,终生潦倒。同乡诗人何白有“散尽干金空四壁,秋风萧瑟卧文园”之叹,但他在火器研制方面的辉煌建树,他的《神器谱》、《备边屯田车铳议》等著作,却功在国家,彪炳千秋。王重民教授将他与李时珍、邢云璐、宋应星、徐光启、李之藻、王征等并列,认为是对中国传统的科学做了总结工作的科学家。英国学者李约瑟的论著《中国科学技术史》,也高度评价了赵士祯《神器谱》一书在中国科学技术史上的地位。

尤其是赵士祯借鉴日本人使用的大鸟铳发明了“鹰扬炮”,这种新式火器具有威力大、命中率高的优越性能,胜过了日本的大鸟铳。他还发明了“火箭溜”,这一发明,是中国火箭发展史上的一座里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