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智慧防骗术(现代人智慧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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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偶然遇到打“鬼”胎

在旧中国,有许多江湖医生。医生本不属江湖行当,可是这些人多不懂医道,或只是一知半解,专靠卖假药骗人钱财。

人们便管此等人叫做江湖医生。还有的江湖人也捎带卖药,更是得骗便骗,毫无真本领了。

我小时候在北京上学,有一天到同学某甲家里去,看见他家门挂了一块“园光寻物,专打鬼胎”的招牌。所谓园光“是测算丢了的东西哪里能找到,这”专打鬼胎就令人莫名其妙了。于是,我每次去某甲家,便留心他父亲如何为人“打鬼胎”的。

有一天下大雨,我去约某甲一同上学。他父亲说:今天下雨不用去上学了,你们俩在家玩吧!

我和同学在家玩时,从外面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人,看他的打扮象是个作仆人的,长的相貌极是俊美。他进门便问:

“先生怎么打鬼胎呀?”

某甲的父亲说:凡是姑娘受了邪魔外崇不夫而孕,就叫鬼胎,妇人的丈夫不在家,受邪而孕也叫鬼胎。这鬼胎要是不治,长成了生养下来还活呢。况且传出去,让邻里知道也颇为寒碜。

那仆人又问:“先生怎么打法?”

我有两个法子,一个极快当的法子是用外扎,我到你家去扎也可,你把人领到这里扎也可以。

“我们是姑娘,不能出来。也不能让你去家里扎。”

“那就用第二种办法,吃药吧。”

“吃药倒是个好办法。是汤药呢?丸药呢?”

“丸药!”

“丸药当然方便,多少钱一付?”

“一百五十两银子一付。”

“太贵了!”

这药里有上等的粉砂,一两二钱银子一钱;还有上等麝香,每份卖二四钱银子。办这两种药就要上百两银子,别的药也有贵的。治病还是好药,我这药有几样好处,一是吃下去人不受伤,二是打胎快,一天的功夫准能把鬼胎打下来。

“如果吃下这药不灵验呢?”

“打不下鬼胎时,原钱退回。”

仆人听了十分欢喜,便从腰包里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说:

我留下五十两银子作定钱,请先生配药。余下一百两银子,取药时一并交齐。

某甲的父亲接过银票,问道:“先生您贵姓?”

仆人说:“我姓蒋!”说完走了。

某甲的父亲见仆人出了门,便对他儿子说:你去追那个买药的,在后面跟着他,看他往哪里走。

某甲的母亲才四十多岁,很爱说话,她问某甲的父亲说:

“你不会扎针,为什么给人家说会扎针呢?”

某甲的父亲说:这你就不懂了,他一进门儿,我就看出他是给人家当仆人的。我说会扎针,是试探一下他主人家富不富。如果真阔,得多挣他的银子。他说不上他家去扎,也不能到这里来扎,我就猜到了,一定是他的主人与哪家的姑娘小姐通奸有染。小姐是大家闺秀,与仆人有私,焉敢让我进门呀?

对这样的事,便要他一百五十两银子。

某甲的母亲说:“这仆人哪能花得起一百五十两银子呢?”

“你不懂,我是用话探明的,是要他的水火簧。”

“什么叫水火簧?”

他若是穷,就是水,我得少要钱。他若是阔,就是火,我得多要钱。你看他一个仆人长得那么英俊,穿得那么整齐,他主人肯定是个阔主儿。我向他要一百两银子,他也拿不出来,这钱不是要小姐出。我要一百五十两银子他没驳回,大约花几百两也花得起。我这价要嫩了。

“要嫩了怎么办呢?”

我有翻钢叠杵的办法,还能向他多要钱,这个点子,至少能挣他几百两。

说到这里某甲回来了,说那仆人走进东四某胡同某宅去了。

某甲父亲听了便对某甲母亲说:某宅是个富户,这号买卖做下来,准够我们两年的花销。

这一家人此时都欢喜得了不得,某甲的父亲即提笔开了两个药方子,给了某甲五两银子,让他去药铺配药。

我和某甲一同到药铺,见那药方上开了十几味中药,下面写着“案制成丸,黄酒送下”。第二个药方开的是五味药,写明共为细末,捣成泥如丸,绸子包裹,如核桃大小,纳入阴门中。当时配好药,某甲拿回家中,交给他父亲。

次日天黑时分,那仆人前来取药。某甲的父亲说:先将此药用上,感觉有了动静时,再吃丸。

那仆人又交了一百两银子,拿着银子走了。

第四天,我正在他家和某甲一块儿写字,见那仆人进来道谢说:“先生,你这药真好,真要感谢你了。”说着,又拿出五十两银子的银票送给某甲的父亲。

某甲的父亲说:“打下鬼胎之后,人觉得怎么样?”

那仆人说:吃下药后,肚腹疼痛难忍,还好,昨夜胎就下来了。只是人困身无力,不思饮食心乱神昏。

某甲的父亲故作惊讶道:不好了,必须再配一付产后补药吃,好安神养血。若不吃药,恐怕有性命之忧。

那仆人害了怕,忙问:“配这药得花少钱?”

这药不贵,只要几两银子。贵的是那避孕药,吃下去后男女交合不会怀孕。

“避孕药一付多少钱?”

这种药里有避孕砂,出在南洋,贵重无比。给你要二百两银子也只是本钱,一个不赚。如果要赚你的,几千几万不可安得。

那仆人听了,从身上取出一付玉镯、两个戒指,说先生,你看这两样东西能值几百两?你把这两样东西卖了,两样药一并配好,我后天来取。

后来,因上学忙,不知道那仆人后来怎么样了。单是这一件事,已花了四五百两银子。

[评析]:走江湖骗钱的人,最善于察言观色。哪个人有油水可榨,哪个人没油水可捞,寻常只要几句话便会探明白。

其骗钱手段之狠,也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他的骗术首先表现在那块“手打鬼胎”的幌子上。实际上他干的是专为男女通奸怀孕堕胎的勾当。打出打“鬼”胎的旗号,无异于替私通的男女隐讳,这便是生财窍门之一。其次,他抓住未婚而孕的女子,尤其是大家闺秀的害怕声张的弱点,狮子大开口,拼命要钱。最后,觉得顾客真有钱付,还要让她吃一付产后药。直到将女人的私房钱敲榨干净为止。幸亏他卖的还不是假药,不然,人的性命也堪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