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桂战争的枪声还未停息,冯玉祥又在陕西、河南一带紧锣密鼓地准备反蒋了。屯兵河北的唐生智不可避免地要卷入这场争斗。蒋介石知道唐有南下愿望,加以阎锡山极力怂恿,便决定调第五路军南下,以牵制和防范冯玉祥部。
正当此时,唐生智为了试探蒋介石的态度,便对他提出了一个要求。5月初,唐向何成浚表示,他愿意到南京从事政治工作,并将第五路军交归中央直接统制。其实,唐长于领军作战,对政治工作并不感兴趣。何即刻便将唐的想法向蒋做了报告。本来蒋也不想让唐长期统兵,只是目前还得利用他去对付冯玉祥。于是,蒋介石采取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同意让唐去宁,又不免他的第五路军总指挥的职务。
5月12日,蒋介石派蒋百里去北平观察形势,联络讨冯势力。蒋百里是唐生智的师友,他一到达北平,唐即率第五路军军官纷纷前去拜访,并希望得到这位恩师的指点。蒋百里希望唐生智步左宗棠之后尘,完成建设西北国防的宏伟计划。唐生智未置可否。过了几天,唐便应蒋介石之邀去了南京。
蒋为了表现对唐生智的信任,还电令驻宣化一带的王金钰第四十七师暂归他指挥。22日,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议决,特任唐生智为军事参议院院长,实际上是想把他留在南京“翊赞中枢”。两天之后,国民政府就明令予以公布。27日,蒋介石偕宋美龄等由南京赴蚌埠迎接从北平南移的孙中山灵榇,唐生智等也随同前往。
与此同时,唐生智也积极介入反冯斗争。5月26日,发表了第五路军将领唐生智、李品仙、何成浚等联名通电,历数冯玉祥十大罪状,即勾结赤俄、忘恩负义、私图割据、联桂倒蒋、作伪欺人、藉赈养兵、提倡鸦片、残害弱小、纵容勒索、破坏交通路政。说冯玉祥“反覆无常,阴险成性”;“倾向共产,无非在煽惑一般青年,以充个人鹰犬”;“私蓄异谋,主张分裂,所辖之地,不许中央放官吏,所练之兵,屡向中央索饷。徒利国家之危,而不利其安,谋国家之分,而不谋其合”;“对军粗食,背人则食粱肉;外着布衣,内则附以狐裘;暗中积极备战,仍云病不可支;布置未完,则曰服从总座。大奸似楫,心劳日拙,藏头露尾,丑态毕现”;“近半月来,猖狂益甚,拆断铁路,撤毁水渠,掷各路铁轨于河中,损失在数千万以上,非三四年,不能修复。此实共党之所不为,而军阀之顾虑敢为,此而可忍,孰不可忍?”把冯玉祥说得一无是处,并声称“某等胥枕戈以待命”,准备出师伐罪。
5月底,因部将韩复榘、石友三宣布拥蒋,冯玉祥通电下野入山读书。然而,蒋介石不肯罢休,要逼冯离开军队。6月初,蒋与唐面商对冯办法,要唐与阎锡山做冯的工作,劝他出洋游历。接着,唐生智便携蒋介石致阎的亲笔信,离宁北返。6月9日,唐生智、何成浚抵太原与阎锡山会晤,并转交蒋介石促阎对冯用兵函。然而,阎锡山却主张,对冯用兵问题以冯之去留为转移,去则罢兵,不去即讨伐。次日,唐与阎、何联名致电蒋介石,请示处置冯玉祥的办法。蒋复电称,只要冯肯出洋,中央不失威信,可不事苛求,否则,将按原计划积极讨伐。12日,唐与阎锡山、何成浚等在太原初步议定对冯办法:冯玉祥须表示服从中央,于十日以内外游;国民政府在冯出游时取消对冯的通缉令;冯之军队归阎指挥,由中央改编。
蒋介石一面让唐生智、阎锡山劝冯出洋,一面继续调兵遣将,威胁冯玉祥。6月11日,唐生智之第五路军前锋已抵开封,第五十一师13日已全部开抵商丘、兰封一带,第五十三师14日由兖州开赴徐州,准备西进。17日,蒋介石又令唐生智、阎锡山、方振武等实施讨逆第一期作战计划。该计划规定以原第三集团军为北路军主力,以唐生智之第五路军及方振武之第六路军为东路军,在粤、鄂各军为南路军。旋即,对战斗序列进行调整,取消东路并入南路军。蒋介石自兼南路总司令,阎锡山为北路总司令。计划先以主力于河南之东、南两面取包围之势,迫使冯玉祥部退至郑州以西。蒋还下令各路军均于本月20日开始运动,限31日集中完毕。
蒋介石对刚刚投诚过来的韩复榘、石友三持怀疑态度,便令韩、唐二部交换防地,让韩部移驻鲁西,石部移师皖北,韩石所遗豫中防地由唐生智部和方振武部填防。21日,石友三部开始移动,唐部第五十一、五十三师由商丘、兰封乘车西去,刘春荣之独立十四师、魏益三之五十四师亦由曹县、济宁向河南开拔。次日,唐生智率第五路军军部人员由兖州抵达商丘,刘兴、李品仙部前锋已到洛阳、郑州。26日,唐生智自商丘转赴郑州,第五路军总指挥部也一同迁郑。同一天,石友三率指挥部人员进入商丘。于是,唐部逐渐与冯军靠近。
正当蒋介石准备对冯部用兵的时候,阎锡山见局势已经明朗,便正式表明态度,打电报劝冯解除兵柄,他愿陪同出国,并邀冯先去太原面叙。此时,南方形势也对桂系不利,冯见大势已去表示愿意出洋。6月25日,阎锡山以相约出洋为借口,将冯诱骗至太原并将其软禁起来,实际上是要“挟冯以自重”,跟蒋介石讨价还价。
冯玉祥被软禁后,形势逐渐缓和下来。唐生智部第五十一师于7月中旬由洛阳开抵新安,与在渑池的冯军孙良诚部形成对峙,中间只隔两个小站。阎锡山提议划两站为冯唐两军的缓冲地带,双方不再前进。这时,中苏两军为争夺中东路发生冲突,南京政府宣布对苏绝交。冯军将领宋哲元等借口一致对外,宣称愿为国家效命,请蒋一视同仁。于是,唐生智部留驻原地整训。为防西北军南下,阻止唐生智部退入湖南,蒋还在南阳及平汉线南段部署了嫡系部队。
蒋冯冲突还未结束,改组派又加快了反蒋步伐。6月间,仍在国外的汪精卫指使陈公博等在国内组织护党救国军,策划反蒋军事行动。唐生智、张发奎、俞作柏等人在接到陈公博的反蒋动员令后,曾在上海会商反蒋计划。改组派还约定冯玉祥继续举兵反蒋。唐生智主张打败冯玉祥后再来反蒋,与改组派的行动方案有所出入。唐还积极拉拢韩复榘、石友三,韩、石二人既不满于冯玉祥约束,又怀恨于蒋介石的歧视。唐生智想利用他们,一手打倒冯,一手推翻蒋,以达到取代蒋之天下的目的。
唐生智为了使部将理解他的苦心,有一次找李品仙谈话,首先对李多年来的追随、忠诚表示感激。接着,他又对李说:“现在本路军已奉蒋总司令之命将向洛阳冯军进攻,但是汪精卫先生也是我们所要拥戴的,目前汪、冯之间还没有合作,我的主意是先将冯军击败占领陕西后,请你在关中主持一切,我则率领本路军在河南宣布独立,请汪先生回国主政。只要我们宣布独立,届时响应我们的友军必定很多,不会孤立的。”可是,李品仙不以为然。他认为唐势力强盛的时候反蒋都没有成功,何况现在蒋成了合法领袖!李知唐主意已定,不会更改,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向唐请假,待唐允许后就赴北平休养去了。后来,李又辞去了副总指挥和第八军军长的职务。
8月1日至6日,南京政府召开了军队编遣实施会议,蒋介石在会上痛陈裁兵之必要,各编遣区报告了编遣情况,会议还通过了编遣部队裁留标准等方案。第七次大会补推唐生智、朱培德、鹿钟麟为编遣委员会常务委员。可以说是对唐委以重任了。21日,蒋介石与唐生智、何应钦等在南京励志社召见了派赴各编遣区的点验委员,勉励大家“任劳任怨,不偏不私”。
可是,没过几天,到了8月31日,蒋介石以唐生智与张发奎及改组派暗中串连谋反将唐软禁起来。可见,蒋对唐是防范甚严的。有一天,蒋故意问唐与汪精卫的关系如何。唐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便叹息道:“我真没有办法,汪先生只信顾孟余和陈公博两人”。言下之意汪是不信任他的。这么一句不即不离的话,倒也使蒋相信唐与改组派的关系并不怎么样。
9月中旬,受改组派鼓动的第四师师长张发奎在宜昌通电反蒋,要求汪精卫回国主政。接着,俞作柏及李明瑞等在广西呼应张发奎之行动。10月上旬,汪精卫由法国回香港指挥反蒋军事行动,他以“二届中央执监委”的名义分别委任张发奎、唐生智、石友三、胡宗铎、何键、李宗仁等为护党救国军第三路至第八路总司令,第一、第二路总司令留给阎锡山和冯玉祥。
阎锡山软禁冯玉祥一段时间之后,见蒋冯之间忽有化敌为友联合讨阎的迹象,不禁大吃一惊,便选择中秋节晚上去见冯,声称他始终与冯合作讨蒋,望勿误中蒋的离间之计。他还进一步建议,先由西北军发动讨蒋,晋军继起响应,所有西北军的军火军饷,可由山西供应。冯玉祥一向视蒋为头号敌人,便同意联阎反蒋。在阎的鼓动之下,冯立即电令宋哲元、刘郁芬等将领尽快举兵。10月10日,西北军将领宋哲元、石敬亭、孙良诚等二十七人,联名通电反蒋,列举蒋氏六大罪状,并拥戴阎锡山、冯玉祥为国民军总司令、副总司令。冯部一度平息的反蒋斗争又重新高涨起来。
第二天,蒋介石就要国民政府下令讨伐西北军将领。蒋一面对冯部用兵,一面拉拢阎锡山,拆散阎冯联盟。12日一早,蒋介石就召见唐生智、朱培德、何应钦等商讨如何对付西北军,授意他们电请阎锡山劝冯玉祥赴南京以安时局。当天,唐、朱、何三人联名致电阎锡山称:冯玉祥与宋哲元、石敬亭、孙良诚关系至深,如果继续让冯居留太原、难保宋、石、孙诸逆不以救驾名义进军山西。若能劝冯赴宁,就会使他们失去借口,也可以使战事平息下来。至于冯玉祥赴宁后的个人安全问题,“生智等皆可以人格担保。”对于蒋介石设置的这一圈套,冯玉祥自然不会就范。
也就是12日这一天,冯军分三路出动,攻势甚猛。孙良诚部前锋抵达洛阳,原驻洛阳之唐生智部第五十一师退守巩县。接着,西北军以饿狼扑羊之势横扫沿路杂牌军,占领密县、登封、临汝,向许昌、郑州挺进。西北军之另一路则向鄂北进攻,连克数县。
在西北军势不可挡的时候,阎锡山的态度仍然暧昧不明,冯的旧部韩复榘、石友三、马鸿逵等部又有破镜重圆复归于冯的趋势,而分布于豫西前线的形形色色的杂牌军,又不愿意为蒋卖命,见势不妙,遇敌即退。在前线十分危急的情况下,蒋介石急召蒋百里由沪去宁共商对策,对他殷诚备至,又是欢迎,又是宴请,力图请蒋百里以第五路军总指挥的名义,迅速赶赴前线,指挥唐生智所部反攻。蒋介石以为第五路主力军第五十一、五十三师的高级将领都是蒋百里的学生,而蒋唐又过从甚密,让蒋百里去指挥唐的军队,应该可以应对自如。然而,蒋百里“是个洁身自好之士,岂肯以师道之尊而夺门人之席,当然敬谢不敏”。他提出两个理由:第一,第五路湘军两师与唐具有历史关系,如果临阵易帅,必将影响士气;第二,以他这个浙江人去领湘军,即使上面的将领不反对,也会引起下面士兵的怀疑。蒋介石看他这样说,也就不强求了。蒋百里认为,要想振奋士气,挽回颓局,只有让唐亲自去指挥。而唐部将领又每隔一天发一个电报,请蒋放唐回郑州主持作战。可是,蒋介石对唐防而又防,不想放虎归山。蒋百里见蒋介石两头为难、犹豫不决,便以身家性命担保唐决不会与冯合作反蒋。这时,蒋介石才勉强同意放唐回到军中。
为了安抚、拉拢唐生智,10月13日,蒋介石邀唐到南京城外的汤山温泉共度周末,并请戴季陶作陪。蒋先入池就浴,戴乘机提出蒋、唐结为金兰之事,唐表示不敢高攀,因而作罢。蒋则对唐大谈1926年北伐的光荣历史,称那时候大家朝气蓬勃,众志成城,因此能够一鼓作气攻下武汉。然后他又把话题转到当前,指出只有恢复这种朝气,以同志之亲加手足之谊,去奋力拼杀,才能真正统一全国,希望唐真诚合作。其实,唐生智知道蒋是不可能精诚合作的,只不过是要利用他罢了。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唐生智为了逃离虎口,回到军中,便向蒋表示“军人以服从为天职,领袖有命,谁敢不从”!于是,唐、蒋暂时相互让步,共同讨冯。第二天,蒋即任命唐生智、何应钦为讨伐西北军之一、二路总司令。16日,陆海空军总司令部又委派了五路“讨逆”军的总指挥,其中,唐任第五路总指挥。
17日,蒋令唐赴郑州督师。唐启程时,蒋氏夫妇亲自送行,且与唐同乘一辆车,唐坐中间,蒋与宋美龄分坐两旁。车到下关后,蒋还装模作样要送唐渡江上火车,经唐力阻而罢。唐登上渡江小火轮后,还望见蒋伫立江岸,频频挥帽致意,其礼数之周到,为他平生所少见。
唐生智到达郑州之后,在火车上设立了总指挥部,并电请前方各将领速赴郑州参加军事会议,讨论反攻西北军的问题。他部下的高级将领为蒋软禁唐而抱怨,纷纷向他进言,劝他不要为蒋卖命。他们说蒋门户之见很深,除了嫡系部队外,把一切杂牌军都当炮灰使用,目前利用他们打西北军,将来兔死狗烹,又会拿他们开刀。既然如此,又何必为蒋充当炮灰呢!唐则另有打算,因为冯独吞了唐二次北伐的果实,又配合桂系西征讨唐,唐认为冯也有门户之见,如果助冯打蒋,将来也难保不做“功狗”。唐、冯虽同受改组派策动,但唐不愿助冯打蒋。相反,唐生智希望利用蒋介石的军火和物资,先挫败冯军的锐气,然后再联合各路诸侯,与蒋争夺天下,以改变当时寄人篱下的局面。
唐生智对蒋介石也是半信半疑,进行敷衍,甚至口从心违。唐刚抵郑州,就接到蒋的特急密电。蒋要他趁韩复榘来郑州参加军事会议的机会,将韩就地正法,并请唐乘势接收韩、石各部,同时接任河南省主席职务。唐阅后大吃一惊,更知蒋之阴险毒辣。不过,他并不打算执行蒋的命令,而是乘机拉拢韩复榘。韩到郑州后,即与唐相见。唐屏退左右示以蒋电,韩知蒋要杀他,吓得面如土色,跪在地上求唐饶他一命。唐就势抚慰,要韩与他合作进行反冯、反蒋,并嘱韩与石友三多接洽商量,因为唐、石已有约在先。
正当唐生智部署反攻的时候,西北军在豫西又发起了攻击。19日,孙良诚部在巩县之洛河桥附近,用大炮向唐部第五路军猛攻,驻孝义之唐部炮兵予以还击。同时,洛阳以南临汝一带亦发生战斗。第二天,唐生智乘铁甲车赴黑石关前线视察,为鼓舞士气,他对官兵进行了训话,声称“此次声讨西北军,完全为党国而战”。实际上,他是在为自己而战。当天,唐又返回郑州,召集杨杰等举行军事会议,决议电请蒋介石颁布总攻击令。22日,唐在与何成浚、何应钦会商军事后,又赴漯河视察。26日,两军在巩县至登封之间全线开火。第二日早晨,孙良诚部猛攻登封之第九军魏益三部,唐生智令第八、第十军各派一部增援,均已到达阵地。28日一早,唐又率随员乘专车赴孝义转前线督战。当天,何应钦对记者发表谈话,称“前方军事已布置妥善,预料一月内即可肃清西北叛逆。本日前方已下总攻击令,前线军队齐向洛阳方面猛攻”。
29日,蒋军分三路进攻西北军,唐生智、方鼎英、何成浚、杨杰均赴前方督师,在西村、黑石关、登封、临汝、禹县、郏县以西激战。唐部第五十一、五十三师在登封一线作战,打得最激烈的是西村和黑石关之战。冯军刘汝明师等部攻势甚猛,唐生智为了振奋军心,亲自赶赴西村,住在一座关帝庙里,指挥作战。战斗进行了三昼夜,几经激烈的冲击,冯军终于不支,纷纷向洛阳方向溃退。31日拂晓,第五路军王金钰第四十七师以五个团的兵力攻占了登封。
11月1日,龚浩师在蓝田镇附近与冯军梁冠英部激战,肉搏数次,将敌击溃,夺获对方迫击炮七门、机关枪八架、步枪二百余支,俘敌数千名。敌军死伤数百名,龚师官兵也伤亡百余人。正面则由蒋锄欧派铁甲车冲击,在黑石关以猛烈炮火掩护安国勤各部渡河袭击。
正当唐生智组织反攻有所进展的时候,蒋介石于11月3日抵达许昌,并在此设立了总司令行营,召集唐生智、何成浚、杨杰等高级军官开军事会议,商讨下一阶段对西北军作战计划。会议结束后,蒋令前线各军统归唐生智指挥,立即向西北军进攻。接着,蒋又与唐一同乘车北上,赴郑州视察、督师。
这时,反复无常的阎锡山见形势对冯不利,便倒向蒋介石一边,并于11月5日,在太原宣布就任陆海空军副总司令职,使西北军面临更加严峻的形势。
11月7日凌晨5时,中央军在巩县以西的偃师一带向西北军展开全线总攻击,唐生智担任前敌总指挥,何成浚任中路指挥,杨杰、刘兴分别担任左、右两翼作战。西北军负隅顽抗,双方激战终日。10日,蒋介石赴禹县前线督战,中央军向登封孙良诚部发起第二次总攻,战斗相当激烈。13日,蒋由新郑赴郑州,转赴黑石关阵地视察,并召集唐生智等会商进攻洛阳办法。这时,有人建议唐将蒋扣押,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乘机夺取蒋的政权。唐以明人不做暗事为由拒绝扣蒋。
由于唐蒋暂时携手合作,亲赴前线督师,军心大振,形势也大为改观。11月15日,中央军向西北军发动第三次总攻击,唐生智等临阵督战,蒋介石则赴白沙视察。蒋军开始反攻后,一路势如破竹,连克登封、临汝,占领偃师、平等、伊阳各县,接着又占领了洛阳。西北军退走陕州。
19日,国民政府下令嘉奖对西北军作战有功将领。令称:第五路总指挥唐生智、第八军军长刘兴、第四十八师师长徐源泉、第四十七师师长王金钰、旅长上官云相,均属忠勇奋发,为国宣劳,均着传令嘉奖。过了两天,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会又决定选任唐生智、朱培德为国民政府委员。
当蒋冯战争接近尾声的时候,“护党救国军”第三路、第八路总司令张发奎、李宗仁于11月17日联合通电讨蒋,向广州进发。蒋介石为了主持对粤桂战事,急需回南京张罗,便让唐生智代行总司令职权,办理河南军事及善后事宜。他还下了一道手令,要求所有参战部队都归唐指挥,声称“听他的指挥,就等于听我的指挥一样”,对唐吹捧一番,希望唐继续为他效劳。22日上午,蒋离开许昌赴汉口。同日中午,唐率队赴洛阳坐镇。接着,中央军又攻占陕州,西北军退至潼关一带。至此,蒋冯战争以冯方的失败而告终。
在蒋冯战争中,唐生智亲赴前线督战,率领所部担负正面作战,为蒋介石出力不小,也赢得了蒋的“称赞”。但是,对唐来说,助蒋讨冯并不是目的,而是反蒋的手段和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