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职场重活之漫漫官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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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恍然大悟

回到家中,妈妈江慧正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电视,一个本地电视台正重播83版的《射雕英雄传》,片子虽然很经典,黑白的画面却让陈江提不起兴趣。

坐到妈妈身边,陈江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开口去打探爸爸的事情。现在想想,原来前一世爸爸出事之前自己还真没怎么关心过家里的事,不由暗暗惭愧。

“妈,我们家承包农场的地花了多少钱?”陈江想了想,干脆直接开口。

江慧正看得入神,随口应道:“唔,几万块吧。”刚说完,她忽然醒悟过来,转过头来瞄了儿子一眼,“你问这个干嘛?”

“噢,我随便问问。”陈江自然不会说真话。

“这事不需要你操心,好好读你的书,争取考上大学。对了,你爸呢?怎没跟你一起回来?”江慧一句话就把路子堵死。

“爸去了市里,说晚上回来。”父母就是这一点固执,总希望自己好好读书,别的事情不让碰,陈江心里一叹,不过,他能体会父母望子成龙的一片苦心。

“噢,那我晚点做饭。”江慧身体不大好,现在是纯粹的家庭主妇,在家里做做饭,搞搞卫生,没事看看电视。果园那边,陈名瑞请了几个帮手在打理。

“妈,我们老师说了,死读书上了大学也没有用,他要求我们平时多注意下身边的事,有些知识书本上是学不来的,我这是在为以后做准备呢!”陈江不灰心,再找了个借口。

“哦?你们老师什么时候说的?以前你怎么没跟我提过。”江慧转过头,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怀疑。

“以前他就经常说,不过我前段时间我为了考一中,没有时间跟你讲,现在通知书拿到了,又放暑假,所以就想多了解一点。”陈江信口开河。

这番话听起来合情合理,江慧迟疑一下,终于把情况透露给儿子:“承包这两百亩地,前前后后一共花了五万多块,不过,去年卖一批桔子就赚回来了,除掉亲戚的债务,还有四千块钱盈余。这事你自己知道就好,别到外面跟别人乱说!”说完不忘叮嘱儿子一句。

“知道了,妈。”陈江表面平静,心里却是吃了一惊,1993年,对一个普通的乡镇家庭来说,五万块绝对是一笔巨款。陈江这时才知道,原来当初自己家里,曾经有过这样美好的一个前景。想起后来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一时间,对于春成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

心里默算一下,去年一年卖桔子就超过五万块,那还是第一年;按道理讲,今年肯定会更多,难怪爸爸那么着急。合同期还有两年,这是一笔很大的收入,陈江倒想看看姓于的要从爸爸这里敲走多少钱。

晚上八点,陈名瑞一脸疲倦地回到家中,陈江察颜观色,知道爸爸今天的行程并不顺利。吃晚饭的时候,由于儿子在场,陈名瑞没怎么提白天的事。陈江也不急噪,他现在已经隐隐把握到事情的关键。

夜里十一点过,一家人各自回房间睡觉。过了一会,陈江悄悄走出房间,来到父母的卧室外面,把耳朵贴在门上,探听动静。时机把握得刚刚好,陈名瑞正跟妻子说起白天的事:

“于主任说了,他帮我去打通场里的关系,要我准备三万块,时间有点急,要在三天内筹够。他说有几个领导比较难说话,得多送点礼。”

“要三万?这么多?你今天就是出去借钱吗?借到了没有?”

“走了几家,手上都没几个余钱。放心吧,明天我再想办法,咱怎么也得把这三万块凑齐了,如果那地真被收回,我们就亏大了。再说,保住果园,等年末把桔子卖了,一切都好办,我估摸着今年能卖个七万块钱左右。有了这个底,借钱也容易些。”

“七万块?真有这么多?亏我当初还阻止你种桔子呢,幸好你没听我的。”

“那当然……”

……

听到爸爸接下来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家常话,陈江便蹑手蹑脚返回了睡房。

躺回床上,陈江越想越气,姓于的还真是贪得无厌,一开口就要三万块。在这个时候,三万块钱几乎是一个普通家庭几年的收入了,它的价值可以说等同于他重生前的三十万,甚至更多。但后来爸爸为什么会打人呢?翻来覆去,陈江就是想不通这一点,随后他便迷迷糊糊地睡着过去。

第二天,陈江起来的时候,爸爸已经出了门,想是又出去筹钱了。

想想前世,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边,而自己却只顾埋头书本,毫无察觉,直到爸爸被抓了,才开始关心起家里的其它事情,陈江心里后悔不已。天见垂怜,让自己重生回到这个时代,这次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家人陷入同样的困境了。

胡思乱想了一会,陈江走到客厅,叫了两句妈妈,没见答应,估计妈妈是出去买菜了。无聊之中,他随手打开电视。画面亮起,电视里出现一个很狗血也很经典的镜头:李小龙对反角伸出一只手,食指竖起,左右晃了晃,一字一字道:“我书读的少,你不要骗我。”说完,酷酷地用另一只手的拇指抹了抹鼻子。

一瞬间,福至心灵,陈江恍然大悟,猛地想通了爸爸之所以出手打人的关键:骗,一定是骗。以他对爸爸性格的了解,能让老实的爸爸愤怒到出手伤人,只有一个原因,于春成肯定是骗了爸爸。

想通了这点,接下来整个事件的脉络便清晰可见了。首先,连柳清平这个局外人,都听到消息说农场收回土地改革的事,那于春成开头说的事应该就是真的。其次,通知书上有市政府办的印章,于春成后面所说的“争取争取”以他的身份这个“争取”显然没有什么可信度。

也就是说,于春成根本没有打算象他说的那样,会出面帮爸爸保住这两百亩承包地。以他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也没有这个能力。显而易见,他是看爸爸老实,想骗爸爸一笔;而之后,爸爸发现自己给了钱地也没保住,明白于春成骗了自己,非常愤怒,所以那天喝了酒一冲动,就出去把于春成给揍了,以致身陷囹圄。这样一来,整件事情就顺理成章解释通了。

陈江回想起那天办公室里,于春成那样的表现,八九不离十,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再想起前世爸爸遭受的磨难,家庭大好前程就此葬送,顿时恨得牙根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