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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世上最美好的事(1)

1927年6月4日晚上七点,罗伯特来到特克萨卡纳火车站,买了一张开往圣路易斯的火车票,在“阳光之珠”号列车上预定了座位。这将是他生命中最美好最幸福的一刻。他知道玛丽已经在这列火车上了,过几个小时火车就会抵达特克萨卡纳,他会跟玛丽相会一起去圣路易斯,在那里两个人结为连理,开始幸福的婚姻旅途。买完火车票后,罗伯特来到哈金斯旅馆,跟肯尼尔沃斯先生最后一次会面,彼此道别。他告诉肯尼尔沃斯先生,周一早上股市小幅回落的时候应该买进棉花,同时也是再次买进小麦的时机。肯尼尔沃斯先生肯定地说,他的股票将面临贬值,如果这时候卖掉,造成损失,那就无利可图了。他会再次买进,争取在去纽约之前多赚一些利润。罗伯特说,他打算从圣路易斯发电报给他的经纪人,在周一早上买进棉花和小麦。

肯尼尔沃斯先生离别时祝愿罗伯特成功,他也相信罗伯特一定会取得成功,但一旦遭遇失落和挫折,要永远记住,他将永远支持和帮助罗伯特;年轻人在人生路上总会有失意之时,在到达最终目标之前总会遭遇许多挫折,犯很多错误,如果股票市场有什么不测风云,他可以回来,肯尼尔沃斯先生会尽一切努力帮助他。他把罗伯特当作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就像沃特,他们将会一起在纽约打拼,而且一定会取得辉煌成就。他希望罗伯特能够鼓励沃特继续完成化学方面的学习和研究,他相信沃特会有伟大的发明,他们可以彼此发扬长处,共创一番成就。

“阳光之珠”号列车在6月4日周六晚上,有些晚点,罗伯特的心似乎提到了嗓子眼。他焦急的等待列车驶入。最终,当哨声响起,车站信号灯点亮时,“阳光之珠”号缓缓驶入视线,列车前面的大灯放射出的光芒,是罗伯特一辈子中感觉最耀眼最明亮的一束光。他以飞快的速度登上列车,落座之后焦急的等待,等候列车开出特克萨卡纳二十英里的时候,可以在车厢寻找到玛丽。

时钟的钟摆缓慢地移动着,一分钟就像一年那样难熬,在列车穿越红河之前,罗伯特心想这应该是安全的时候,可以去玛丽所在的车厢跟她会面了。

看到玛丽的时候,她也正望眼欲穿的翘首等待罗伯特,当罗伯特出现时,她立即张开双臂飞奔进罗伯特的怀抱,仿佛她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而罗伯特的喜悦更是无法用言语表达。他们坐在一起描绘未来生活的样子,一直谈到午夜。玛丽告诉罗伯特,一旦她父亲发现她逃离学校,会不惜一切代价寻找到她,阻止他们的婚事,理由是她尚未到成婚的年纪,而完成学业是目前最重要的。

罗伯特问玛丽走出这样一步是否会后悔,玛丽坚决地摇头说,如果她后悔,从一开始就不会答应罗伯特了。她很高兴罗伯特能够很快从股市获利,并很欣慰罗伯特一直刻苦努力地学习《圣经》,现在正是他因着信仰和艰苦付出所得回报的时候。玛丽向罗伯特表示自己对他以及他即将进行的工作充满无以伦比的信心。罗伯特希望周六早上他们到达圣路易斯会是阳光之晨,这样他们就能顺利地举行婚礼,然后离开去往纽约。

玛丽对圣路易斯之行非常兴奋。罗伯特有个小小的惊喜要给她,她问这会是什么。但罗伯特说她必须要等待,到了圣路易斯才会揭开答案。

“罗伯特,假设火车遭遇事故,而我不幸丧命,或者发生不可预测的事情,我将永远不能再见到你,你不觉得现在就告诉我惊喜的内容比较好吗?”

他说:“不,火车不可能发生事故。好运会伴随着我们,明天早上之前,惊喜的内容是不能透露的。”玛丽说:“罗伯特,我睡不着。我觉得自己真的无法入睡,要知道这一切都让我那么兴奋,我们马上就能永远幸福的在一起了。”

罗伯特也知道自己睡不着,但他还是起身回到自己的车厢,试着在到达圣路易斯之前躺着休息一下。他们约定好第二天早早起床,在到达圣路易之前去餐车会面。

罗伯特回到自己的床铺,却总也睡不着。他脑海里不断回响着玛丽的话语,“假设火车发生事故,或者发生别的什么事情,你将永远无法再见到我。”

罗伯特心想,任何事情都不能将玛丽跟自己分离,玛丽所说的事情不可能发生。从玛丽那里回来后,罗伯特感到非常孤独。

玛丽的床铺跟罗伯特的床铺隔两个车厢,但罗伯特相信,慈爱的上帝会因他的信念保护玛丽,不会给她带来任何伤害。“阳光之珠”号不可能被摧毁,等待玛丽和自己的,将是明媚的阳光。在邻近清晨的时候,罗伯特打了个小盹,睡了几个小时。他早早起来,洗漱干净,穿戴整齐。大约8点的时候,他走向玛丽的车厢,带她一起去餐车吃早餐。当走到玛丽床铺前时,他发现床铺是空的。他回到餐车寻找玛丽,但不见其踪影,然后穿越整个车厢,仍不见玛丽。列车员告诉他,早上并没有看到她,最后看见玛丽的时候,正是前一天晚上罗伯特跟她一起聊天的时候。罗伯特重新从头到尾搜索整列火车,越来越不安和焦虑。他回到玛丽的车厢,请求列车服务员寻找玛丽的行李,找遍整节车厢后,发现行李也不见了。罗伯特开始变得疯狂,他想象不到玛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她的行李也不见了。列车员告诉罗伯特,前一天晚上列车并没有遭遇抢劫等意外事件,一切都很正常。列车员整晚都没睡,一直在引导乘客在各个车站上车和下车,但都没有看到玛丽的踪影。列车长和列车员车厢的负责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他们一起帮忙从头到尾的搜寻列车,仍一无所获。罗伯特并没有向列车员或列车长解释,他们即将要到圣路易斯举行婚礼的事情。列车长告诉罗伯特,事情很明显,玛丽在昨天晚上下了火车,带着行李。罗伯特的精神几近崩溃。他不断设想可能发生在玛丽身上的各种不测。他想玛丽可能在那天晚上精神失常,将行李从窗户扔出去,自己也跳下了火车。还想她的父亲可能从某种途经获悉了他们的计划,派人秘密登上火车,在某一个站点将玛丽带走。但不论怎么想,都不能让罗伯特解脱,因为他始终不知道现在玛丽身在何处。他未来的全部希望和幸福在一瞬间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