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意义上说炮灰的劣根性让他们不求怎么样在战场中发挥自己的功效,而是考虑怎么样在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来,当然,任何事情都拥有二面性,这种求生的欲望在某些时刻爆发出来会让局部战争取得压倒性的惨烈胜利。所以棋子在于怎么运用,而不是凭借棋子本身的智慧,这就是组建炮灰兵团的缘由。
——第五军事学院某教官在课堂上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
是的,作为炮灰来说,头盖和其他人是对等的竞争关系,就像很多时候头盖的格格不入让所有人奢侈的扎巫毒娃娃,但是这种关系一旦受到外部的压力,却凝固成了一根绳。
这点让阿玛达很欣慰,作为炮灰军团的最高指挥官知道在潜移默化中的所有人认同了自己的身份,或者说认同了自己的阶层。
谈不上利用这种认同感为自己谋取更多的政治资本,最少让这位已经远离核心政治斗争的指挥官在风烛残年焕发出更为璀璨的光彩,在走向指挥所大门的路上,他想着是不是可以做些让往后教科书上称赞的正面东西,例如抢在部落阵营前面打掉地狱火军团的传送门。
“想兵变?”
被亲卫队阻拦在门口,满口脏话乱喷的炮灰看到表情宛如磐石的阿玛达时,瞬间鸦雀无声,就像刚被正法的小娘们见到自家的乡下男人,扭扭咧咧,没人出头。
“说,有什么事情,如果说不出一个好的理由,我想阿拉贝尔不介意解剖几个活物来验证黑暗魔法对生物的伤害程度。”
菲米司双腿开始打摆子,阿拉贝尔作为牧师营地的最高指挥官,对于研究地狱火军团和部落阵营伤害法术的痴迷程度让所有人惊叹,炮灰军团不少泥腿子被迫派去阵地拖尸,更有不少人进过阿拉贝尔的标本室,绝对的毛骨悚然,绝对的帝波罗在上!
“头盖受到了冥神的召唤。”最后还是萨拉达尔站了出来,“阿玛达在上,您说过,只要撑过半个元年就有可能荣升小队长,可以洗去贱民的身份,进入学院进修。”
“嗯。”
“可他死了,半个元年只差十七天。”
“你们……”阿玛达环视了慌乱躲避自己眼神的人群一周,语调依旧那么低平缓,“是在质疑我说的话?”
“不敢。”
“帝波罗在上……”
“阿玛达大人。”
“以战神的名义发誓……”
……
几乎是统一的动作,所有人跪了下来,声音里的惶恐清晰可辨。
“好了。”阿玛达提高声量,场面静了下来,“来到太阳井高的第一天我就说过,你们的关节是用来挥刀和奔跑,而不是对人卑躬屈膝,这其中也包括我,你们的最高长官。”
“你们是平等的,没有谁的血统比谁高贵,假如你们不懂得这一点,那么你们永远都是烂泥里拔不出的泥巴腿子,永远没有机会成为小队长,永远没有机会进入学院进修。”
“那您的意思……”菲米司推了推厚重的魔法眼镜,他读出了话后面的意思,“您的建议国王已经采纳,可以任命了?”
“哼。”阿玛达没有说话,仅仅轻声哼了一下。如同平静水面溅开的石头,发自心底的欣喜在所有人的面颊堆积,随后阿玛达咳嗽了一声,菜市场又恢复了平静。
“我现在手上有国王亲手签署的五份特赦令,小崽子们,第一份已经填上了名字,其他的四份,让我看到你们的功绩!”
说完,阿玛达转身进了指挥所,而依旧跪在地上的炮灰们甚至忘记问问第一份馅饼被谁拿到了。
回到酒馆后,这个神秘的人选无疑让所有人绞尽脑汁,甚至艾尔玛放弃和暗夜精灵酒吧女招待的调情,也加入了人选的猜测之中。
脸色微微发红的萨拉德尔很大楷的请了所有人一圈,虽然这足够让他倾家荡产仅仅剩下一把已经出现缺口的利刃。
所有人都没有把艾尔玛列入其中,直到阿玛达的传令官来到酒馆,径直走向艾尔玛,没有诵念,没有繁琐的任命,只有一卷羊皮纸,还有一句:“嗨,艾尔玛,别掉了阿玛达指挥官的面子。”
眼睛掉了一地!
萨拉德尔的哈喇子直接垂到了地上。
随后他发疯似地冲了出去,阻拦他的菲米司被带了一路,直至脑袋撞在酒吧大门晕了过去。
艾尔玛也不相信这是真的,傻愣愣的招了招暗夜精灵女招待,说:“给我一个耳光。”
暗夜精灵十分情愿做这个活儿。
“啪”的一声巨响让艾尔玛英俊的脸颊肿得老高,同时打醒了所有游离的思绪,一双双堪比成群结队跑到尸臭熏天战场寻找烂肉的食腐饿狼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艾尔玛。
艾尔玛知道自己不给这些人一个交代自己肯定会交代在这里。
他挠挠头,很似不好意思的说:“其实……其实我只是给阿玛达大人送去第三六纵队的暗夜精灵妹子。”
“我帝波罗……”这是为下手晚了的家伙痛苦嚎叫。
“战神在上……”这是后悔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走裙带关系,其实拉皮.条的应该是自己。
……
总之诸多想法无一不是后悔,却没人怀疑艾尔玛话的真实程度,直到有个人醒悟的叫了起来,“我记得三六纵队的暗夜精灵是第五小队圣骑士的禁.脔。”
“难道团长大人爱好和别人抢食儿?”这是一个仍旧没醒的家伙,当他发现酒馆里已经没了艾尔玛的影子,而所有人发疯似的冲出酒馆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比粪坑里的蛆虫更加没有脑子。
没有人预料到这个开始为这个已经处于衰老的帝国注入了什么样的活力,也没有人知道仅仅炮灰兵团一个普通的小兵最后成为了什么样的传奇。
当游吟诗人将这段艾尔玛的发家史传唱至拉斯大陆的每个角落的时候,所有热血沸腾的年轻人不管是乡下人还是高贵的贵族,全是毫不迟疑的将自己的志愿填写在军事学院或入伍一栏,无一例外。
而作为当事者艾尔玛,非常屈.辱的用分叉地树枝挂着狮子头像的军旗,围绕着炮灰军团、远程军团还有工程军团,总之是人类阵营的所有团部裸.奔了六个大圈,同时还口水飞溅的嚎叫着:“阿玛达大人啊,您是我心中永远的爱,我的菊花,只为您敞开!”
同时可怜的萨拉德尔被指挥所的护卫重殴打了一顿,着实让先前因为职责被下了不少阴手的护卫舒服了一下下。
还有一个不能遗忘的人是菲米司。晕倒在酒馆门口,被所有人从头到尾松了一次骨的他住进了阿尔贝拉的实验室,随后的事实证明阿尔贝拉对人体骨骼构造地研究让人咋舌,一个骨头碎得像面条一样的家伙最后成为五份任命书中的一位,这无疑让阿尔贝拉的实验室成了菜市场。
艾尔玛的“和蔼可亲”让炮灰军团,几乎包括整个前线阵营的所有人在冥神游荡的战场获得了不少快乐。也让艾尔玛的床伴增多了几倍,毕竟各个种族男人们的某个部位束缚在该死的布片和铠甲后面,这种直观的看到那个东西摇来摆去真的很诱惑!再加上它的尺寸……
腼腆绝对不存在战争第一线的女人身上。
哲学家尼采说的。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为这件出格的事情感到高兴,最为愤怒的是渴望艾尔玛菊花的那位指挥官,套用笑得下巴脱臼地传令官原话,他将外面发生的事情原封不动的讲述给指挥官听完,阿玛达的头发和胡子向着帝波罗的方向耸立,而且全部变成了血红色,那把部落阵营指挥官过来研究战略时送的礼物,三百八十多磅重的巨型狼牙棒被他一之手操起……
还有一句成为未来日子里所有人传诵的经典,“我今天就用狼牙棒去爆他的菊花,并且三十一次。”
哦,忘了提一句,这句嚎叫的声响超过雷神卡弥达足以震碎所有人耳膜的禁忌魔法!于是我们的食.尸.鬼又有了一个新的绰号:三十一队长!
第二天帝波罗打着哈欠慢慢爬上天空,当泛出一丝白色,紧急集合的魔法弹在天空绽放,不管托着脱臼的下巴、还是捧着肚子的所有种族收敛脑子里的情绪,冲向验兵场。
有些老兵清晰的记得,地狱火军团的主力用部落阵营的飞艇在深夜偷袭联盟营地,为的是挑起两个本来就是血海深仇种族之间仇恨的时候,紧急集合的魔法弹都没有在天空绽放。
这让所有人鲜血不由得沸腾,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或许,决战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