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寒风文集
33679200000078

第78章

意图很明显,以少数部队抑留敌人八个军于大别山北麓,侍敌人合围大军向心开进之际,我主力转出敌人合围圈外。四十四刘伯承司令员、邓小平政委率一、二、六纵队主力向艮江北岸作宽大的机动作战。一九四七年十月一日,自白雀园出发,一步步登上大别山主脉,上到河南、湖北交界的小界岭上。刘伯承司令员、邓小平政委坫在岭上向南望去,一派绿色的海洋似的山峦,波涛起伏,汹涌澎湃,从大别山主脉以下流向南去,消失在一片雾气迷茫的远方。云雾苍茫,水天相接,望不到尽头。大别山已经披上了艳耐的秋装,秋花盛开,林木葱茏。竹林掩映着瓦蓝色的村庄。山冲间田陌相连,稻菽飘香。一层层梯田,一片茶林,把山河装点一新,真有世外桃园之感。正看着山路上走来两位老人。看样子一位老人双目失明,一只手搭在另一个人的肩上,一只手拿着一个细长的竹竿在敲敲打打地探路。搀扶的人年纪也不轻了,在五十岁开外。两位老人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地走着。刘伯承司令员走上前扶住老人,自己站在路边广老人家慢慢走。”

听到这亲切的卢音,双目失明的老人怔住广。走上来仰起脸,用望不见的眼睛对着说话的人。多么长的时间,听不到这种亲切入耳的声音和热情、尊敬的称呼丫。老人想起了什么,睁着失明的双眼费心地思索着,难道是当年的红军又回来了吗?这种声音是装不出来的。老人激动地双手颤抖,紧紧拉住刘伯承司令员不放。如果是白狗子,早就用大巴掌打上来,然后用皮鞋把他踹到山沟里去了。老人说:“天哪,真的是当年的红军?不是在做梦吧!”说着用颤抖的手顺着司令员的手往上摸,摸摸衣服,摸摸肩头,摸摸领子,摸摸胸脯。最后老人弯下腰去,双手摸司令员的腿和脚。.当他摸到⑷令员穿的草鞋,老人一下抱住司令员的腿,禁不住呜呜地痛哭起来。刘伯承司令员弯下腰去搀老人。搀扶的人说:别动他,让他哭吧,让他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吧!红军走了,百姓的眼都盼瞎了,泪也流干了,不能说笑,连哭都不能痛快地哭啊他这不是难过,是高兴,把你们盼回来了,”说着他也哭起来了。周围的人眼睛都湿了。双目失明的老人关切地叫:你们还走吗?”

刘伯承浏令员搀起老人说:“不走]形势变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开始反攻广。”

老人说广千万别走了!”

搀扶的人把周围的人打量丫一遍,悄悄地向双目失明的人耳边说:这是大官。”

双目失明的老人问:你是一位什么宵?”搀扶的人小声说:像司令,后边还有好多队伍。”

议目失明的老人省悟过来了广你们就是刘邓大军吧!刘伯承,邓小平,刘邓大军?”老人急切地问:告诉我……”刘伯承司令员说:“是。”

老人兴奋而又惊奇,望着司令员说:“你们六月过黄河的时候,二令甩宽的黄河一夜冻成冰,冰冻得结结实实,你几十万大军从冰十走过去,楚真的吗?”

老人不等对方回答立刻又说广淮河水涨没法过人,你们一到,淮河水立刻落下去;国民党兵追到河边,淮河水又涨起来。老百姓都是这么说的,到处传开了。你们这次真的不走了吗?”

刘伯承司令员说广老人家,我们真的不走了。不过还不能过上太平日子,还得和蒋介石拚一场啊!”

老人问:“约摸多长时间?”

刘伯承司令员说广少说得一年广老人想了一下大度地说:行啊,二十年都过去了,一年不算长,大别山的人顶得住,有我们军队在还怕什么?”老人请求说广让我挨个地摸摸你们吧!我的眼睛瞎得太早了”老人伸着手挨个地摸着从身边走过的战士。老人不住地说:“孩子们,你们辛苦了!大别山上,什么东西都让白狗子抢走了,百姓就剩下一颗红心等着你们来啊!”这里是鄂豫皖苏区,又是中原解放区。日本投降后,蒋介石以三十万大军围剿这里,全国规模的内战就是从这里开始。中原人民解放军于一九四六年六月二十九突围。时隔一年,一九四七年六月三十日,我军开始反攻。刘邓大军突破黄河,千里跃进大别山。当年的红军又回来了。大别山雄峙于长江北岸,层峦耸翠,郁郁苍苍,马尾松、棕树、枫香、黄杨、棕榈,覆盖着所有山岗。今天大别山又以挺拔的英姿展现在她的子弟兵面前。正像坚强的大别山一样,她的战士也以坚强的意志,飒爽的英姿,面对强敌展开进攻。十月一日,杨勇部和中原独立旅,解放新县。十月三日,杨勇部解放宋埠;同日陈锡联部于皖西张家店,歼八十八军的六十二师。十月二[日,陈锡联部收复望江。七月二十二日,杨勇部和中原独立旅张才千部全歼蕲春、瓦子街敌人。杨勇部解放江北重镇武穴,兵临长江。白雀园会议之后,大军到处,所向披靡,横扫长江北岸、威震南京、武汉鲁西南,华东野战军外线兵团司令部,一切都是整装待发的样子。司令部的地图上标出各纵队越过陇海路南下的路线,东迄安徽宿县;西到河南朱仙镇、邬陵;南到安徽阜阳、颍上。从东到西华东野战军是一纵、三纵、四纵、六纵、八纵、十纵作宽正面地展开。这是南线三军兵力最雄厚的一军。陈毅司令员说广蒋介石以九个军扫荡大别山北麓,刘伯承主力逼临长江。陈赓东来出击豫西伏牛山区,我外线兵团在豫皖苏展开,直逼淮河,抚大别山敌人侧背,钳制大别山敌人,使刘邓在江北岸顺利展开。我左后一军进人战略位置,把‘品字的三个口宇集中一下。以达到相互配合之作用,”他说广毛主席叫我去中央。叶飞、陶勇两纵队去江南问题,待我见到毛主席再议。你有什么说的?”

粟裕副司令员想了一下说:“七月二十三日,毛主席电报,提到叶、陶两纵出闽浙赣,创立闽西根据地;第二步出院西,建立临时根据地;第三步相机渡江至皖南;第四步至闽浙赣。”

他说:“対邓大军跃进大别山,完成战略展开,这一决定不管出谁的主意,都是英明的决策。虽然刘邓大军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兵员削弱,重武器丢光,但在中原构成犄角之势,使得蒋介石顾此失彼,应接不暇。如果再来一次跃进,挺进江南敌人的深远后方,孤军深人,那后果将兑把一个强大的战略兵团变成游击队,像三年游击战争时期那样。而外线兵団则大大削弱……”他说广等于把一个‘强变成两个‘弱,。不过中央还没作成决定,不好多提意见。中央会权衡轻重的:陈毅对令贷明白对方的意思。把一个强大的兵团,变成一个游右兵团,他们的作用是有夭壤之别的,在中原我南线三军品字展开,和孤军深人是完全不同的。粟裕是对的,他也知道他的中央一行扪负的是什么任务:“我尽量向毛主席陈述我们的理由。供毛主席参考。我们是下级,最后还是以中央为准。”

粟裕说:“二十多年已经战斗过来了,力量使用不当,至多不过把革命推迟几年而已!”

他停了好久才说广战略展开已经见到很大的成效,蒋介石变重点进攻为重点防御,战局于我有利,既要争夺中原,中原兵力应当加强,而不是削弱,应该是充分利用这种形势,集中力量在中原消灭蒋介石主力。”

他向陈毅司令员说广你还有什么指示?”陈毅司令员说?“先南后北。先南是一出手,大军直抵两淮,展开:作,扫荡土顽,开辟战场。后北是威逼陇海路,威胁徐州、开封。现在我们所处的地位是,四战之地,北制陇海,东控津浦,西傑平汉,南扼两淮。”粟裕送陈毅司令员到门口问:“你走哪一路?”

陈毅司令员说:先到西桕坡见朱总。再过胭脂河,从那里去陕北广粟裕说;“带去我的问候。”

华野外线兵团六个纵队分路南下,越过陇海路向豫皖苏大平原作宽正面地展开,步兵、骑兵、炮兵、辎重,大队人马向南开进,在大炮的轮子下,在战士的脚下,豫皖苏的土地日日夜夜地顫动着。巾原大地惊醒了。饱受战争创伤的中原人民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笑脸相迎自己的趴伍。陈粟大军排山倒海,气壮山河,雄伟的战略进军,直逼两淮。陈士榘说:“我们南下,邱清泉和胡琏会跟踪面来。”

粟裕副司令员说:我直逼阜阳、颍上,让邱清泉、胡琏尾我南下。尔后我以八纵打陈留,威逼开封。让蒋介石应接不暇。”

四十六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坐立不安的。刘伯承兵临长江,武穴、望江失守。接到电报:李先念带晋冀鲁豫野战军十纵、十二纵渡黄河南下。陈赓东来,子韩城包围了李铁军。陈毅兵临两淮。蒋介石真感到棘手了!郭汝瑰说:“应以有力部队直人大别山腹心。不准刘伯承形成根据地,不给他造冬衣的机会。陈毅也不应该让他在淮河边上喘息。我主张打鲁西南,切断共军黄河北岸的补给。现在作战,打的是物质战争,没有冬衣,没有物资供应和装备就会自趋灭亡,作鸟兽散。”

他望着蒋介石,看对方作何反应。他担心地说:“刘伯承把国军主力抑留在大别山北麓,乘虚南下,横扫长江北岸,有渡江南下的企图:蒋介石最怕这一手,如果到刘伯承出现在长江以南,将使他帝的基础动摇,不论如何要破坏刘伯承渡江的意图。不许刘伯承在长岸立足。他向郭汝瑰下了一连串的命令:命令胡琏以十八军追击李先念;命令邱清泉以五军向陈毅压迫;命令青年军二〇三师速开九江布防;命令四十军附五十二军的八十二师南下尾追刘伯承,不许刘伯承立足,破坏刘伯承一切南渡长江的企图。至此,蒋介石还没完全明白刘伯承的意图,不想停止对大别山北麓的清剿,他认为刘伯承存在不住,伤亡大,逃亡严重,已经丧失战力,所以敢以五个团对刘伯承实行跟踪追击。蒋介石又一次登上庐山。这次登庐山,比起一个月前来,形势变化了,那时只刘伯承上大别山,陈赓南来,陈毅还在鲁西南;现在中原已经满目疮痍。蒋介石下令,在庐山召开军事会议。四十七刘伯承司令员,邓小平政委带指挥部沿着董店、甘家冲、宋家冲、叶家河、岐亭、柳子巷进人江北平原,在这里接到情报:“四十军三个团、附五十二军之八十二师尾我南下。”

机要科长送来毛主席的电报,毛主席建议:“派三个旅到平汉路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