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革偷偷的把红木匣子拿回了自己的家,他想趁着机会把东西给王老头送回去,这倒不是他良心发现,也不是他认识到这东西真有什么宝贵之处,而是,他想接近王文静。
刚才那美妙的时刻过后,杨革送走他们父女俩,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失落,一下午的失魂落魄。于是他就要想办法去接近王文静。
而送这东西,既能博得老头的好感,又能见着王文静,岂不一举两得?反正放在那里早晚要毁了,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杨革坐在屋里,左思右想,一直念念不忘着她,想要送去,但总觉得不好意思,他开始恨自己下午的做法了,他真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回到中午抄家的那个时间,他想他会替她们父女俩个解围,或许能够博得那个女孩的好感。
“唉,这要那女孩以后怎么做人呐!我真是混蛋,这不是害了人家一辈子吗?我真的是坚定的XX党人吗?我这做的是人事儿吗?”杨革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做,好像当时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一样。自己哪来的这种勇气?
天气还是闷热,根本不像是秋天的样子,北京城不该这么热的,今年是怎么了?
深夜,杨革热得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扭头望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那个头骨,不觉大感惊讶,这小头骨怎以变得那么红?好像比他刚见到的时候更红,红得可怕。他下床,走到头骨跟前,伸出手摸了一下,那头骨像是一团热火一般,灼得杨革赶忙缩回手。
“哦,我说怎么这么热呢,大概就是这东西放在屋里的缘故吧,这真的是个宝贝?或许冬天放在屋里会暖和吧!”杨革又自言自语的说道。他穿好没有军衔的军装,然后拿了一块布垫着手,把头骨拿出屋外,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又回屋拿上收音机,躺在躺椅上纳凉。今天夜里的月亮真亮!适合静坐一会儿。杨革这样想道。
深夜了,收音机几乎没有了信号,他转了好几遍台,除了嘶嘶声外,没有一点其它声音。杨革又胡乱拧了一圈,刚想关掉,突然,里面传出了声音。
“北京电台,为各位听众插播一段新闻,大战犯、大卖国贼溥仪于今天夜里2时30分病故,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杨革呸了一声,大战犯,死就死了,还广播什么?收音机里又传出了声音,讲一些溥仪的生前简历,什么写了一部书我的前半生啦,这部书怎么怎么不好啦名义上是写大战犯、大卖国贼溥仪的劳动改造过程,实际上是配合帝修反反华、为刘邓黒司令部在中国复辟资本主义、搞反革命政变大造舆论的。是一本彻头彻尾的反革命复辟宣言书等等。
杨革反正睡不着,又搜不到其它台,就认真的听了起来。
“******,我的上半身?还下半身呢!取个书名都不会取,这么猥琐,真的是封建主义大卖国贼,一点学问都没有!”杨革恶狠狠的说。
“皇帝!话又说回来了,他的上半身下半身的还真享福了,整天吃香的喝辣的,还该给他改造改造,要不然他还不知道什么叫老百姓呢!唉,我要是真能享几年这样的福,那也不错,哈哈……咦?这是怎么回事?”
杨革正自言自语想得出神,却发现放在石桌上的头骨在月光下突然由红变白,是那种惨白,白的可怕,白的透亮,比月亮还要白。他不知不觉的被这种白吸引了,目不转晴的看着头骨的眼部,那里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吸引着他。
头骨转出一股旋风,就在杨革的眼着刮着,他站起身,不受控制的往那道旋风前走去,恍如僵尸一般。
刚杨革把头插进旋风里的时候,那一霎那间,他突然惊惧的想起了那幅被他扯碎的画,他好像就是画里的那个人!对一定是,自己就是画里的那个人!我要死了,死得不明不白,明天当被人发现的时候,自己肯定是个无头尸,唉死的真难看,我的革命理想,我的抱负,什么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