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金镶玉研制得很成功,那件兽纹青铜樽也该还回来了吧。”乔掌事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
苏青荷早有准备,解释道:“虽是成功了,但目前为止只有段公子能完整地做出来金镶玉,明日要把这玉狮子呈给皇上,原来的青铜樽还得作为范本,段公子好用来教授店里的伙计,段公子作为局外人,帮了瑰玉坊这么一个大忙,怎么也得让人家落点好处不是?”
乔掌事活了这么大把年纪,略一沉吟,便明白苏青荷和段离筝打得什么小算盘了。
“段公子说,最多十五日,便将青铜樽归还。”苏青荷垂眼道。
见她都如此说了,乔掌事若再不不同意,就太不通人情世故了,再者,青铜樽要回来也是堆进库房,还不如卖段离筝这么个人情,再再者,段离筝怎么说也是侯府公子,不同于一般的平民百姓,乔掌事于情于理,都没有理由拒绝。
“十五日后务必归还青铜樽,万一银作局查账,突然来我这要东西,交不出来,麻烦可就大了。”乔掌事又恢复了往日的面无表情,端肃地说道。
苏青荷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在她和段离筝研究金镶玉的一个多月来,三王爷倒没有再来找过她,兖州荷宝斋也没什么消息,京城的紫罗兰风已经刮到了兖州,卢骞估计正在忙着收钱……
金镶玉的出世,引发了京城玉石圈的轰动,玄汐阁本就是京城生意火爆的玉石成品店之一,而这几日则完全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前来购买围观金镶玉的人快踏破了门槛,那些个卖价不菲的金镶玉被迅速地抢购一空,每日玄汐阁刚开店门,都有人在那里排队侯着买金镶玉。现如今,能够拥有一件金镶玉,在贵族圈里都是一件很有身份的事。
这几日玄汐阁的收入,不仅填补了这一多月来的亏空,还小赚了一笔。
翌日,苏青荷如约揣着玉狮子,来到了宫门前,而乔掌事已经在等着了。
乔掌事看着她从马车上下来,对她使了个眼色,苏青荷会意,走到她身后垂头站定。乔掌事给守门的侍卫看了瑰玉坊的掌印,俩人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宫廷。
这已算得上是苏青荷的二进宫,不管是心态还是行止,都比第一次从容许多。过了宫门,有个眼熟的太监来迎,苏青荷抬头仔细一瞧,不正是皇帝身边的首席大太监刘启盛么。
刘启盛对着乔掌事作了个揖,满脸喜气地笑:“掌事快随我来罢,皇上下了朝便留在文德殿等候二位了。”
乔掌事点了点头,刘启盛转身引路,二人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文德殿紧挨着金銮殿,是平时皇帝上下朝稍作休息逗留的地方。没走多久,苏青荷便瞧见了那巍峨耸立的金銮殿,
文德殿看起来仅有金銮殿的一半大小,但更为素雅清净,两层的汉白玉高台,亦不乏尊贵气派。三人上了石阶,走到殿门前,刘启盛顿下脚步,转头对她二人笑道:“圣上和贵妃娘娘在里面,二位大人稍等片刻,老奴先进去通传一声。”
苏青荷心中微凝,贵妃娘娘,如今宫中只有一位贵妃娘娘,就是她的老对头、点翠楼的东家卢远舟的女儿,这可真是巧……
苏青荷面上不动声色,站在乔掌事身后,袖手老实地在殿外等着。
皇帝忙了一早上朝政,下了早朝正是全天最放松的时候,心血来潮提笔写了两副字,卢贵妃在一旁服侍着研墨,一副举案齐眉、鹣鲽情深的和谐画面,忽闻刘启盛进来传报乔掌事二人已到,老皇帝更是喜上眉梢,忙挥手道:“快传他们进来!”
刘启盛领命出去后,不一会,引着乔掌事和苏青荷二人进来,二人双双跪下给皇上请安。
皇帝直接从位子上站起,走近她二人面前,语气有些急切和欣喜:“快平身罢,东西带来了吗?快拿来让朕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