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与厢房之间,有圆月亮门儿,可以穿行。外院,东西各有一道花墙,中间是月亮门儿,院子里许是平时疏于打理,长了不少杂草,不过几株两米多高的西府海棠长得郁郁葱葱,十分茂盛。
贺先生领着他们穿过宅门,垂花门,抄手走廊,经过厢房、圆月亮门儿、耳房,来到了正方大厅,这一路谈笑,也相当于把整个宅子都看了一遍。
进入大厅落了座,贺先生亲自给他几人沏茶,开始介绍起了他自己。原来这贺先生是兖州城有名的西席先生,专门做达官贵人家的私塾,桃李可谓遍布整个兖州。此次匆忙卖宅子,是因被京城东淮侯府相邀,推拒不得,只得变卖刚购置好的新房,携家眷北上。
两盏茶的时间,几人寒暄得差不多了,价钱也都在寒暄中谈妥当了,连带那些全新的家具,那位贺先生总共只要了三千五百两,这估计也是看在殷守的面子上,卖了一个人情价。
贺先生呷了口茶,慢条斯理道:“其实在下还有个小小的请求,还望苏姑娘能够答应。”
“贺先生请讲。”苏青荷忙道。
“我此次携家眷乔迁京城,说是当入幕之宾,实则也是寄人篱下,不便把仆人随从全带过去。有位跟了我多年的老仆,为人老实本分,还烧得一手好菜,她们孤儿寡母,我这一搬走,她们也无处可去,还望苏姑娘能够将他们留下,月钱什么的,都好商量。”
苏青荷听了倒是轻出一口气,养两个家仆而已,跟贺先生这番人情相比真心算不得什么。何况这整个宅子足有近四百平米,她和小包子哪里住的下,也正需要请家仆来打扫。
苏青荷忙笑着回道:“这还什么请求不请求,这算是帮了我的忙了。”
随后,苏青荷将银票如数交给了他,同时拿到了房契和地契以及大门钥匙。几人临走前,贺先生又叮嘱了一遍:“明日****便要启程上京了,这宅子我已交人里里外外打扫了一边,床褥也都换上了新的,苏姑娘如果方便,今日便可入住。”
苏青荷自是连连道谢。
走出宅门,古韵凑到苏青荷身边,无不羡慕的说:“虽然我家府邸建得恢弘气派,但我那群不省心的姨娘整日里作妖作怪,整个府都让他们搞得乌烟瘴气的!真羡慕你能在外独辟府邸,既清净又没有长辈在上面压着管,简直是世外桃源啊。”
“古韵!又在妄议长辈们的是非。”古意负着手,脸色有些愠怒。
古韵吐吐舌头,却老老实实地住了嘴。
此时天色又渐渐暗了下来,听闻苏青荷明日欲参加斗石擂台,原本对斗石毫无兴趣的三人当下眼神泛光。
殷守定定地看她道:“你真打算用那块五公斤的白沙皮去打擂台?”
古韵一听到“五公斤”时,原本兴奋地发亮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试探地问:“清荷,你别是被云映岚给激将到了?五公斤的毛料,也太悬了……”
苏青荷眉眼弯弯:“试一试罢,权当玩个游戏了。”
三人静默不语,看向苏青荷的眼神明显带着担忧。
古意兄妹和殷守三人暂住在城北的客栈,正好与苏青荷方向相反,走到巷口时,几人约好明日聚首的时间,便分开了。
苏青荷回到客栈,小包子还是在乖乖地练字,只不过这回练得是从掌柜处那里借来的,正经的字帖。
苏青荷让他收拾好笔墨,自己则过去收拾衣物包裹,小包子觉着不对劲,轻声问:“这次要换客栈住了么?”
苏青荷捏捏他的脸蛋,小包子没有躲,一副任她蹂躏地模样:“不是客栈,是新家。”
小包子眼睛睁大了一瞬,又恢复了平静,他已经适应阿姐给他时不时带来的惊喜,收拾完笔墨,过来帮苏青荷收拾衣物被褥。
在客栈吃完晚饭,苏青荷带小包子去琳琅轩取了那块毛料,推拒了曹掌柜的一番挽留,径直去了新宅子。
宅门是半敞开的,苏青荷踏进去时,恰看到庭院中间有一位身材略有些肥胖臃肿的妇人,正坐在一个矮杌子上在柴房门口洗菜,一位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惦着脚尖,一跳一跳地在修剪海棠树的枝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