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为什么要去参加御用相玉师的选拔,苏青荷一点也不稀奇,只要被选上出来便是二品的官衔,云映岚她爹巴望了快三十年的大理寺卿的职位,不过也才从三品。虽然这御用相玉师的二品没什么实权,但好歹是在皇帝手下做事,每月拿的是俸禄吃得是皇粮,从此便能在京都横着走。
接下来便是二人依偎在一起、你侬我侬的景象,苏青荷没兴趣再呆下去,转身沿着小径,原路返回了那排木屋。
苏青荷回到房间,在罗汉床上小憩了会,没过多久,殷守来敲门说是讲经快开始了,苏青荷便整衣起身,和他一起去了佛坛,随行的还有秦珍几位与殷守相熟的公子哥。
那几位公子皆是举止风雅的文人,说话也得当,苏青荷同他们一道走,并未感到不惬意,有人问她话,她便回一句,很快一行人便走到了讲经台。
此时佛坛下已围坐了一群身着华贵的公子小姐们,一行人不出意外地遇见了韩修白与云映岚。韩修白眼带惊喜,想过来同她和殷守打个招呼,却被云映岚扯住了袖口。云映岚冷冷地瞥了她和殷守一眼,皮笑肉不笑地杨扬下巴,算是打了个招呼,此时悟真大师已经来到香坛前,讲经即将开始,韩修白也不好再起身走动,只得冲她二人歉然地笑了笑。
所谓的设坛讲经,不过是将一些民间有关佛法的奇闻轶事,大师讲得通俗易懂,苍老却愈显睿智的嗓音娓娓道来,众人皆听得专注,沉浸在佛法的玄妙中。
苏青荷也听得津津有味,有些在古人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放在现代来看稀松平常,甚至会感到有些可笑,不过在娱乐项目很匮乏的古代,这已经算是个不错的消遣与打发时间的方式了。
讲经结束,众人各自散去,场面有些混乱,殷守和苏青荷便没有跟秦珍他们走拥挤的大道,直接从旁择了小径,只消绕一小片竹林,便能直接从寺门离开。
而人流对面,韩修白眼见着他二人从小道离开,只无奈地跟秦珍几人寒暄了几句,心里暗骂殷守这人见色忘友,二人数月不见也不知道过来打个招呼,同时心里苦笑,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表面上来京是探望兄长与几位京中好友,事实上是为了谁,他自己心里明白。
韩修白望了眼身边巧笑嫣然的云映岚,收到她的信件后,他几乎马不停蹄地直奔来了京都,却没想到她叫自己来,只是为了争取御用相玉师的名额。
韩修白眼底闪过一抹落寞,再看向云映岚时眼里又浮现出无限的宠溺,唇角不由自主地弯起:“我送你回府罢。”
苏青荷殷守二人乘着马车回到了客栈,此时日落西山,天边的霞光似一团灼人的火焰,青石板道上洒着一层金灿灿、暖融融的余晖。
二人从马车上下来,苏青荷跟他道了别,正转身准备迈进客栈,只听殷守有些慌乱地匆忙喊了一声:“等等。”
苏青荷疑惑地扭头看他。
殷守走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只翡翠镯子,递到她面前:“这个,送给你。”
那只镯子如水般剔透,中间夹着几道阳绿丝带,像是蜿蜒的溪流中飘着的几片杨柳叶子,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波光粼粼,好像摇一摇就能晃出水来,这镯子正是由殷守那天赌涨了的那块金丝种制作而成。
苏青荷满脸惊愕,连连摆手:“这我不能收,太贵重了。”
“你就收下吧,如果那日不是你出声提点,我也就把这金丝翡当做垮料给丢了。”殷守望着她的眼神无比认真,不由分说地直接把手镯塞进她的手里。
苏青荷心里其实很喜欢这金丝翡翠,尤其是一触碰到那冰凉细腻的玉质,怎么也舍不得将它还回去了。
于是从袖中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亦塞进殷守的手中,笑盈盈道:“那就算我买下了,谢谢你。”
不等殷守有所反应,迅速地转身地拐进了客栈大门内。
殷守愣愣地站在门口,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了眼手中的银票。轻叹一口气,殷守有些地意兴阑珊地上了马车。
而客栈大厅里,苏青荷一边走,一边垂头把玩着镯子,眼角欢喜地眯起,虽然一千两买一只镯子着实有些奢侈,但女人总要有那么几件压箱底的首饰。苏青荷把镯子套进手腕,只见那几抹青绿丝带衬得皓腕纤巧,肤色更加莹白。
她乐滋滋地放下手腕,刚一抬头,便撞上了一双幽暗如深潭的黑眸,而那眸子的主人面色不善,一瞬不瞬地扫过她脸上还未褪去的笑容,扫过她腕上的金丝翡翠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