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富豪俱乐部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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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星期四上午,朱之远亲自来公司办理还款事宜,但是他却在辜总办公室坐了好长时间。其间,有好几拨客人来访,辜总都叫他们在前厅等着。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他们谈的事情应该与我有关,转念一想,大不了就是被辜总炒鱿鱼吧。

张总进去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表情很严肃。我便做好了等朱之远走后,自己走人的准备,看了看自己的办公桌,也没什么东西,就几件办公用品,心想炒就炒吧,反正我要走他们也得把提成发给我,我手头还有四万多块钱,估计跟提成也差不多了,他们要是不讲仁义,这些钱也够我做点小生意。

当张总再一次进入辜总办公室而且很快黑着脸出来的时候,我真有点忐忑不安了!看来我的命运已经被决定了。

直到中午,朱之远才从辜总的办公室出来,两个人在门口握手。我听朱之远对辜总说:“辜总你这事必须按我说的办,其余的借口你就别找了!我这人说一不二,说到哪儿就做到哪儿。”

我本来以为,朱之远走了以后,辜总马上就会叫张总或者廖文范找我谈话,谁知他马上叫上张总两个人一起匆匆忙忙地走了,竟然没向我这边看一眼。

直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辜总才叫我去他办公室。我进门后,辜总叫我坐在沙发上,张总径直坐到他办公台前,在电脑上开始玩游戏。辜总则坐在我对面泡功夫茶。

气氛显得很沉闷,半晌,辜总才吞吞吐吐地说:“晓天啊,我想跟你说点事,不过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又怕你有想法,所以……”

我笑了笑:“辜总,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咱都是大男人了,有什么不好说的呢?”

辜总说:“你看啊,上午朱之远来还钱,然后他跟我谈到了你,你知道,我们一般是不想跟国企搞得太僵的,所以他说的事情我也感到压力很大。”

我说:“他给你压力了?辜总,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知道我向他要钱的方法有些过分,他心里自然很恨我,你就直说吧,我什么时候走?”

辜总愣了一下说:“什么走?走到哪儿去?”

我说:“你不是承受不住朱之远的压力,要炒掉我吗?”

辜总和张总对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辜总说:“谁说要炒你?像你这么好的人才,我那么好找吗?我才舍不得炒呢!”

这下轮到我吃惊了,便问道:“那朱之远给你什么压力?”

辜总笑了好一阵子,才慢慢说:“是这样的,你的清欠方法和策略给朱之远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今天上午他来还钱的时候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那就是他厂现在的应收账款,由我们公司代收,然后他给我们公司一定比例的报酬。我和张总商量了一下,觉得可以做这笔业务。而且朱之远点名,你必须是清欠小组的成员。但现在关键问题是,我们公司的清欠任务也很重,如果再加上朱之远的,我们怕你吃不消。”

“哦,原来是这样,我想问一下,朱之远厂的债务大约有多少?”看来是虚惊一场,我定下心来,忙问道。

张总在一边说:“总数大概是四百多万,其中有一百万必须在一个月内到账,否则我们公司就要赔款给人家,合同已经签了。”

我吃惊地说:“你们太草率了吧,怎么能签这样一份合同呢!”

辜总说:“利润高啊!他承诺如果这一百万能在月内到账的话,剩下的三百万,他和我们公司四六分账。我们得四,他得六。这样一算,毛利就有一百二十万,按百分之五十回款也有六十万啊!你想想,我们要放出去多少款才有这么多利润啊?”

我说:“是挺吸引人的,可是我们现在人手也不是很够啊!”

辜总笑了:“这个你看着办吧,另外,关于你做行政部经理的事情总公司已经批复下来了。正式公布恐怕要到下周,因为那几个要离职的经理我还要处理一下,我不能让你直接和他们发生冲突。”

我说:“辜总,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张总在一边又说:“下午我要去朱之远那里把他的应收账款资料拿回来,本来我是想叫你一起去的,可朱之远说,他那里原来负责清欠的人出差还没回来,你就先不用去了,等人回来我们两家公司开个碰头会,交流一下情况,到时候他们会派专人协调工作的。”

我回到座位,章楠正和清典神神秘秘地说什么,见我回来,做了个鬼脸说:“呦,晓天,领导正式找你谈话了?高升了还不请我和清典?”

我看周围没别人就说:“要到下周才宣布呢,不过,要我请你们没问题,只是理由要换一个。”

清典说:“换什么理由?”

我说:“理由就是不需要理由,说吧,想吃什么?”

章楠说:“我要吃日本菜。”

清典说:“日本菜有什么好吃的?我看啊,还不如吃韩国菜,我知道南联有一家韩国料理不错。”

我说:“没问题,请你们我是从心里高兴。”

清典白了我一眼:“别说得好听,来龙岗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请过我们呢。今天你把银子准备好,吃完饭我们去蹦迪,这次非得让你好好出出血不可。”

正这时,阿玲打电话给我,她说:“晓天,我那个开驾校的朋友叫你去中心城交费,他只收你成本价,加上长训费只要两千二,你准备八张照片,还有暂住证。”

我说:“我还没暂住证啊!”

章楠在一边说:“暂住证好办,你弄三张照片给我,我明天就给你办好。”

我说:“你怎么那么牛?”

阿玲好像听到章楠的声音,就在电话里说:“你那里好热闹啊。”

我说:“我在公司,这样吧,你跟你朋友说一下,我明天过去,因为我的暂住证要明天才能拿到。”

阿玲说:“好吧,明天也行,你晚上有时间吗?”

我说:“对不起,今天几个同事在一起聚会,明天吧。”

阿玲说:“那恐怕要到大下周了,我要去国外几天。没关系,你忙吧。”说完便放了电话。

三人正要走,于子明忽然走过来,我顺便就对他说:“不要走远,等下我们出去吃饭。”

于子明问:“跟谁啊?”

我一指清典和章楠,“当然是和两位美女啦。”

于子明脸上笑得开了花,连声说:“好呀好呀。”

我照完相赶到那个叫釜山港的韩国料理店时,他们已经到了,进包间的时候他们正热情如火地谈着电视连续剧。我微笑着一言不发,因为我知道用不了一会儿,他们的聊天就会转化成聊人,说三道四,人云亦云,在唾沫飞溅中滋生着是非。

我问于子明点菜没有,于子明说还没有,于是我便点了辣白菜、泡菜烧臭豆腐、大酱汤、酸辣兔肉、樱桃鸡、凉拌狗肉、烤牡蛎、辣韭菜结泡菜。

韩国料理与中国菜不同的是,韩国料理比较清淡,少油腻,而且基本上不加味精。蔬菜以生食为主,用凉拌的方式做成,味道的好坏全掌握在厨师的手中。不仅如此,连韩国烧酒也是冰凉的。清典和章楠吃得津津有味,于子明则是每吃一种菜都说不好吃,但也没见他少吃多少。

吃了饭,清典嚷着去蹦迪,我说:“你今天不回家带小孩子吗?”

清典说:“不用,他爸爸带他去香港奶奶家了,要到星期一早上才回来。”

章楠插话说:“所以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清典一笑:“当然,我要享受两天的绝对自由。”

我们去蹦迪的地方叫夏威夷,在发展银行的二楼,面积不大,装修很一般,不过人并不少。一踏入酒吧的大门,我的胸口就被音乐重重击伤了。各种男女更是被酒精麻醉得或躺或坐,脸贴在一块儿。

清典似乎对这种环境很适应,扬手叫了一打啤酒。几杯酒下去,我注意到酒吧的墙壁上是以橙色为主调的抽象装饰画,繁复但不杂乱,耐人寻味。大约到十点钟的时候,我们几个已经喝进去两打啤酒了,清典又叫了一打。于子明开始跟两个女人谈什么人生,我不爱听他的胡言乱语,便四处看。这时候,一个女孩子引起了我的注意,她的舞狂野性感,自信奔放,幅度恰到好处,不多不少,一副完全忘我的样子。

章楠忽然凑到我耳边问:“怎么?发现心动目标了?”

我笑了笑:“我现在是四大皆空,没什么可以让我痴迷。”

章楠说:“你就是这样才与众不同,冷漠但不孤傲。”

我说:“你得了吧,我自己是什么鸟儿我还不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我不感兴趣。”

章楠笑得花枝乱颤:“这里这么多美女你还不感兴趣?你不是‘玻璃’吧?”

我跳起来说:“你说我是‘玻璃’?要不,你试试?”

章楠说:“试试就试试,谁怕谁啊!”说着又笑出声来。

清典刚刚灌了于子明一杯酒,转过头来问:“你们要试什么?”章楠凑到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们十分暧昧地看看我,哈哈大笑起来。

两个女人起身去舞池里跳舞,于子明忽然对我说:“晓天,你说清典是不是对我有点意思?”

我问:“你怎么这么说?”

于子明说:“你看,她今天晚上总和我喝酒,还老盯着我看,你说不是对我有意思能这样吗?”

我嘿嘿笑了笑说:“有可能吧,你要好好把握哦。”说完看着各类型的男人和女人狂舞,在节奏中自己也情不自禁地晃动起来。正当我沉湎其中时,章楠忽然回到我身边,并且用只有在电影上才能见到的距离和我摩擦。我开始还是努力控制自己,但再喝两杯以后,便不能抑制,站起身来,双手扶着她的腰,和着音乐面对面扭动起来。章楠不时地用小腹或髋部撞击着我,我不断感到一股股热浪从丹田涌起。

我俩疯了一阵子回到座位上,于子明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只是猛喝酒,清典夸张地笑着,非要我和章楠喝交杯不可。

不知不觉酒喝光了,清典说走吧,于子明似乎意犹未尽,瞪着有些发直的眼睛问我:“就这么走了?”我说不走还住在这儿?走到楼下,两个女人很快就各自打车回家,而于子明却死死拉着我不放,非得再找个地方喝点酒不可,说有很多话跟我说。我只好领他到了龙昌街一家四川火锅。我其实已经觉得头很晕了,可他还是要喝,而且要喝白酒,没办法又叫了一瓶贵州醇。

于子明开始跟我说清典如何用深情的目光看他,腿又如何碰他,反正说得连我都有点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不过理智告诉我,清典那样的女人是绝对不会喜欢眼前这个长得黑瘦,举止做作,又有些神经质的男人的。听着他的唠叨,我忽然得出一个结论:爱情在1%的情况下是值得讴歌的,但在99%的情况下它是恐怖主义。

一瓶酒喝光,好容易把于子明劝回家,我这才往回赶。走在路上,风一吹,我的酒劲儿就上来了,走起路来怎么走也走不直。我站住脚步,对准前方的路灯照直走去。脑海里还很清醒,就是身体有一种飘的感觉,脚似乎踩在棉花上。我环顾左右,好像路人都用那种鄙视的目光看着我。

终于看到我住的房子,门口保安和我打招呼说回来了,我对他笑笑,打开楼梯口的门,感觉到地心引力发生作用,双腿似乎不再受我控制。

终于进了房间,我一头扎进厕所,胃里的酒精混杂着食物一起喷出,酸味呛鼻,难受得想死的心都有了。古人说一醉能解千古愁,其实都是骗人的鬼话,就算你喝上三天三夜,醉上七天七夜,醒来后这个世界还是老样子,并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我觉得胆汁都吐出来了,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拍我的背,似乎是一个女人。她问我知道不知道她是谁,我很清楚地回答:“知道。”她又问,“刚才又喝了酒?”我又很清楚地回答:“是的。”

我感觉到她在给我水喝,又感觉到她在脱我的衣服,打开了水给我冲凉,又清晰地感觉她把我送上了床,听到她在问“要不要去医院”?我明确回答“不去”!了。

后来,我感觉到她清理完卫生间后,来到我的床边,上床脱掉衣服一把就把我抱进怀里,然后起身把房间的灯关掉,只剩一盏昏暗的壁灯。一阵热吻后,她脱得只剩胸罩和三角裤,然后从我的脖子沿着前胸一直滑吻到腹下……再接下来,我慢慢拉掉了她的胸衣。

人生或许就是矛盾结合的过程!明知有些在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发生也不可能去接受的事,当你在面临取舍的关键点时,有时你反而会有想要突破现实的想法。毕竟人的一生当中,平平淡淡的日子占了绝大多数,当你有机会时,就留点刺激的回忆供以后去回味吧!这个想法突然间像一股排山倒海的巨浪,冲击着我原本就脆弱不堪的理智!就在酒精发威的情况下,我毫无反击的能力,那么就让它去吧,该发生的就让它发生吧。

一阵口渴将我从浑浊中拉回现实,我想起床去弄点水喝,不想一起身,居然发现一个女人正枕着我的手臂睡得正香,我仔细再一看,惊得我差点没叫出声来——这女人居然是清典。

我的动作将清典弄醒,她抬头看看我说:“怎么,想喝水?”我点点头,她从床上起身去厅里倒水,而我更惊讶地发现,她身上居然什么都没穿。

我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清典那还保持得很好的身材,努力想回忆昨晚的事情,但是脑子里一片空白,记忆似乎出现了断层。清典是什么时候来的这里?我们又发生了什么?我没有一点儿印象。

“晓天,喝水。”清典那特别的南方口音把我从迷惑中带回。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们……怎么了?”我突然有些语无伦次。

清典上床钻进我盖的毛巾被下,轻轻靠在我身上,“傻瓜,昨天晚上在夏威夷门口我就看你有些喝多了,于子明又拉着你不放,章楠在场我又不好说什么,就先回来等你,谁知道,你回来后喝得那么醉。不过,你醉了以后好强啊。”

我嗫嚅着说:“也许我应该跟你道个歉。”

“道什么歉,大家都是成年人,再说我也是自愿的嘛。”

“只是,我觉得太突然了,再说……”我又喝了口水。

“再说什么?怕影响我的家庭?不怕的,我老公在香港工作,一周才回来一次的。”清典很主动地捧起我的脸吻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