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阳光温暖着我,周身舒服极了。站在办公室,我眼前出现一个全新的城市:安静的街道,两边是那么干净的绿色,宽广的马路,车辆并不太多,行人也少,抬头望,一座座的高楼,远远近近的错落有致,真是美!明朗的天空飘着多日不见的白云,还有那么有条不紊地生活着的人们,并不是原来印象中的鹏城,那么匆忙,那么拥挤。
一年以前,我背着一个包来到鹏城,来到这里等待奇迹。现在奇迹发生了,我成了这个公司的主人。我对辜总说:“看看窗外那些房子,每一个房子的主人都是一个不为我们所知的创业故事。我们哥俩好好干,相信有一天,这些房子里也将有我们的。”
辜总搂住我的肩膀,感慨地说:“晓天,你知道我们俩最大的相同之处是什么吗?就是能吃别人不能吃的苦。”
我非常同意辜总的意见,我们两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即使明天我们一无所有了,给我们时间,我们依然会站起来。奇迹已经诞生了,只要我们有足够的智慧和博大的胸怀,创造奇迹不是梦想!
虽然,我们的道路充满风险,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行走在刀锋上,但是,男人不勇于冒险能够成功吗?
有人说:冒险似乎是男人的一种天性,无论是何等男人都有过冒险的梦想,这并不是追寻一种单纯的刺激,更多的是对生命的一种挑战,是对自己的一种肯定,勇者无敌。我说冒险其实是人生必不可少的一种心路历程,是一种伴随着生命燃烧的激情阅历,是一种享受人生成功喜悦的终身伴侣,是一种对生命追求酣畅淋漓的诠释。
经过我们的努力,第一个月就还上了穆自民的六万和阿玲的二十万。她们本来坚决不收,说公司刚刚开始,需要钱的地方多,以后再还也不迟,但我们还是坚持还了。
就在公司刚刚走上正轨的时候,桑川突然回来了。原来他在和那个女人开舞厅的过程中认识了个小姐,结果,在睡了几次以后,人家就开始向他要钱。他不给,那个小姐便叫了几个人砸了他的舞厅。
桑川只好回来,临走时还逼合伙的女人拿了两万块给他。可怜那女人东拼西凑借钱,自己还得一个人苦苦支撑那个不赚钱的舞厅。
桑川回来以后一定要住在我这里,我说跟我合租房子的女孩子不同意,他显得很生气,就跑到他以前在舞厅里认识的一个说小姐不像小姐,说二奶不像二奶的女人那里去了。
然而,就在当天晚上,他和那女人一起被派出所抓去了收容所。当我找到涂钢把他弄出来时,他居然得意扬扬地说,到鹏城混没进过收容所,就不能说你混过鹏城。就像你到北京没逛过天安门广场,到澳门没进过赌场,到游泳池你没下水,和美女躺在床上你没做爱一样。
鹏城的精髓就是经济社会。钱是爹,钱是娘。有钱你什么都是,你是爷爷。没钱你什么都不是,是孙子。你干什么活无所谓,只要你有钱。你卖盒饭也好,当鸡做鸭也好,没有人笑你,那只是一种职业。钱才代表你的身份。这是我在鹏城逐渐悟出的道理。
你有钱,一身名牌,气度不凡。就是求警察查你暂住证他都不查,以为你吃腻了海味山珍,享尽了美色温柔,只是想找刺激去体验生活。
你衣衫不整,蓬头垢面,躲哪儿警察也会逮着你,警笛一响,收容所一送,有钱交了钱出来,没钱就去采石场挣路费吧。等你烂了一身的疮,光着脚,满身疲惫地出来,拿着自己挣来的车票,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看你还敢再来,这就是他的职责。
可是,在鹏城已经混了四五年的桑川怎么还不明白这点呢?还是整天没有目的地在女人堆里耗费生命。你要是不去那女人那里住,能出这样的事吗?身上又不是没钱,租个房子不行吗?他宁可乱花也不肯自己租房子,这一点直到今天依然如此,他的房子永远是别人在交房租。
为了以后不给自己添麻烦,我不得不在我租的房子对面给他租了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并给他交了三个月的房租。我告诉他,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他,以后要自己想办法。
这天吃完晚饭,穆自民说咱们出去走走吧,于是,我们就走到港台鞋厂对面的一个叫龙头的地方。我们在那圈花架下面坐了一会儿,可是旁边坐的都是些谈情说爱的,而且都旁若无人地吻着。
不经意,我俩走到那个花场旁边,那里长着一排排密密的我叫不出名字的矮树,人蹲下去的话是很难被发现的。如果不是矮树丛中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们真的不知道里面有人。
循声望去,隐约看到一对男女搂在一起热吻,我一惊想调头就走。穆自民一把拉住我,我动弹不得,又不敢哼声,只能停在那里。树丛中那对男女毫无知觉,继续他们的热吻,吻到高潮时,男的双手开始不安分地在女的身上上下游走。女的似乎没有抗拒的意思,男的更加热烈,手伸向女的上衣的扣子……我看得心惊肉跳,想挣开穆自民的手走,穆自民还是死死把我拖住。
女人的上衣扣子已被解开,露出了黑色的胸罩,男人低下头用嘴咬住胸罩,使劲一拖,一对雪白的“小兔子”一跃而出,然后他猛然一口叼了上去。
穆自民的手心在颤抖着出汗,我满脸通红地再想挣扎,仍然无法脱出。她突然发疯似地拖着我的手使劲往回跑,谁知跑到我家二楼和一楼的转角,却又看见一对男女抱在一起。男的用一只手抱住女的后背,另一手摸向她的屁股,我们分明看到那女人肉色内裤和黑色的毛发。
我们迅速逃进自己家,各自冲进自己的房间,将门紧紧锁住。天啊,鹏城怎么啦?欲望在四处游荡,所有的欲望犹如非洲荒原的野生动物,凶猛有力,没有阻拦。
这样一个夜晚,男人和女人流动在欲望的城市。女人们盯着男人若即若离的眼睛,看是否能发生涟漪,实际她们盯的是男人口袋的伟人头像;男人们盯着女人的大腿和胸部,比较这个和那个,看哪个更能勾起最深层的欲望。对鹏城人来说,欲望是天经地义的存在,就像深南大道上盛开的鲜花。
我很快用手解决了问题,此时,我不知道,在另一个房间的穆自民是怎么样的心情。
独身最大的好处大概就是没有人跟你争抢那张床,没有人在你辗转难眠的时候在旁边呼呼沉睡。可是,更没有人在深夜里抚摩你的身体。有多少人在深夜抱着自己入睡呢?
我睡不着觉,夜里快一点的时候,我忽然想找人说话,拨给阿玲,她的声音很疲惫。
“你没什么事吧?我在加班准备出一批欧洲的货。”
“没事,打个电话问问,你都好吧?天气冷吗?……哦,多穿点衣服,记得吃早餐。”
她沉默半晌:“晓天,是不是又有什么难处了,要是难,剩下的三十万就晚一点还吧。”
“不是,只是很长时间没见到你了,问候一下。对了,剩下的三十万,下月五号就给你打回去。”
她顿了一下说:“晓天,等我忙完这段时间,我想你陪我去看看大海。”
放下电话,我走到阳台上望着楼下的车流,看着满街跑的奔驰、宝马,心里就想:这帮****的怎么挣的钱。有些车主很年轻,装得很有派头,但也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到底是通过什么渠道来的钱?年轻的美女开香车都能理解,这些人这么早就成大款,我就理解不了:他们的枪头比俺硬?还是火药比俺猛!说白了,一句话,一百个不服气。虽然我现在也是所谓的董事长了,可身上的风险太大,说不上哪天就一文不名。现实让我感到,成功离我很近,但又很遥远!
自从认识了阿玲,我的心境有了奇怪的改变。其实阿玲在我心中的分量很重,自从上次我认识她以后,我在内心的深处渐渐有了一种冥冥的冲动,哪天我们会有真正走到一起的可能****!我绝对不是冲着她的钱财去的,在和她的接触中,发现她有很多平常的女人所不具有的气质和优点。她的气质绝对不是在国内能培养出来的,有一种洒脱的味道。
我从内心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无论是管理企业还是做业务,无论是待人接物还是面对平常琐事。而且,我还能经常一面想着她,一面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是在背叛她。
桑川天天缠着我请客,每次请客他都必须叫几个身份暧昧的女人。我不知道他现在又在搞什么东西,反正我也不能放过这些女人,至少我要抓住一两个去做期货,把我的损失补回来。
有一天我在给他付完吃饭钱后回家的路上,我对他说:“你不能这样一直下去,你跟女人在一起,不要总想着从人家口袋里拿钱,因为任何一个女人都小气,她会心疼的,你要学会利用女人赚钱。比如说她是开厂的,你就给她做供货商,她是供货商,你就跟她做生意。你总不想着做事,最后所有女人都会离你而去的。”
桑川说:“我能做什么啊?”
他的话叫我无语,来到这城市的人,哪个不是肩负个人生计、家庭重托要杀出一条血路的。人要成功,就不能像桑川一样低眉看人、冷眼向人、伸手求人。
没多久,阿玲发出最后一批货,打电话给我说:我们去看大海!
在鹏城待了这么久,也是因为觉得这个城市的空气中都包含着大海因子,每一个生活其中的人,都像是一尾鱼。独自一人漂泊在海中,饱尝大海带来的风险。当暴风来临的时候,孤独无助,只有默默地忍受,那海带来的苦涩。为到达那理想的彼岸,只有拼搏,努力,期待靠岸。
我拉着阿玲的手,踩在松软的沙滩上,海风吹拂,海浪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拍打着岸边的岩石。
“看!海浪!”阿玲突然叫着。
我不解地望着她问:“海浪有什么值得好奇的?你没见过海浪吗?”
阿玲指着海浪,说:“晓天,你哪里知道,看到海浪,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事。”
“故事?什么故事?说出来听听!”我拉着阿玲,走上岸边的岩石,汹涌的海浪,猛烈冲撞着脚下的岩石,坚硬的岩石让海浪的身体变成了巨大的水花。
“海浪和岩石,上辈子是很恩爱的一对夫妻,风是他们的媒人,他们死了以后,男人化做了海浪,女人化做了岩石。风,告诉了海浪,岸边的岩石就是他上辈子的妻子。海浪便从遥远的大海中央,努力冲向岸边,去寻找岸边的岩石。走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终于来到了岸边,见到了岩石,就不顾一切地朝岩石身上扑去。”阿玲说。
我笑了,“阿玲,我可不想做海浪,海浪能今天扑向你这块岩石,明天也能扑向另外一块岩石。”
阿玲没想到我会这样说,看着我,似乎在说,你想做什么。
“爱在身边才是真实的,珍惜现在拥有的,何况拥有的又是那么美好。”我说。
我的手试探地停留在阿玲的胸前,却有分寸地游移着。然后,我的唇温柔地印在她的颈上。
和阿玲从海边回来,她将我送到楼下,我说:“不上去坐坐吗?”她说:“不了,厂里又接了一个新单,我得回去开会,这个会议很重要的。”回到家里,穆自民在看一个言情剧,见我回来报以一个甜甜的微笑。我也在她的身边坐了下去,但我却很适当地与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穆自民只顾自己沉浸在电视剧的情节中,却并没有正眼看我,看她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和神情,我也没有打搅她,只是看着电视上那些无聊的画面,其实我的心思这时也没在电视上面。
“晓天,厨房里有天麻炖乌鸡,你能为我端一碗吗?”穆自民道。
我点下头,便起身为她盛了一碗,就在我将汤递到她的手里时,我感到她的手指竟是那样的冰凉。
在我转身的时候,她却从背后紧紧地抱着了我的腰,我顿时感到整个天地一阵昏暗。我的心直跳,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但看她一直死死地在背后抱着我的双手,我屏着呼吸,僵硬着身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时,我感到她的整个胸部都紧紧地贴在了我的后背上,而且她的脸还时不时在我的后背上轻轻地蹭着,语气很是温柔可心地道:“晓天,你能让我就这样好好地抱一抱你吗?”
转过身,我才注意到她穿的是黑色的睡衣。她有如蛇一般在扭动,舌头更不停地在我的嘴里挑动,我开始脱她的睡衣,一只手更是伸进她的内裤里。
然而,在我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让我觉得更可爱的身影,她是一个更使我迷恋的女人——阿玲。
猛地,怀里的穆自民仿佛变成了阿玲,我完全陷入幻想中,状态更加兴奋。穆自民当然不知我脑子里在想什么,她也感觉到我的疯狂反应而爱不释手,我膨胀得非要干一个痛快不可了。于是我将穆自民压到了沙发上。
两个脱得一丝不挂的男女合奏起人生最美妙的韵曲,穆自民两条雪白的粉腿高高抬起仰卧着,她微微地呻吟着。而我则幻想着是在和阿玲做爱,穆自民的呻吟声,我也幻想是阿玲的呻吟。渐渐地,她似乎被我弄得辗转反侧,拼命抓捏,就如一艘没有泊岸的小船。
我的理智已经完全被洪水般的狂情淹没了,****已经掩盖了一切。
激情过后,我和穆自民躺在沙发上,她依偎在我怀里,轻声说:“晓天,我多希望有一个像你这样可以依靠的肩膀,我真的好想。”
“会的,有这个机会。”我还是安慰她道。
“晓天,你会娶我吗?”她忽然问起这样的问题来。
说实在的,对于这个问题我还真的没有想过,如果现在我不是脑子里想着阿玲,如果不是几小时之前我们还在海边面对大海交流,也许我会娶她。但是面对穆自民这么一问,我倒是有些哑口无言了。
“回答我好吗?”穆自民还是喃喃问道。
“我不知道。”我语气很是坚定地说。
我有点儿内疚,我得到了满足,穆自民却若有所失。但她若无其事,转过身来伏在我的臂弯,玉手轻轻拂扫着我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