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逍遥美人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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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借花献佛

纪雪瑶在内殿喝闷茶,突见天谒飘了进来,她立刻扯开嗓门喊道:“昭雪——”

昭雪急急跑进来,天谒很有眼色地给她让道。

“是不是本神女的话被你们当做耳旁风啊!我是不是让你调几个大内高手过来?有没有说过神氏殿不准闲杂人等随意进出?”纪雪瑶一字一顿的说。

“回神女大人,王公公说,神氏殿要的人一定要精挑细选不可马虎,所以还在挑选中。”

“你告诉王公公,神氏殿的安全一刻都不可以耽误,让他立刻马上派人过来!”

“是。”昭雪又匆匆离去。

天谒坐到纪雪瑶面前,打了个哈欠。

“你刚才没有听见吗?”纪雪瑶一把夺过天谒手中的杯子。

“啊?什么?小瑶你不会连口水都不招待吧!”

“闲杂人等不准随意进出我神氏殿!”

纪雪瑶翻脸无情的模样让天谒又打了哈欠,若无其事地说:“好吧,亏我带了个消息给你,既然如此,那我还是走吧。”

天谒起身朝殿外飘去。

“站住!”

天谒原地侧躺,眯着眼睛瞅着纪雪瑶。

“有事说事。”

“渴。”天谒半张着嘴巴,一副要冒烟的模样。

纪雪瑶无奈,倒了杯水走到他跟前递给他。

天谒盘腿坐起,喝了口水笑道:“父王下令,每城每县可设立平安府,给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落脚,还专门派了太医们给那些孩子一个一个检查,生病的用药医治,没病的也要喝药预防,而今有吃有穿又有书读,健健康康的成长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纪雪瑶点头,见绮月端着点心走了进来,忙拉过她说:“绮月,和你一起的孩子们如今有了安身之处,期待他们早日成龙成凤为神祀国造福。”

“县令及富商们听闻此事,积极出资支援以表心意,这件事总算完美落幕了。”天谒补充。

“孩子的父母找到了吗?”纪雪瑶问。

“那些孩子大多数都是因为之前的洪涝灾害丧失父母兄弟或者走散的,有几个孩子因为天生体弱多病被爹娘遗弃,还有几个是被人贩子拐到皇城脚下,阴差阳错逃出而流浪街头。依照你的建议,父皇将它拟为制度颁布下放到各城各县,要求立刻实施。遗弃孩子者,都被拘谨待审,至于那些人贩子,也都得到了相应的惩治。”

“小野怎么样了?他是和爹娘走散的,现在找到他的爹娘了吗?”绮月突然问道。

小野正是一直帮她照顾众孩子的男孩子,乖巧懂事让纪雪瑶天谒印象深刻。

“小野很幸运地回到了爹娘身边。”

“太好了!”绮月的一桩心事终于落地了,她一向与小野最亲,把他当做亲弟弟一样,而今听闻他回到了爹娘身边,她为他高兴,甚至喜极而泣。纪雪瑶拍拍绮月的肩,无声地安慰着她。

天谒见两人姐妹情深的画面,说:“我会请四哥帮你们申请出宫的机会,耳听为实眼见为真嘛,带你们出宫看望那些孩子才能彻底安心。”

天谒朝纪雪瑶伸出手,耍赖似的看着她,纪雪瑶一把抓住将他从地上拽起。

“好了,话带到我也该走了。”

天谒起身便走,走了两步回身扔给纪雪瑶一册书。

“这是四哥让我交给你的。”说话走了。

纪雪瑶看着书面上几个好看的毛笔字“祭祀大典注意事项”,心说:“古时候怎会有这样别致的小札?”

又是昏暗的地下室——

蒙面少女轻声问跪在大堂下方的黑衣蒙面人:“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并无可疑处,正在准备神祀国祭神大典活动。”

“国主还真把她当成宝了啊,那样重大的活动竟全权交由她一人安排。”

“主人,一开始就应该除掉她,她始终是个祸害。”

“不,我发现游戏开始变得好玩起来了,我让你准备的事情都安排妥了吗?”蒙面少女眼眸中闪烁着莫名的光泽。

“主人放心,这次卑职决不失手。”

······

天谒从神氏殿走出,伸了个懒腰朝皇子宫走去,刚走到宫门口便遇上了天诺等人。

“七哥!”

“八弟。”

“八哥,好久没有见过你神采飞扬的模样了?”天诣跑到近前想要勾住天谒的脖子,谁知对方比他手快,一个胳膊勾住他脖子。

“神氏殿啊。”天谒毫不含糊的回答。

“你去神女姐姐那里了!做什么了?”

天谒见天诣猴急的模样,笑道:“自然没什么事情,只是闲聊罢了。”天谒放开天诣说,“七哥,小弟先行告辞了,改日来我殿内用美酒招待你们。”

“好啊,我可是知道八哥殿内可是藏了好些美酒佳酿啊。”天详说。

“随时恭候。”

天诺看着天谒的背影若有所思。

“七哥,何必如此迂回地把小札让他们转交到神氏殿?”天详低声问。

“只是想看看他们究竟偏向谁。”

“现在看到了,难受吗?”

“难受什么!”天诺不满地看着天详贼笑着。

“让他人借花献佛,让神女大人对其有好感,反而助攻啊。”

“我可不觉得那本小札对于某人来说是必要的东西,也许是束缚。”

天详见自家哥哥一副了然明镜的模样,抿唇偷乐。

走了老远的天诣回头一瞧,不满地嚷道:“你们窃窃私语些什么啊,还不快些走!”

······

纪雪瑶见到王公公时,发现他细腻白皙的皮肤好生让人羡慕。王公公是神氏殿的太监总管,同时也是后宫的总管,平日里很少亲自出现在神氏殿。他三四十岁,长得圆润,据说因为他这副笑起来如同弥勒佛般的喜庆模样深受国主喜爱。

“奴才参见神女大人。”王公公谦卑地给纪雪瑶施礼。

“起来吧,王公公,请问进我神氏殿的侍卫如何精挑细选啊?”

“神氏殿并不缺一般的侍卫,既然神女大人开口,那一定是需要可以贴身保护的侍卫,”王公公笑道,“不知神女大人对此有什么要求?”

“宾果!”纪雪瑶打了个响指,说,“第一,听我话的,第二,聪慧敏捷,第三,武功高强。”

“神女大人可否与小的一起前往禁卫军看一看呢?”

“王公公前面带路。”

纪雪瑶乘坐着八人抬的撵轿,她并非第一次坐这个,每每面见国主时,神氏殿外便会准备这个。第一次见到它时颇为新鲜,虽然她不懂行,但是看到撵轿甚为豪华,珠帘幔布在阳光下格外晃眼也知道这象征着等级。古时候不同官品,在轿子的形制类型、帷子的用料颜色等方面都有严格的区分,甚至抬轿子的人有多少也可看出等级大小,封建社会里处处彰显着森严的等级制度。

天诣见后连连赞叹:“竟堪比皇子们所乘的撵。”可见纪雪瑶的地位在国主心中堪比皇亲国戚。

原本纪雪瑶并不想出动这撵,然而王公公说要去的地方有些远,皇宫内院格局自然比小家小户要大得多。花了半柱香的时间,纪雪瑶等人才到目的地。校兵台便是宫内众侍卫平人里训练的地方,通常国主及众皇子也会来此射箭或者与侍从切磋。纪雪瑶下了轿子,带着绮月随王公公走进去,远远的便听见各种声响,男儿的嘶吼,拳打脚踢连带着衣服穿透风的声音,兵器相碰的声响,甚至还有围观者欢呼雀跃声,声声响彻云霄,这里是皇宫内最有人气最能展现男儿热血的地方。

纪雪瑶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着这个新鲜的地方,偶尔能看见一群裸着上半身肉搏的肌肉男,各个八块腹肌,挂着淋漓汗水更是令人移不开目光,看得她面红耳赤。纪雪瑶猛地掐了自己一把,疼痛让她瞬间回过神来,将羞耻心深深埋入心底。然而她刚一本正经地朝前走,谁知一只长矛“忽”地朝她投来。

纪雪瑶眼睁睁看着那凶器离自己越来越近,然而双脚却定在了原地。

“神女大人——”

“姐姐——”

王公公与绮月异口同声的叫着。

下一秒,时间突然静止了,四周的人和物全成了雕像,一动不动,那只突如其来的长矛也停在了半空中。

纪雪瑶一瞬间觉得自己整个人被什么东西抽空了,意识离开了神祀国回到了21世纪,她看见师父坐在后院的葡萄树下的躺椅上闭目养神,师父总爱闻着葡萄香入睡。纪雪瑶走上前想要去吓唬他,小时候她总爱扮贞子出现,每每都能吓到他。然而师娘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过来,放在他的肚子上,师父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师娘。

“啊,张嘴。”

师父听话地张开嘴,师娘将一颗葡萄塞了进去。

“今年的葡萄有点酸。”师父蹙眉。

“阿瑶不在了,葡萄都变味了。”师娘叹了口气。

一旁的纪雪瑶忙点着头说:“我在啊我在啊。”

“孩子大了总要离开的。”

“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在那里,有没有比我们更爱她的人照顾她疼她。”

师娘边说边啜泣,看得纪雪瑶也想抽泣。

这里的我有权有势又有钱,可是,我找不到比你们更爱我更疼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