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山河长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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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木卷:青藏风情(3)

这天早晨,我心情愉悦的来到办公室,刚上班就遇到几桩让人高兴的好事,中午休息的时候,我寻找以前曾为我看过病的一位医生的名片,突然在墙壁上悬挂的小布挎包里,发现了天目。原来,它杂在一些纸片里面,被主人遗忘了。

我惊喜地抓起天目,又挂在脖颈上,顿时有一股自信的力量涌上身来。

在我重新振作之际,天目又回来了。

我挂着天目,头脑清醒。

饰物本无生命,但有了主人的喜爱及白日黑夜的相伴相抚,它就携带了主人身上的某些信号了。

这天目来自遥远的雪域高原,它当然更是一个灵慧之物。

七月走祈连

7月12日、火车上

车厢里全是学生,连过道也挤得水泄不通。各个大学从明天开始放暑假,今晚这班车是暑期第一列。西安是高校聚集地,仅次于北京和上海,在车上感觉尤其强烈。

有两个男女小青年,在车门那儿旁若无人地拥抱接吻。世界真奇妙,各有各的好。你挤你的车,我行我的乐。想看的就羡慕吧,真人爱情秀,看不惯的扭过头去。

幸亏在省政府专事买票的朋友的帮忙,我和儿子才有票上车开始了这次祈连山之行。

7月13日、凉爽的高原

在车上摇晃了半夜又半天,过了兰州还晚点,拖到下午天快黑时,才驶进了西宁站。

一下火车,凉风习习,还夹带着麻麻小雨,舒服极了。听说气温只有20度,高原真是夏日的天堂。记得昨天上车时,西安可是38度的高温,身上汗流不止呢。儿子说:才一天时间,咱们就从炎夏进入了秋天,这季节变幻得真快。

会彬父子在出站口迎接,入住胜利中路上的石油招待所。

这么晚了,这么累了,儿子还去旁边的网吧遛了一遭,这小子真是铁杆网迷。

7月14日、大通花儿会

与文联方主席、会彬一起乘车去大通回族土族自治县,参加那儿举办的农历6月6花儿会。

不远,很快就到。花儿会在桥头公园进行,人们穿着色彩鲜艳的民族服装,在草地上看戏、聊天、野餐。舞台搭在公园一角,正展开“嘉陵杯”擂台赛。“嘉陵”是一个摩托车品牌,在高原乡村很有销路,年轻人将它当“铁马”骑,那种迎风呼啸的感觉特爽。当地的土族人看起面黑,但牙白,嗓子更亮,好像个个张嘴都会唱,人人都是歌手。民研会的老先生介绍说:花儿是野曲子,过去男欢女爱时唱的。在树上唱,剌要挂;在村里唱,老人要骂;只能在荒地里把野撒。现在好了,受政府保护,唱得出色还拿奖。

市文联同时在这儿召开了座谈会,奖励了艺龄在20年以上的老民间文艺工作者。

夜宿自来水公司的第四水厂,这儿是文联的创作基地。晚上与会彬到厂外的北川河边散步。

7月15日、朝山

早早起来,赶到老爷山下,观看朝山会。远远地,只见打着华盖、吹着唢呐、敲着锣鼓、抬着土炮的队伍过来了,一路热热闹闹向高高地老爷山上爬去。

大通县内有两座山,分别叫老爷山与娘娘山,中间一条白亮的小河哗哗穿过。据说这朝山会起源于明永乐年间,当时,永乐太子不愿在城里呆,要上山吃斋念佛,皇帝劝不住,只好同意了。临行时,皇帝派了十四顶华盖护送。其实永乐太子是个喜欢大自然的主儿,他下铺百草,上盖青天,渴了饮清泉,饿了食松籽,在山上过着神仙般的日子。那几年,大通日光灿烂,五谷丰收,人们说是有太子在山上求佛保佑。此后,老爷山便被视为神山,受到后世的拜祭。

我抢到队伍前边拍照,跑了没几步,就累得气喘吁吁。这儿的海拔已是2600米,缺氧,但山民们行走起来宛如平地,还是习惯成自然。

队伍沿途磕头烧香,供无量佛。来到山顶的双鹤台大殿前,又举行朝拜仪式,乞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最后是鸣放土炮,庄严而震撼。那几门架在地上的土炮粗壮结实,铸铁而成。炮身上有三眼铁洞,人们把酒葫芦里的火药倒进去,捣实,然后加上火药捻子。一声令下,捻子点燃,眼看着吱吱的火花消失了,没有动静,我疑惑那些年迈的土炮是否还有作战能力?突然耳中炸响,老炮身子一抖,火光冲天而去。接着几门炮都响了,人们欢呼雀跃,仿佛回到了当年义和团的时代。

7月16日、喝酒

在宾馆读《大通县志》,晓得这地儿过去称吐蕃朵甘思地,是羌人生活区。其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对外是番族的阻隔,对内是西宁的屏障,拉锯式的争夺战从未停过。

中午文友请喝酒,从中午12时,饮到下午4时,大家干掉3瓶“蒙古王”,竟然没醉。也不知是心情高兴的缘故,还是高原的地理所致?接着,又被请到夜总会去喝啤酒,喝藏歌。

儿子对喝酒聊天唱歌没兴趣,上网是头等大事,可以如醉如痴,通宵不眠。

7月17日、往祈连

出发去祈连。向北而行,草地越来越多,河谷越来越绿,小车跃上达坂山,穿过3792米长的高山隧道,眼前突然一亮,只见山下的门源谷地上,黄灿灿的油菜花锦绣若带,壮观极了。远处的祈连山峰尖上,还披着几块雪,真真的七月雪,夏天的雪。谷地上空云蒸霞蔚,迷了人的眼。

儿子这个80后,平时遨游网海,看得虚拟的东西多了,对现实生活中的什么事情都少有激动,此刻也扬起胳膊喊:爸爸,太美了,快给我照像。

我一边拍照一边心想:能唤起他对大自然的热爱的激情,此行的目的就达到了。

拍完照,乘车下山。车在油菜花海中驰行,从门源县城到马场,几十公里长的谷地上全是金黄世界。中午在青石嘴吃饭,然后攀上景阳岭,山上的草越发厚了,羊群在安详地享受大自然的馈赠。会彬说:祈连山的羊啊,吃得是冬虫夏草,喝得是矿泉水,尿得是太太口服液,拉得是六味地黄丸。

谈笑中车已过峨堡,不一会儿看到了青山怀抱中的阿柔大寺。下车拜佛,又拍照一番。大寺面临秀美的八宝河,后靠巍峨的贡白加隆山,是祈连山南麓著名的佛教圣地,三世五世****喇嘛曾来这儿的阿柔部落讲学。该寺拥有草场150庙,耕地20庙,佛子们自种自吃,还为过往的行人免费提供食宿。

阿柔大寺周围空旷幽静,人烟较少,空气新鲜,是读书念经、修养住息的好地方。但我们今天只能是匆匆过客。

晚7时车进祈连县城,住政府招待所。县委办王主任请饭,满桌野菜山味。那种鸡腿菇,一斤干的要几百元哩。听说祈连山中某处生长着一种球菇,状若男性生殖器,每年只产两三斤,所以比黄金还贵。

5个人喝光3瓶酒,然后回招待所。会彬酒兴正酣,又从小车里取出一瓶青稞酒,让林师傅打开车灯照明,三人坐在小操场上又喝了起来。

夜色如水,祈连如舟,我们随风陶醉。

7月18日、八宝河

清晨起来,去八宝河边捡石头。河水清澈纯净,入口甘甜。河边的牛心山清晰在目,峰峦险峻。其山海拔4667米,顶峰终年积雪。从上而下,色彩分明,高处雪冠莹白,半坡青松苍翠,山跟绿草郁葱。这山就耸立在面前,感觉伸手可触。牛心山形似牛心,藏语叫“阿咪东索”,藏族敬其为祈连众山之神。祈连也是匈奴语,本为“天山”之意。

中午,文化局在八宝河边的渡假村请吃饭。又吃了各种菇,还尝了血肠。就是将羊肠过水一煮,夹出来醮着盐巴吃,里面还带着血迹。当地人大口嚼之如新鲜美味,我咬了一口,腥味扑肚,勉强吞下,便敬而远之。

下午去看黑河大峡谷,据说是世界上落差最大的峡谷,青海这边的宝瓶口海拔3000多,流到甘肃那边的出口处海拔只有千米了。但是汽车驶到半途,突然熄火罢工,只好停下。每次旅行总会留下一些遗憾,是神灵的有意为之,不让你一次把美看够,要给你心里埋下念想,吸引你下次再来。

在黑河与八宝河交汇处的石滩上,看到一种龙皮大白杨,这树种外地没有。

7月19日、养鹿场

沿黑河往西北方向行驶40公里,便是祈连养鹿场。中途经过扎麻什乡,为一条开阔川道,南边的山势奇好,白云绕在峰尖上不走,中坡的森林齐整排列,下边是村庄,再下边是草地、河流、油菜花。风景带点欧式,空气特别透明,好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