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耽美风花雪月系列之凤栖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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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爱恋

樛木从悬崖上跳下来之后就失去了知觉,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在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海岸边,然而却没有天墨的身影。

他知道是他那个方法奏效了,天墨终于愿意放他回归故乡,不再纠缠着他。

有时候,把一个人的感情随意践踏当作筹码威逼利诱,也是一件很残忍的事呢!

樛木不去想这些,他也知道,不管自己想得再多也没用,反正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回到那一个荒凉的小岛的。

在海边的村庄走了一圈之后,樛木才发现这个世界早已经不是他那个熟悉的世界,原来他已经死了两百年。

那么现在的他又是什么呢?

哪个世界才是属于他的?

他所在的那个时代早已过去了,现在的时间又不属于他,海宫城他也不想回去,所以说,他到底要去哪里?

樛木不清楚,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漫无目的的他在苍南村里暂时居住了下来,而此时的苍南村已然不是两百年前的苍南村。天家药堂早已经不复存在,而两百年前在村子里广为佳人传颂的樛木与葛藟,到如今却没有一个人知道有这样的人和事物存在过。

由于村子里没有医师,于是樛木在村子里担当起医师一职,然而在这个破败的小村子行医没几个月就名声大噪,莫名其妙也吸引了其他地区的人来寻医治病。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旺盛名气的背后往往会引起他人的眼红与妒忌,并给樛木带来一系列的麻烦与灾难。

于是樛木被袭击了。

外来人看上樛木的医术,强烈想要带他出村,但樛木却不愿服从,拼死反抗。对他而言,苍南村就是他的故乡,是他的家,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他的家乡。

然而体质孱弱的樛木一个人自然对付不了一群想要带他走的恶狼,于是在那一刻天墨突然出现了。

尽管不再有人纠缠着樛木并要带他离开,但是天墨被别人当成是一种吃人怪物,而他也被别人误以为天墨是他养的一种怪物。

樛木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在他离开海宫城后,天墨并没有打算放弃他,而是日复一日暗中的观察着他,保护着他。

天墨炽热的爱恋让樛木很不知所措,然而也意料之中他选择逃避了,他无法正面去面对天墨,也无法说服自己那颗逐渐动摇的心。

所以他选择了逃避。

以为这样每天躲着他,每天不去见他,自己的心也能好受一点。

但天墨哪里甘心,他的感情被樛木当作空气完全给忽视掉,仿佛在跟他说,他对他的感情在他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那么,这两百年来他那漫长的等待又算什么?

在海宫城里那段快乐的时光又算什么?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在自作多情罢了。

天墨很不甘心,想要得到樛木的欲望一次一次的侵蚀着他的内心。他几乎在每一个夜里连续**着他,在怀中人哭泣时一遍又一遍喊着他的名字。他也不想这个样子,他也不想让樛木哭泣,但他真的无法阻止自己想要爱他的欲望,那份感觉如心脏被撕裂般的瘙痒并痛苦着。所以他不愿意等了,他也不想要征得樛木的同意,只要他想要,就算沦落成魔,他也要让他属于他。

后面的事可想而知,天墨想要带樛木回海宫城,但却被花涧出来搅局而破灭了。

这对于樛木来说是好是坏,他自己都无法下定义。

他本该就不是海宫城的人,所以有没有回去,对海宫城而言都没多大的影响。

听完樛木的故事后,花涧只是淡然的坐回位置上,将书本搁置一边,慢条斯理的煮茶。

待到水壶里的水开始沸腾的时候,花涧盯着那翻滚的水泡,才淡淡的说道:“其实你已经喜欢上他了,只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

“是吗?”对于花涧的话,樛木并没有觉得意外,仿佛心里早就已经定夺了。

他垂下眼眸问道,“有那么明显吗?我自己都不知道。”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里对天墨,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

只是感觉很复杂,复杂中掺杂着害怕和逃避。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虽然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但旁人可是看得很清楚的。既然如此,那么我问你,你又是出于哪种原因让你不愿意离开这里?”

“因为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是我的故乡。”樛木毫不迟疑的回答道。

“错!”花涧一口否定樛木的回答,“你会留在这里绝对不会是因为你是当地人的原因,其主要的是这里靠近海边的缘故。”

“这个跟海边又有什么关系?”樛木不解的问道,但话刚说出口,他自己便想到答案了,于是又沉默了下去。

花涧瞥了樛木一眼,继而说道:“你应该知道,鲛人不会离开大海,即使他们上岸后,也会因为身体脱水的缘故而又重新潜入海水里。你不愿意离开苍南村,是因为你害怕离开海边之后,鲛人就再也无法找到你,你也再也见不到鲛人。如果你真的不喜欢他,那么你早就在鲛人找到你之前逃离这里了,也不会直到现在还一直默不作声被鲛人侵犯。”

“我……”樛木被花涧这番话驳得哑口无言。

原来他已经喜欢上他了吗?

感觉有点意外呢!

“花涧,那以你的想法,你是如何看待我和墨呢?”樛木仰起头试问道。

他很想知道,在外人知道他和鲛人的事后,脸上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我?”花涧沉思了一会,片刻回答道,“我自己不清楚,但对于人类来讲,估计都接受不了吧!”

“像这类跨种族跨性别的爱情,现实世界虽然多,但能过得幸福的却很少。虽然很不想打击你,但我还是想说,你和鲛人的确是不可能在一起。”

花涧沏好一杯茶,举到樛木的面前。

樛木接了过去,叹息道:“我知道,我跟他的确是不可能在一起。毕竟我是人类,与鲛人相比,生命显得非常短暂,况且我还是死过一次的人。”

“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原因,鲛人他……”是海神。

神明,都是不能予许持有感情的。

这是花涧想说的话。

然而话还没说出口,外面便又有人在敲门,砰砰的响。

听这敲门如打鼓的声音,花涧不用想就知道有人又来求医了。

难道苍南村的人都是一群粗暴又头脑简单的人吗?

知道樛木无法下床开门,花涧就自动起身缓缓的朝玄关走去。刚把门栓抽开时,便有一个村民撞了进来,慌张且兴奋的说道:“樛木大夫,快出来看看啊!大伙们在海岸上抓到那只怪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