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中国人人格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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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悠闲自得 安于现状

四川人在西部雄秀大山和香软温暖的怀抱中自得其乐、自行其事,可谓躲进盆地成一统,悠哉悠哉。他们满足于各人自扫门前雪的保守、知足、乐天、率性的日子。他们向往相对闲散舒适的生活,与生俱来就有一份闲心,精心营造属于自己心灵的悠闲气氛。

他们把大量时间耗在休闲娱乐享受上,正如李人所说:“因为生活程度低,大家容易生活,费不了多大的事,衣食住行完全解决,因此大家便养成了一种懒惰的行为”。在这里张扬懒惰、展示平庸、遗传无聊、继承丑陋、宠坏人格。

四川被称为天府之国,物产极为丰富,巴蜀人衣食可称洞天福地,生活格外方便舒适,从而养成他们安适悠闲。他们中一些人不论干什么行当,都不愿为几个小钱而放弃自己闲适潇洒,也不愿为挣大钱成富豪而拼掉老命,他们闲适成性,精于玩乐,大富大贵者少,平民百姓多。班是要上的,钱是要挣的,但玩更是不可缺少的,悠闲一点、随意一点,享受生活。他们“小富即安”的思想观念非常浓厚,只要挣的钱能够填饱肚子,生活还算过得去,就感到心满意足了。只要求“吃点麻辣烫,穿点新时装,打点小麻将,看点歪录像”,就很满足了。麻将是四川人的“全民健身运动”,四川人打麻将已蔚然成风,可谓全国之最。

四川生产茶,且历史悠久,茶叶品种众多,巴蜀人嗜茶成瘾,遍地都是大大小小的茶馆,时时座无虚席,茶客爆满。在茶馆里,茶客泡上一壶茶,边品茶边聊天,天南地北,奇闻异事,谈古论今,谈天说地,国家大事,市井奇闻,无所不聊,彼此一起交流,既是休息场所,又是信息交流、社交之地。摆龙门阵是茶客们泡茶的主要内容之一,也是他们的主要娱乐方式之一。四川茶馆从不对穷人、俗人关闭,也从不高看雅人、富人;它接待一切懒散、闲适的人,文人雅士可以在此谈文论墨,穷人俗夫可以在这里打拳、说粗话,彼此互不相干,而且还可以交叉互渗,让人分不清他们的身份。茶馆是四川人天南地北、古今中外、东拉西扯、漫无边际摆龙门阵的“吹壳子”(吹牛式聊天)的地方。四川人“好聚谈”与天府之国的封闭性和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使人们不必终日劳作有关。

四川人所摆的龙门阵种类繁多,有谈远古秘闻逸事的古色古香的老龙门阵,也有谈眼前身边鲜活事的新龙门阵,还有谈乡土气息浓郁的土龙门阵,有光怪陆离神奇万般充满咖啡味的洋龙门阵,也有正经八百庄重严肃的素龙门阵,还有那嘻皮笑脸怪话连篇带点黄色的荤龙门阵……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他们摆起龙门阵来,天上地下揉作一团,古今中外熔于一炉,妙语连珠,妙趣横生,多姿多彩多滋味,而且除了浮想联翩,长于讲述外,还常常将严肃付诸谐谑,将刻板演绎成轻松,甚至将神圣化解为庸俗,即便是正剧悲剧也能涂上浓浓的幽默滑稽的色彩,让你捧腹大笑。所以在四川无论男女老幼,都爱听也善摆龙门阵,四川人的文化滋养、历史知识乃至人情世故、生活经验等等,很多都得益于这些源远流长、无所不包、生动活泼、风味无穷的龙门阵。

四川人对政治根本不感兴趣,总是对那些闲闻趣事、花边新闻以及身边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津津乐道、眉飞色舞。他们很会享受人生,美食、好酒、好茶冠绝天下,过得从容闲适,易于满足。由于他们安于现状,满足于在封闭环境中自寻欢乐,自得其乐,过着安宁、平静、和谐、知足常乐的生活,所以缺乏开拓,注重调和,缺乏冒险和竞争意识,不敢担风险,天生不善经商。

利希霍芬评述四川时说过:

没有继承先祖的商业精神……他们也和全体中国人一样爱钱,但他们所具有的不过是微弱的商业精神,于是,不得不把棉的输入和绢、麝香、药材、白腊的输出这种大宗买卖让给有大商业精神的陕西人和江西人,把钱庄和当铺让给山西人。

尽管历史上四川有过卓文君和司马相如这样的著名商人,宋代就开始出现我国第一张纸币,境内有极为丰富的商品,如宋刻蜀本书籍、四川的制茶、造纸、蜀锦、制漆器等等,有很好的经商环境,但由于交通不是太方便,更重要的是由于不断的大量移民,使四川人口结构发生很大改变,他们没有继承先祖的商业精神,缺乏商业意识,所以四川出不了大老板、大商人。很多商机都被外省人抢夺了,他们至多在街面上做做小生意,赚点小钱,维系生活,填饱肚子,就满足了。只是陶醉于“谷满仓,酒满缸,不再想小发”的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意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