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牛是一种热带动物,今天在我国绝大部分已经绝迹,而考察中国古代浩瀚的历献和丰富的出土文物,我们发现中国古代有犀牛存在过,而且数量还相当多。不南,在华北平原上犀牛还成群结对地出现过。和许多动物一样,犀牛最终还是没脱灭绝的命运。探究犀牛在中国古代绝迹的历史之谜,对我们生活在现代文明社人来说也是一次很大的启发。中国古代新石器时代就已经有犀牛的存在,在浙江余姚河姆渡遗址中已经多次犀牛的骨头。河南安阳商代殷墟中也曾出土过一个大兽头骨,上面刻的文字表明一头犀牛的头骨。商代的甲骨文中常出现殷王猎犀牛的记载,猎犀在殷及西周是中的一个盛大举动,君主在猎犀之前都要动用龟甲求兆。商周时期社会上流行用占卜的习俗,任何一次重大的行动之前,贵族们都要用火烧甲骨,甲骨受热出现,人们根据裂纹的形状和位置来判断吉凶,并把占卜的结果写在裂纹的四周。商辞中记载商王捕猎犀牛,少则1头,多则6头,有一次竟然捕猎到71头,可见犀当时的中原一带为数确实不少。现在在中国历史博物馆还藏有一件用犀牛骨做成的匕,匕是中国古代一种进食的工具,相当于现在的餐匙,上面刻的文字表明这件骨匕就是用国君赏赐的犀牛成的,受赐人倍感荣耀用作纪念。因为商周人经常能看到犀牛这种动物,而且其又很独特,所以犀牛也成为他们艺术创作中一个很好的素材,商代的工艺品中一现犀牛的形象。商代人嗜酒,制作了很多造型精美的酒器,其中就有一件以犀牛型的盛酒器,出土于山东省寿张县。这是一件典型的苏门犀的形象,鼻角、额角、的耳朵、下垂的尖尖的上唇,以至于三趾的足,都铸造得很写实,说明当时的铸工种动物是很熟悉的。
商周时期,我国不但产犀牛,而且还将犀角和犀革利用了起来,用犀角做成饮酒器,叫做兕觥,兕觥一次可容5升的酒。除了用犀角做觥外,犀牛最主要的用用它的革制甲,在铁甲兴盛以前,犀甲是春秋、战国的各国武士所羡慕的装备。史载越王夫差成千上万的兵士都身穿犀甲作战。在兵戈扰攘的战国时代,对犀甲的量的增加,迫使人们对犀牛进行长期的滥肆捕杀,就使这种生殖率很低的野生动我国、特别是在北方一带,数量急剧下降。
陕西关中一带,最迟到西汉晚期犀牛已经绝迹。汉平帝时王莽辅政,为了炫耀威”,曾赠给位于苏门答腊西北部的黄支国国王大量财物,让他向汉朝皇帝奉献犀苏门答腊正是苏门犀牛的故乡。原来在中原一带常见的苏门犀却要用重金从国口,可见这种犀牛在中原一带已经绝迹。大约自汉代开始,自海外经广州进口犀的通商路线已经开拓出来。
唐代时,华南偏远的山区仍有野生犀牛存在,他们还可以向朝廷贡纳犀牛。中原一带已很少看到野生犀牛的踪迹。京畿苑囿中偶尔豢养的个别犀牛也是从进口来的,这些来自热带、亚热带的犀牛与原来本地的犀牛品种不同,它们往往不了中原的水土气候,常常出现冻死的情况。
外国人奉献犀牛在当时也是一件大事,唐高祖李渊的献陵就有一个用石头的犀牛像,是为了纪念外国献犀而专门制作的。当时的铸工因为没有犀牛素材,的工艺品中出现的犀牛经常被描绘得走了样,或把犀牛的额角搬到头顶上去,或牛的体型刻画得不伦不类。因为犀牛很罕见,犀角也更显得珍贵,在人们心目中,已成为一种具有神奇功能的东西,有所谓的“却尘犀”、“辟水犀”、“辟暑犀”、“夜明和“辟寒犀”,把犀角说得神乎其神。正是因为犀角的稀少和传说中的神奇,促使形成了一种用犀角做腰带装饰品的时尚。官吏争相佩带有犀角装饰的腰带,而且官位的高低,所佩带犀角的品种也有差别,佩带一条高级犀带是一种身份的标志中价值最高的是通天犀,这种犀角中心有一条贯穿上下两端的白线,据说能出天,因而价值上万。追求犀带的时尚一直持续了将近300年,这是我国古代犀牛历史上的第二次厄运。
自宋代开始,在中国人的眼中,犀牛已成为一种神物,有人称之为“异兽”,还有人和中国传统的辟邪神物麒麟和天禄联系起来,认为它是水牛和蛟龙的混血儿。明官补服上的犀牛形象更是滑稽可笑,像一只飞奔的羊或鹿,于谦在开封所铸著名河铁犀牛形象,像一长角的水牛,同生物界的犀牛相去很远。艺术来源于生活,没好的生活素材,当然就不可能创造出栩栩如生的作品,这就是唐代以后的匠师的形象塑造远不如前辈的根本原因。综观犀牛在我国由盛到衰,最后直到灭绝的历史,可以告诉我们这样一个事实:是无节制的猎捕和生态平衡的破坏,是使犀牛走向灭绝的根本原因,我们现代人该吸取这个历史教训,不然几十年、几百年或几千年以后,生活在我们周围的某物对我们的后代来说,也会成为一种他们再也见不到的“神物”或“怪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