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泰赤乌属部别速惕部人者别(又作哲别、哲伯)、巴阿邻部人纳牙阿以及速勒都思部人锁儿罕失剌等相继来归。
者别,本名只儿豁阿歹。来附后,成吉思汗问他,阔亦田作战时,自岭上将我白口黄马项骨射断的是谁?者别说:“是我射的。如今可汗教死,只不过溅污手掌般一块地。若教不死,我愿出气力,将深水横断,坚石冲碎。”成吉思汗说:“但凡敌人害了人的事,必隐讳不说。如今你却不隐讳,可以作伴当。”遂“赐名者别,如战马般用着他。者别,军器之名也”歼灭泰赤乌部后,成吉思汗回师忽巴合牙之地。泰赤乌部的塔儿忽台乞邻勒秃黑逃避在树林中,被其家人失儿古额秃老翁及其二子阿剌黑、纳牙阿捉住欲献给成吉思汗。其人体肥不能骑马,遂载于车中。途中,纳牙阿说:我们若把他送至铁木真处,必说我们卖主求荣,不信任我们,甚至将我们杀了。不如将他放了,然后去见成吉思汗。就说我们将塔儿忽台乞邻勒秃黑捉拿来,因他是主人,心内不忍,路上把他放回去了。成吉思汗必然宽容我们。于是就在忽都忽勒讷兀地方把塔儿忽台放了。纳牙阿到成吉思汗处,备言其事,成吉思汗果然因为他们保护了自己的主人,而赞赏了纳牙阿。
阙亦坛之战后,成吉思汗实力大增,地位更加巩固。随之,强大的克烈部便成了他下一个所要攻取的目标。
铁木真自幼依靠义父王罕的帮助,渡过重重难关,终使黄金家族崛起。自1189年被推举为乞颜氏首领以来,又一直与王罕联盟,东征西讨,凭借王罕的强大势力不断壮大自己。为得到王罕的支持,他恪守君臣之礼,凡有虏获,必先献与“汗父”,“如海东鸷禽之于鹅雁,见无不获,获则必致于君”。也速该和成吉思汗也曾几次救王罕出危难。但是,为了争霸蒙古草原,他们的联盟终于破裂了。当时,克烈部虽是漠北最强大的部落,但王罕杀戮亲族,残害百姓,克烈部内贵族间的矛盾也一直十分尖锐,部众不断投附成吉思汗。王罕之所以支持成吉思汗,也是想把他当作可供驱使、利用的附庸。
1199年,王罕与札木合、成吉思汗等进攻乃蛮部歪禄罕,至乞则里八思海(即黑辛八石,今新疆乌伦古湖)后回军至土兀剌河,王罕子亦剌合、弟札阿绀孛来会,为乃蛮骁将曲薛吾撒八剌侦知,乘其不备,袭虏其部众于途中。亦剌合、阿札绀孛仅以身免,奔告王罕。王罕遣使向成吉思汗求援,成吉思汗遂派博尔术(孛斡儿出)、木华黎(木合黎)、博罗浑(博罗忽勒)、赤老温(赤剌温)“四杰”率师往援,大败乃蛮,帮助亦剌合夺回被虏的妻子、部众和牲畜。
在乞则里八思海之战交战前夕,王罕于夜闻虚燃篝火于营中,潜移部众于他处。由此,成吉思汗颇疑其有异志,也退师萨里川。是夜,札木合与王罕一起行动,向王罕进谗言离间其与成吉思汗的关系,加深了两人间的裂痕。此时,王罕见成吉思汗力量日益强大,而自己年事已高,诸子又平庸无能,深恐日后汗位与部众落入成吉思汗之手,因此与之渐生敌意,并密谋加害。
1200年春,王罕与成吉思汗在萨里川(今克鲁伦河上源之西)聚会,准备征讨泰赤乌时,王罕就曾打算把成吉思汗抓起来。据说,在宴饮时,八邻部人阿速那颜有所觉察,便将刀子插在靴筒内,坐在王罕与成吉思汗中间,吃着肉,边谈边回头看。王罕意识到他的阴谋被发觉,才没敢动手。
1202年阙亦坛之战后,成吉思汗移军出塞,驻营于阿不只合阙忒哥儿山,与王罕营地相近。成吉思汗为长子术赤向亦剌合之女抄儿别吉(又作察儿别乞、抄儿一伯姬,《史集》说她是亦剌合之妹)求婚,遭到无礼拒绝。王罕之孙(亦剌合之子)秃思一不花亦欲娶成吉思汗女火臣别吉,也未成功。因此,双方裂痕进一步加大。骄横自大的王罕父子小视成吉思汗,而此时的成吉思汗却已羽翼丰满。他已把富足的东部地区和众多百姓牢固地置于自己的统治之下,并无时不准备进一步扩展势力。
这时,蒙古草原上形成了以成吉思汗为首的蒙古部、以王罕为首的克烈部和以太阳罕为首的乃蛮部三足鼎立的局面。而投奔王罕的札木合与因违令受责罚的阿勒坛、忽察儿等人都极力煽动王罕进攻成吉思汗。以图借王罕之手消灭成吉思汗。亦剌合亦再三对其父说:“你如今见存,他俺行不当数。若父亲老了呵,将俺祖父辛苦着收集的百姓,如何肯教我管。”于是,1203年春,王罕父子伪许婚约,邀请成吉思汗前来吃“不兀勒札儿”,企图乘机杀之。成吉思汗信以为真,率10骑赴请,但中途受到晃豁坛部人蒙力克老人的劝阻,只遣不合台,乞剌合二人去赴宴,自己则返回。王罕父子发觉事已败露,决定次日晨发兵,以图先发制人。王罕麾下、阿勒坛之弟也客扯连(又作也客察兰、也客察合兰)回家对妻子阿剌黑亦惕言及此事,并说:“如果有人去把发生的事告诉给成吉思汗,成吉思汗一定给他许多恩典和好处。”此话被他的牧马人乞失里黑(又作乞力失、启昔里)听见,遂与同伴巴歹(又作巴带)连夜驰奔报告。成吉思汗得报,仓猝整兵迎敌,与王罕大战于合兰真沙陀(又作忽剌安不鲁合惕、忽剌安不剌合惕、哈剌真沙陀、哈阑真沙陀、合兰只之野,在今内蒙古东乌珠穆沁旗北境)之地。
与当时“形势盛强”的王罕相比,成吉思汗依然处于劣势,经过一天苦战。虽稍却王罕军,仍因众寡不敌,队伍溃散。成吉思汗只带少数人从兀鲁回一失连真河退至答兰捏木儿格思,溯河而上,至合勒合河旁的建忒该山(今哈拉哈河中游北),溃军渐集,点视军马,仅4600骑(一说为2600骑),遂分军两岸,沿河而下,驻营于董哥泽(地当今贝尔湖东)。
合兰真沙陀之战是成吉思汗第一次单独与当时蒙古草原上最大的贵族势力进行较量,虽然暂时失败,蒙受了重大损失,但他并未动摇与王罕再战的决心。他一面遣使历数王罕背盟弃约诸事,表示重新和好的愿望,一面收集部众,休养士马。
古代风景画鉴赏1203年夏,成吉思汗移营至班朱尼河(又作巴勒渚纳海子,地当今克鲁伦河下游附近),处境艰难,以射野马乃至煮野兽的尸体和察鲁乞(一种软底皮鞋)为食,从污泥中汲浑水以饮。成吉思汗与他的伴当仰天盟誓:“使我克定大业,当与诸人共甘苦,苟渝此言,有如河水。”据说,参加此次盟誓的共有札八儿火者、镇海等19人。后来,“同饮班朱尼河水”作为成吉思汗艰苦创业的佳话载入了史册,在蒙古人中广为流传。同年秋,成吉思汗的军事力量既已恢复,遂迁至接近克烈部的斡难河上游驻营,准备与王罕再战。
合兰真沙陀之战后,王罕与投靠他的蒙古贵族发生了分裂。札木合、答里台斡赤斤、阿勒坛、忽察儿等暗地相约叛离并杀害王罕:“我们去突袭王罕,自己当君主;既不与王罕合在一起,也不与成吉思汗合在一起。”不料王罕获悉其谋,起兵相攻。答里台和蒙古巴阿邻(又作八邻)、嫩真二部,克烈部的撒合亦惕(又作撒合夷)部归附成吉思汗,札木合、阿勒坛、忽察儿和塔塔儿人忽秃帖木儿等逃奔乃蛮部。至此,王罕势力渐衰。成吉思汗见此形势,与其弟合撒儿商议,决定以他的名义派遣其部下沼列惕人合里兀答儿(又作哈柳答儿)、兀良合人察兀儿罕(又作抄儿寒)去对王罕佯称:“我兄太子今既不知所在,我之妻孥又在王所,纵我欲往,将安所之耶?王傥弃我前愆,念我旧好,即束手来归矣。”王罕信之不疑,遣亦秃儿坚与合里兀答儿等同行,“他在泡胶水用的角上滴了几滴血,让他们送给合撒儿作为誓盟,因为蒙古人有互相沥血立誓盟的习惯”。中途亦秃儿坚见势生疑,欲逃被执,为合撒儿所杀。使臣回报,成吉思汗获悉王罕毫无戒备,正搭起金帐,欢聚宴饮。遂起兵日夜兼程,以偷袭战术,包围了王罕驻营地者折额儿温都儿山(地当今克鲁伦河上游之南),突然发起攻击,激战三昼夜,克烈部主力被击溃。王罕狼狈西逃,在乃蛮边界为其守将所杀。王罕的头被送到乃蛮王太阳汗处,太阳汗不赞成这样做,他说:“为什么将这样伟大的君主杀死呢?应当将他活着带来!”为了显示王罕的伟大、应受尊敬,他命令将王罕的头镶上银子,摆在自己的宝座上。王罕之子亦剌合逃奔西夏,被逐,又辗转逃至曲先城(今新疆库车)彻儿哥思蛮之地,被执杀。
克烈部既灭,蒙古草原出现了蒙古与乃蛮两大部相接和对峙的局面。王罕的覆灭使乃蛮部太阳汗感到十分震惊,一向被他们视为落后的“歹气息,衣服黑暗”的蒙古人,居然把强大的克烈部消灭了。此时,太阳汗已意识到成吉思汗下一步要与他争霸了,“天上只有一个日月,地上如何有两个主人?”于是,自恃强大的太阳汗决定出兵攻打蒙古。
这时蔑儿乞部的脱黑脱阿,克烈部的阿邻太师,斡亦剌部的忽秃合别乞,札答兰部的札木合,以及塔塔儿、朵儿边、合答斤、山只昆等残部。都会聚在太阳汗处,一时兵势颇盛。号称“国土广大,百姓众多”的乃蛮部太阳汗,自恃其强,十分骄横,夸言要以兵征服蒙古,将“生得好的妇女掳来,他每(们)的弓箭夺来”。遂于1204年春率兵东进,至杭海岭(今杭爱山)北的合池儿水(今哈瑞河)驻营,会合诸部残余势力,共同攻打成吉思汗。
太阳汗起兵之前,遣脱儿必塔失与居于漠南阴山地区的汪古部联络,约其“益我右翼”,即以其为右翼,夹攻成吉思汗。汪古部首领阿剌忽失的吉惕忽里(阿剌兀思惕吉忽里)审时度势,拒绝了太阳汗的盟约,决定归附成吉思汗。遂遣月忽难报告敌情,并将来使缚送给他。
时成吉思汗正在帖蔑延客额儿(又作帖麦该川,今贝尔湖和克鲁伦河河口处)之地围猎。当他得报后,立即召集“忽里勒台”与众将商讨对策,群臣中多有以方春马瘦,宜待秋高马肥为由,不同意出兵,唯其两弟主张即早发兵攻打乃蛮。斡赤斤言:“事所当为,断之在早,何可以马瘦为辞。”别里古台亦言:“乃蛮欲夺我弧矢,是小我也,我辈义当同死。彼恃其国大而言夸,苟乘其不备而攻之,功当可成也。”成吉思汗悦,决定起兵迎战。出征前,他把军马集予合勒合河旁的建忒该山,下令进行整顿。其一,将全部兵马按千户、百户、十户的军制统一编组,委派了千夫长,百夫长和什夫长等各级那颜;其二,设立扯儿必官,任命其亲信那可儿6人为扯儿必;其三,成立护卫军,设八十宿卫,七十散班;从千户、百户那颜和自身人的子弟内拣选有技能身材好者做护卫;又命阿儿孩合撒儿选拔一千名勇士,组成先锋队,并由其统领,“如厮杀则教在前,平时则做护卫”。军队的重新编组和护卫军的建立,使成吉思汗的军队成为一支纪律严格、战斗力强和高度集中的武装力量,这不仅加强了汗权,而且使追随他的那可儿们得到了大小官职。从而激励他们更勇猛地去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