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窗心悠悠，洛河戚戚然。
秦斐看着仿若畅聊的两人，心中生出些惘然若失的情绪，遂低头瞧着手中的酒樽。
这酒，似乎是个好东西。
站在身后的秦伯见此，微微的蹙了下眉，少主是从来不会贪杯的，今日居然嗜酒如命起来，想及此，又抬头看了一眼高位上的皇袍男子，垂在双侧的手紧了紧拳头。
“李大人，你说皇上这出戏唱的是什么，这赤国余孽竟还会护着。”
沈元对着一旁喝酒的李季守轻轻说道，声音里带着些愤然，前不久听说自己的女儿竟然被禁足了，这皇上如今是女人不爱，到是宠幸一名男子，岂不是乱了祖宗的规矩，可又是劝不得，想到自己送入宫的女儿起不了半点作用，就有些窝气。
“这，皇上这样处理，自有他的道理，连秦将军都没有说什么，你在这里干着急个什么。”
李季守到不会想那么多花花肠子，自顾自的喝酒，随口答了沈丞相的话。
听得李季守的话，沈元又看了一眼另一边的顾云天，也是无动于衷，见此，便不再说什么，继续看着赫连钰与柳文清两人。
“靖王这话，莫不是在说朕的不是了?”
赫连钰双眸微微一冷，握着酒樽的稍微用了些力。
话音刚落，柳文清便执起酒樽站了起来。
“自然不是，都怪本王喝多了，一时口没遮拦，惹恼了祁皇，还望祁皇莫要介意。”
说完，酒樽向前一推，“本王向你赔罪了，本王先干了。”说着，仰头一口灌了下去。
赫连钰正要接话，却听得外面小太监冲冲进来跪在了地上。
“启禀皇上，沐染已经带到。”
“萱他进来。”
随后，赫连钰又瞧了眼柳文清。
“靖王快坐下吧。”
柳文清也不再纠缠，径直的坐了下去，等着沐染的到来。
片刻之后，从那晚霞中走来一纤细身影的少年郎，随意用发带高束的发丝，随着微风的轻抚，在耳际后四处飞扬，那临风的衣摆也沙沙作响，只是背对着霞光，看不真切面目。
“草民叩见皇上。”
赫连钰瞧着那跪伏在地上的少年，心情有些激动，可并未表现出来，只是眼底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抬起头来。”
一声不轻不重的声音，沐染心底到有些排斥，路上，苏义已经把这次进宫的目的与他说明，只是如今自己身有伤未愈，怕是不能太过使力，况且这舞，他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献，毕竟他不是舞姬，。
缓缓的抬起了头，沐染不起任何波澜的迎视着赫连钰的有些变味的目光，满以为会生出更多怨恨的内心，却突然突突的跳动了起来，弄得他莫名的有些难堪，不过，这些都被藏着袖笼里紧紧握着的拳头克制着。
带到众人看清那少年的面容时，皆是露出了唏嘘不已的叹息。
竟是这样的倾容之姿，那双眸里暗藏的丝丝倔强，竟是那样夺目，怪不得皇上对他上心。
赫连钰瞧着这熟悉的容颜，虽是没有任何改变，但看那略微带着些苍白之色，也能看出这少年必定身体不好。
“可知此次进宫的原因?”
“草民知晓。”
虽是很不情愿，但是他沐染不想在赫连钰面前求情。
赫连钰听此，微微的皱了下眉，却也没有再说其他，轻轻的点了下头，便有人端着银盘走了进来。
只见银盘上摆着一个长形的盒子。
“这是朕年轻时得来的一柄宝剑，名叫流云，虽然质地不是最好，却深得朕的喜爱，朕现在把他赏赐给你了，今晚，你便用他吧。”
闻此，下面的人都露出了惊讶之色，就连沐染，也是愣怔了一下。
“如此厚重的东西，草民怕是会玷污了，皇上还在赏赐给他人吧，草民随意借侍卫的一柄剑即可。”
“朕说赏你就赏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既然无法推脱，那就接下吧，沐染伸手接了流云。
秦斐震惊的盯着那被沐染握着的宝剑，双眼暗藏着些许恨意，又夹带着几分疑惑不解，终究只是愣怔了半响，又接着喝酒了，可是心底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没想到祁皇这般大方，竟连着天下第二的流云剑，都能随意的赏赐给他人，本王着实佩服。”
柳文清嘴角含笑，嘲弄的开了口。
“这剑舞，当然配宝剑，才算绝世。”
“好，好，本王就想看看倾城绝世的剑舞是什么样儿的。”
似乎有些不甘，又似乎有些嫉妒，柳文清紧紧的盯着那清绝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