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钟的时候,奚薇接到了徐云谦的电话,起初的几秒,是一片死寂的沉默,是在十几秒钟之后,她才听到他用那种嘶哑的声音说,薇薇,过来见我一面吧!
奚薇打了车,出租车直接往郊区开去,一路上,出租车司机都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试图缓解紧绷的气氛,可是他说的话,奚薇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她的脑海里一直都在闪现着徐云谦给她打的那个电话,前几秒钟的沉默,以及那嘶哑得几乎可以用难听来形容的声音。
那个男人从来都是如此,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倒下的模样,令人揪心。
很快,郊区的别墅就到了。
她动作迅速的打开车门,几乎是以飞奔的速度往笼罩在漆黑夜色中的别墅跑过去,差点忘记了给车钱。
在司机骂骂咧咧的话语中,她按响了门铃。
没有人开门,可是,她知道他就在房间里面,那个她曾经住过的房间。
钥匙好几次都从手中滑落,等到她打开大门的时候,手掌心已经布满了一层薄薄的汗液了。
漆黑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四周安静的只剩下男人微弱的咳嗽声。那咳嗽声一声接着一声在她的耳畔响起,带着令人心惊的感觉。
她在黑暗中前行,摸索着墙壁上的开关,试图将房间里的灯打开。
这间房子,她曾经住过大半年,里面的东西几乎都是她一手布置的,所以,她很轻易的避开了那些“障碍物”,顺利的走到了装有开关的那一堵墙壁前。
然后,手指却在碰到开光的同时,被一只冰凉的手捉住了。
像是一罐刚刚从冰箱里拿出的汽水一样,那冰冷的感觉,从她的手背,顺着青色的血管,流向心底。她的手蓦地顿住了。
黑暗中,她拧起了眉头,担忧的问:“为什么不许我开灯,你的病情是不是又开始恶化了?”
这样的话一说出口,她才猛然响起,这一段时间,徐云谦无论是要传递什么消息给她,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以发短信的方式,就连通话的时间,都短的可以用秒来计算。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才低声说:“不用担心,我没事!”
她倔强的凝视着他所在的方向,漆黑的眸子,没有一丝的光线,“那为什么不敢开灯?”
话音刚落,那只覆盖在她手背上的手,缓缓地滑落。
灯,开了。
奚薇看清楚了那张被黑暗侵蚀的脸颊,苍白的像纸一样。
她想起了生活在欧式建筑里的初代吸血鬼,因为缺血而表现出来的苍白,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
他瘦了很多,仿佛是皮囊包裹着骨架,没有一丁点儿的肉。
“你这个样子,就是所谓的没事?”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几乎哽咽。
徐云谦无力的望着她,却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