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我和大师只能强忍内心的悲痛,呼吁梁档请客。
"这种小事都要请客,我还请得完吗?"梁档轻描淡写道。
他当了小官,有了女朋友,范儿都变了,由一只畏缩的小鸡变成自信的公鸡。
这只公鸡接着很自信地请教我们一个问题:"你们知道哪家医院擅长割****?"
天呐,这句话让我们知道他们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我们在澡堂里都看见过梁档的****,那是相当的长,犹如一个姑娘拥有一头披肩长发。稍微有点生理常识的同学,都知道这玩意儿有害无益,劝梁档割了。现在,是时候了。
"割什么****,直接把****割了算了。"大师气冲冲道。
"不安好心,我割了什么好处都给你捞?"
梁档对于这个小手术有点恐惧,所以对大师的乌鸦嘴感到不满。但是在宿舍里他找不到答案,于是只好挨个宿舍问,大伙觉得这事值得调侃,纷纷把他****挂在嘴上。
大师非常不满,骂道:"****长也拿出去炫耀,不嫌给我们宿舍丢脸!"
脑袋永远缺根筋的梁档此刻才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事,委屈道:"****长难道有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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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处级干部、系主任黄教授凌晨五点到达东操场,先有模有样地做了做压腿动作,然后像一辆有年头但保养得还不错的汽车,慢慢启动,动了几十米后,觉得各部位还算活络,加到二挡,给点油,然后匀速地双手协调摆动着绕圈子。哦,这辆老汽车不是为了赶路,纯粹是为了让各个部件不生锈不生涩,保持润滑。
他有张慈祥而庸俗的脸,在这张脸上你看不出他是古典文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主攻方向是唐宋文学,在学术圈颇有些权威。从研究生开始,他一直躺在初唐四杰、李杜乃至唐宋八大家诸人怀中吃奶,古人的奶水,到了现在,营养不一定那么足,就跟咸菜一样,维生素含量肯定不如新鲜蔬菜。但是他执迷不悟地吃,吃饱了含一口然后喂给下一代,一直吃到快要知天命的年龄时,他突然醒悟,这么一辈子跟古人过招,实在是搞得很辛苦,又搞不出什么名堂。这一开窍,不得了,他摇身一变,变成行政处级干部,由纯粹的越教越瘦的教授变成一个官儿了,结果也令他自己大吃一惊。有了头衔后,学问是少做了,但成绩更大了,项目容易拿,经费容易拿,奖项容易得,在学术会议上容易得到更多人的尊重,在媒体上更容易出人头地。妈呀,他自己吓了一跳,回首过去的人生,他发出了后悔而侥幸的感慨。他曾经在课上说,我研究杨贵妃进宫前是不是处女,研究唐玄宗的乱伦情结,研究李白在写"云想衣裳花想容"时有没有意淫,有没有意义?意义就在于能发表在刊物上,能评上教授,能体面地吃饭。既然最终是为了吃饭,何必走这弯路呢?还不如农民种粮食来得直接。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想要做什么,都容易得多,总结一句话,职称不如官位,搞学术不如搞行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