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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郊外相遇2

翡翠去而复返:“皇上,姑娘令奴婢把雨伞送来。”

郑元琎流过一股暖泉,她在身边时,所感觉到的是她的冰冷,分开时,却真切地感动到她的关怀与体贴。

“翡翠告退。”

朦胧的雨幕中,三三撑着漂亮的油纸伞,看着烟雨蒙蒙的景物,马车在大道上奔驰着,最初看热闹的人群早已散去。径直进入赵府的偏门,管家接过缰绳。

用过午饭,雨还在飘洒,困意袭来,她躺在芙蓉帐内,不知不觉间便沉沉地睡去。

小荞在三三睡着的时候特来拜访,带来了京城最好的糕点。站在绣阁中,细细地审视着三三近来的几幅新画。在单调的黑白色彩中,总有令小荞感到不一样的地方,是沉闷,是压抑,是孤寂,是无助……孤伶伶的山峰,孤伶伶的青松,宁静的画面,却包含并不宁静的心境。虽然小荞不会作画,但这些年来与三三朝夕相处,已经习惯了品味她的画,看懂她的画。

“姑娘……”坐在芙蓉帐外,小荞生出一股怜爱疼惜,她们是主仆,但更是姐妹亲人。想到今日姑娘的处境,她便莫名的伤感,“该如何是好?你怎的与米公子走到了今日的地步……”

听到小荞的声音,她从睡梦中醒转,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想听听,这丫头会说些什么。

“你们……明明深爱着对方,却又用那样残忍的方式去伤害彼此。你爱米公子,甚至憎恨寿春公主,所以在他们新婚之夜,你才把柳夫人赐给了米公子……”“而米公子呢?缝了整整四年的嫁衣,便那样轻而易举地给了别人……怎么会这样?”

柳如烟是皇上送入驸马府的,怎么就成了她赐的美人。

她是赵三三,一个对情感执着而自私的女人,怎会把女人赐给自己喜欢的男人?

那么,米云轩把缝了四年的嫁衣披在柳如烟的身上,也是真的,他是为了回报三三的“美意”。

三三扬手揭开纱帐:“小荞,你说什么?”

“我……”原以为她已经熟睡了,居然听见了,什么都知道了。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实情,可是除了她小荞,任何人都不会告诉他们二人,只会继续将这个延续下去。

“小荞,你刚才说他以为柳如烟是我送的美人?”

小荞反问道:“姑娘,难道不是么?春公公去驸马府宣旨的时候,明明就是说你赐送的美人,当时我与柴祥也在,着实大吃一惊……”

“好卑鄙”郑元琎算计了他们俩,送美人给米云轩,这是何等的残忍,他们曾约定非彼此不嫁娶。而那天,自己的身边没有可以信赖的人,即便翡翠知晓实情,却隐瞒了下去。

米云轩的优柔寡断、左思右虑;郑元琎的咄咄逼人。顿时间对两人的情感交融,她依赖过郑元琎的怀抱,却更坚信能与她相守的唯有米云轩一人。郑元琎不属于她,他是帝王,注定了今生有无数的女人,也注定不会把感情锁定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对于帝王,感情是世间最奢华的东西,也是最易变的。

“我让他痛苦了,所以他在朝堂上谏言,将我遣返赵府。”

米云轩在恨她,连他的恨,都如他的人那般温润,明是保她,暗是困她。

不,她不要继续这样相互折磨。今日在郊外得遇郑元琎,她的确心动过,可明白了真相,除了憎恶与厌烦,再也没有更多的情绪。

对米云轩,她是真的动了心,甚至久久不能收回自己的情。情如东流水,一去不复返,直到知晓实情,她依旧能感觉到明显的心痛。

“小荞,我想见云轩,越快越好!”

她竟然像个古代大家闺秀,居然要通过昔日的侍女从中周旋,才能得偿所愿,见到自己想要见的人。

“姑娘放心,我会替你想法子的。”小荞温和地握住三三的纤手,无论怎样也要让他们二人见上一面,打开心结。

虽然当日米云轩私奔之时突然变卦,三三也曾怨过,但今日她不再怨恨,爱他就应该接受他的缺点,或许正是看清了米云轩身上的缺点,才让三三觉得真实。

郑元琎待她很好、太好,好得连她自己都从未相信这是现实。他躺在她的身边数月,竟然不动她分毫,他宁肯与“假三三”兰嫔床第亲昵,也不愿犯她。三三感激郑元琎的尊重,却又在恨他的诡计。

小荞走了,三三静静等待着消息。

米云轩这一次又会怎么做,在他的心里,重信守诺,他不愿犯天下之不韪,甚至愿做一个循规蹈矩的儒生。有板有眼,甚至有儒生的懦弱与忧虑。

和郑元琎在一起,她是弱势,常常处在被人胁迫的感觉之中;与米云轩在一起,她感觉是平等的,得到了尊重与器重,甚至得到了朋友、亲人们的关爱。

四月十四晚的月亮,很明,已圆。

赵府里种满了蔷薇和玫瑰,夜风吹拂花香四溢,迷醉而悠香。

“禀姑娘,老爷和二公子请姑娘去一趟花厅。”赵文泰房里的侍婢来报。

马上就是三更天了,这个时候唤也去花厅。几日前,也说请她去花厅,结果到了花厅才发现是郑元琎到了,他们父子一门心思想让她与郑元琎重归于好。知晓了郑元琎暗中离间她与米云轩的事儿,她怎能笑颜相向。

半个月来,郑元琎已经第三次深夜出宫,只为了再见见赵三三,与她说说话,那日雨中短聚,给了他太多美好的感觉。他仿佛看到了希望,他们是可以做一对恩爱夫妻的。可转眼之间,赵三三竟然拒绝见他。

实在不明白,这个女人心里在想什么?难道是怪他,将她遣返回赵府么?普天之下,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一种耻辱,极大的耻辱。

“是皇上来了么?”三三问通报的侍婢。

小丫头低埋着头:“奴婢不知,是奉了老爷之命,前来请姑娘的。”“老爷说了,请姑娘一定要过去。”

侍婢说得这么迫切,不容商量,“真是他来了!”她苦笑着,来了也好,今日便与郑元琎索性说个清楚明白。

穿过花间小径,过了小桥,再往前便是赵府的花厅。

花厅中灯火通明,门外站着侍卫,侍婢穿梭,是他来了!

三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携着翡翠走近花厅,看着两侧的侍卫,神情淡漠而冰冷。

“语香拜见爹爹!”施礼、抬头。

赵文泰正陪郑元琎下棋,听到三三的声音,淡淡地道:“听说你这几日身子不适,可好些了?”

“多谢爹挂念,虽有不适并无大碍。”“三三拜见皇帝爷,万万岁!”

郑元琎迎上她的目光,顿时寒彻心骨,心底像凝结了寒冰。与上次见她时辨若两人,他倒是真糊涂了,这又是怎的了,亦或是她不喜欢自己来赵府。

“三三……”郑元琎起身欲搀,她连连躲闪:“请皇上自重。”

十几日未见,他们之间便如此生份起来。

“你在怪朕不与你说一声,便册百花公主为贵嫔、脱尘为淑妃,还是怪朕将你赶回了娘家……”

“皇上真会说笑,三三明白自己的身份,当日在宫中时,也力促皇上与众嫔妃的好事;如今在宫外,又怎会因为那些不相干的事情而劳心费神坏了自己的情绪。”

郑元琎高兴起来,他的眼睛在听过三三的话后顿时发亮闪光:她还是在意自己的吧?嘴上说不在意,定是在意了,这半个月来虽然没再去淑妃的窈窕宫,却常留在贵嫔的宫中。

“三三尤记当初,皇上大度,为了成全林红珠与邱宾的良缘,特准林红珠出宫。如今……”米云轩那般胆怯懦弱,自然不敢说出来,可她要说,她是赵三三,她也不想去守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可是若是说了,米云轩并不如自己所想,让她情何以堪。

“如今怎样?”

“皇上应该明白,三三心中早有心仪之人,对皇上是兄妹之情,敬重之情,并无儿女之情。三三恳请皇上,准三三出家修道、云游四海。”

他费尽心思断了她对米云轩的念想,却突然又有出家修道的想法。

“赵三三”郑元琎大喝一声,方知自己失态。

曾无数次地幻想过,抱拥美人的情景,那个自幼困绕他的怪梦,时常出现,若即若离,时而她似天边的云彩可望而不可及,时而又近若身边的鲜花,只要他愿意随手可得。

赵文泰带着赵昂退出花厅,一并斥下周围的家奴侍婢。

花厅上,唯有冰冷的她,与莫名发怒的他。

“三三……”郑元琎温柔地伸出手,深情款款,手未触及她的纤手,她已经连退数步,竟然不愿让他碰她,即便是一块寒石,她的心也该暖了吧。登基以来,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将他拒之门外,但赵三三可以,他甚至也容忍了她的放肆。

他又逼近两步,欲揽她入怀,和上次一样不待靠近她已经躲闪一边,始终与他不近不远地保持着三步之遥的距离。这三步如此近,对他又那样的远,无论他有多少热情,她都能扑来,她都能逃开。

“赵三三!你到底要我怎样?”他痛苦地击在大木柱上,痛苦地看着一边的她:还是那么美,即便没有美丽的华衣凤袍,她的美都是天然而成,浓妆淡抹总相宜,也总展示不同的美,时而妖艳,时而诡魅,时而清丽,时而惊鸿。

“三三要的,不过是平静而自由的生活。可皇上会答应吗?”她冷冷地应答着,想到面前这个人,为了拆散她与米云轩可谓使尽了阴谋诡计与手段。

“赵三三,你不要逼朕,否则朕会为此疯狂的。”